隨著江長風的這段話,在場的所有人都僵住了神色,我也下意識地摸向了後腰的狼頭刀。
可老海卻拍了拍我的手。他就饒有興致地盯著江長風,仿佛覺得江長風這段笑裏藏刀的話非常有趣一樣……
“大公子,你這玩笑可不能隨便開啊,”這時,奎三開了口,聲音中三分陪笑,七分驚慌,“我奎三在帝豪這些年,沒有功勞也算有苦勞吧……”
隨著奎三一個勁兒地表忠心,江長風就把玩著手裏的墨鏡,也不再看向我們,就保持著他那藏著刀子般的笑臉。
一直到奎三的“表忠心”說得都詞窮了,江長風這才放下了手中墨鏡,朝著奎三擺了擺手:“誒~老奎,你說這些可就見外了。我又不像老頭子那麽混蛋,怎麽會做出那麽無腦的事兒?”
“我覺得吧,混江湖,錢、兄弟,都很重要。在座的各位,都幫著我們江家經營著帝豪,那就都是我江長風的兄弟,我們江家的功臣。我江長風感謝你們都來不及,又怎麽會虧待你們?你們說是吧?”
這江長風的最後一句話,看似在朝著奎三說,但卻笑著瞧向了在場的所有人。
一時間,所有人緊繃的神色都鬆了下去,也紛紛點著頭陪起了笑,“是是是”地附和了起來。
而老海則湊到了我耳邊,用隻有我能聽到的細聲快速說出了四個字兒:“馭人之術。”
我聽得恍然。又發現江長風在眾人的附和中,直勾勾地瞧向了老海,其臉上的神色,就像剛才老海盯著他一樣饒有興致。
我知道,這是因為老海是我們在場的所有人中,唯一沒有因為江長風的那段話神色緊繃的人。
直到眾人朝著江長風各種彩虹屁的附和了一會兒,江長風又戴上了墨鏡,話鋒一轉:“當然,這件事兒怎麽都該有個交代,這是規矩,規矩不能亂。”
“既然你們都沒有實質的證據,能證明你們的說辭,那就江湖事、江湖了,1V1直抽,看誰拳頭硬~”
“行啊,”我第一個站了出來,將狼頭刀和甩棍都塞給了一旁的二狗,也直勾勾地看向了奎三和林振東,“那就打!”
“打就打!怕你啊?”林振東同樣站起了身,隻是喉頭不停的滾動著,明顯在咽著口水。
我冷笑了一聲。
哪想,奎三卻又一把將林振東拉回了座位,再次瞧向了江長風:“大公子,我們多多少少都帶了傷,就這樣打,恐怕不公平吧?”
“你們帶了傷,我們就沒帶傷嗎?”二狗探出身子,恨恨地接過話。
可奎三也不看二狗,就盯著江長風。
直到江長風想到什麽似的點頭,笑著指向了門外:“那就紮車吧,有腿就行,絕對的公平。”
“行!”奎三答應著,也凶狠了神色。
江長風跟著看向了我們。
“當然行!”我毫不猶豫地點頭,“但我有個要求。”
“哦?什麽要求?”江長風問。
我直直地指向了林振東:“他也得在車上!”
剛才包房的混戰,林振東揮向我麵門的大砍刀,可用了十成力!他是真的一心要我死!
江長風當然也看向了林振東,林振東也沉著臉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確定了要紮車,我們也就紛紛出了飯館,回到了長街。
現在已經是淩晨四點,大街上已經空無一人。
我們上了各自的汽車,開著車大燈,麵對麵地倒車,停在了長街的街頭和街尾。
“幹死他們!”後排的二狗恨聲罵著。
我白了他一眼,想掏根煙,卻發現煙盒已經空了。
我問副駕的老海和二狗還有沒有煙。
兩人拍著口袋紛紛搖頭。
直到二狗發現了什麽似的鑽下了車,再回到車上時,手中赫然多了半截煙頭。
“你大爺的……”我笑,“外麵那麽多人看著,你讓我們抽煙頭?”
“這有什麽?以前在後街上學時,我們不都這麽幹嗎?”二狗不以為然地點燃了煙頭。
“吳長青同誌,要不怎麽你叫二狗呢?還得是你啊~”老海同樣笑著,也接過煙頭吸了一口。
“嘿!你丫給我留點!”我趕緊招呼著老海。
老海把最後的煙頭塞進了我嘴裏。
我深吸一口,渾身舒爽:“老海,要不幫我打下方向盤?我手一直在抽筋。”
“嗬~老夫真是有幸,這生死關頭,才識臥龍,又得鳳雛~”老海還是笑著把住了方向盤,我和二狗對視一眼,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這時,街中央,芸姐已經招手就位。
我深吸了一口煙頭,也盯死了她身後,奎三他們的虎頭奔。
直到芸姐說出了那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然後揮下了高揚的手!
我一腳把油門踩死!在老海的控製下,朝著奎三的虎頭奔直直的衝了過去!
八十米!六十米!四十米!
兩車的對向飛馳,使得相互的距離在轉瞬間縮短!
“幹死他們!”隨著二狗瘋狂的大罵,我們也紮進了彼此的車大燈燈光中!
強烈的光芒使我隻能眯起了雙眼,心裏也隻剩下了二狗大罵著的聲音。
“幹死他們!幹死他們!”
下一瞬,我幾乎都已經準備迎接撞擊的動**,對麵奎三他們的虎頭奔卻猛地一晃!其車燈在瞬間照向了我們車輛的側麵!
這當然是因為他們猛打了方向!避開了撞向我們!
我們幾乎擦著他們的虎頭奔駛過,而他們因為猛打方向的緣故,虎頭奔直接側翻著擦出一陣火花!撞向了街邊的路燈!
“砰”的一聲巨響!我們在車裏瘋狂大笑!
“草!牛逼!牛逼!!”
直到我放慢了車速,老海也控製著方向幫著我駛回了街中央。
我們下了車,互相攙扶著去到了眾人圍著的、已經被撞翻的路燈前。
芸姐在暗地裏朝我們比劃了個大拇指。
而傾翻的虎頭奔旁,奎三和林振東已經被向南她們拖了出來。
奎三已暈死了過去,林振東則趴在地上不停地嚷著:“不算!不算數!是製動出了問題!刹車出了問題!”
“刹車出了問題?”戴著墨鏡的江長風接過話,止不住般笑了起來。
我和二狗老海反應了過來,也盯著林振東一個勁兒的大笑。
“你們笑什麽?你們在笑什麽!”林振東大吼。
我在老海和二狗的攙扶下上前,探身直勾勾地俯視著他:“你他媽也知道,你踩刹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