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謙翔一聽張成富如此說,就知道這家夥準備黑自己一道了,立馬施展控風之術就要開溜。但那張成富是有心算無心,一抖手便是一張紙符向易謙翔飄來。那紙符看似輕飄飄不著力,但是易謙翔卻是沒能躲開,被正正的貼在胸口,然後易謙翔就覺得自己一陣恍惚,然後再看張成富以及那七名龍虎山弟子,發覺他們竟然變得比自己高大了不少。

馬上易謙翔便想,肯定是那張成富使了什麽法術,將自己給變小了,想要出聲解釋,卻半句話也說不出。易謙翔現在不敢想那許多,也管不了那七名龍虎山弟子為什麽會發出驚訝的叫聲,馬上撒丫子就跑。隻聽那張成富道:“眾位師侄,速速攔下這個妖孽。”

易謙翔此刻的形象,乃是一隻穿山甲,龍虎山眾人見自己帶了一隻妖精回來還不自知,心中即是羞愧又是惱火,聽得師叔發令,立馬拔劍在手,跳上前來,向已經幻化成穿山甲的易謙翔攻來。易謙翔雖然幻化成了穿山甲,但是身手仍在,神通不失,又加上化身穿山甲,體型著實小了許多,再加上易謙翔以控風之術遊走與七人之間,七人竟然奈何不得易謙翔。

易謙翔可不會與他們客氣,趁著那李青苗不備,一爪子摟到他身上,從胸口到小腹拉來了一條長長的傷口。張青陽一看,這妖怪好生厲害,於是大喝一聲:“結陣!”龍虎山七人便各踏罡步,站住陣腳,與易謙翔對峙起來。

七人正在戒備,隻見易謙翔所幻化成的穿山甲突然騰空而起,張牙舞爪的就向著七人飛來了,七人不敢大意,張青陽喝道:“七星耀耀,武曲當前。”七人步伐輪轉,那張青陽仍舊是在最前,舉起寶劍,一劍斬向易謙翔,易謙翔的身前不知道在何時已經多了一個透明的光球,首先與張青陽的寶劍接在一起,然後轟的一聲,當下塵土飛揚,龍虎山七人覺得又氣流亂轉,怕是易謙翔偷襲,紛紛揮劍斬向那些氣流,然後就聽得張成富一聲怒喝:“妖孽,哪裏走?”待到塵土散去,已經不見了張成富和易謙翔。

易謙翔現在已經落在了另一處山穀,說是落也不恰當,他是被張成富打下來的。張成富雖然還未踏入人仙之境,不能駕雲而行,但是卻是禦劍而飛的高手了。煉氣士由煉體化精到煉精化氣再到煉氣化神最後到煉神還虛,便算是走完了一條仙凡之路。

人人都能煉體,卻不是人人都可以化精,能夠化精之人,便可以益壽延年,如是再進一步到了煉精化氣境界便算是進了修行的門檻,到了煉氣化神便能使用法寶法術,可以稱散人,再到了煉氣化神境界便能夠禦劍而飛,瞬息百裏,便可以稱真人,隻要一入煉神還虛境界,便是人仙,也就是人中仙人,種種大道奇妙,都可以窺得門徑,若是修為高深,便是地仙,也就是陸地神仙,那修為神通便是出神入化,凡塵之間再無敵手。

易謙翔的情況比較特殊,不能以常理度之,但是他的修為,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剛入門的散人,如何與張成富這個頂級的真人比較呢?所以,剛才易謙翔趁著塵土飛揚,借山風剛剛遁走,就被張成富跟上了,張成富為什麽到了這裏方才動手,那是因為殺人滅口當然要找個沒人的地方了。

易謙翔落在了地上,吐了一口血,看著眼前的張成富道:“老匹夫,為什麽暗算小爺?”現在易謙翔已經化成了人形,那張貼在他身上的紙符也自己燒掉了。

張成富卻道:“你難道沒有聽過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你這點微末道行,也配的上這避水珠嗎?何況你拿著避水珠作為謝儀,本來就不合常理,要知道,這種級別的避水珠隻有接受水族贈予的那人自己才能使用,若是別人拿了,必然會被水族懷疑是偷盜而來,從而惹上水族這個大麻煩。你說說,你到底是何居心?”

易謙翔知道,張成富說的必然有些是實情,但是易謙翔也明白的知道,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張成富貪墨自己寶物的借口罷了,易謙翔一邊想這脫身的辦法,一邊道:“這個我實在不知道,這避水珠是師傅給我的,直說是我遇到危難可以用它來求助。師傅還說是有不少人見過他這避水珠的。要不你把這避水珠還我,等見了我師傅,我讓師傅另外備謝儀如何?”易謙翔剛才聽張青陽說自己師傅是有名的散修,說明在修行界還有些名氣,看能不能嚇住這個張成富。

張成富哈哈一笑:“你這娃娃倒是聰明的緊,不過你既然已經栽倒我手中,難道還想走脫嗎?你真當我張某人是傻子不成?”

易謙翔道:“我還真沒當你多聰明。”話未落音,易謙翔突然暴起,一招雙峰貫耳就向張成富拍去。張成富笑道:“雕蟲小技。”隻見張成富捏了個法訣,易謙翔便被定在了空中,然後張成富法訣一變,易謙翔便被彈飛了出去。

張成富道:“時間不多了,我就不陪你玩了,來世做人,記著‘財不露白’的道理吧。”說罷,張成富便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玉瓶來,打開瓶塞,用法力提出一滴青色的水滴,向易謙翔彈去。這玉瓶中的水叫做“極陰寒水”,不過在修行界常常被稱為“冥水毒”,常人若是沾上一滴,隻要片刻便會屍骨無存,當真是毀屍滅跡的不二法寶。當然,這“極陰寒水”也是煉丹的一味藥材,所以名門大派也有收藏,不過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易謙翔雖然不認得這“極陰寒水”,但是也知道不是什麽能讓他延年益壽的玩意兒,施展控風之術,生生的移開數尺,愣是避開了張成富彈過來的一滴“極陰寒水”。張成富心中也很是吃驚,冷笑道:“你這娃娃倒是有些手段。”再次捏了個古怪的法訣,易謙翔就又不能動彈分毫了,然後張成富一招手,易謙翔便向著張成富飄來了,一直飄到張成富麵前才停下,就見張成富笑道:“這次我看你怎麽躲。”

張成富剛剛再次提出一滴“極陰寒水”,就覺得喉見一涼,然後自己便看到了自己的身體,隻是,自己的身體怎麽沒有頭呢?然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易謙翔現在跪在地上,不停的往外吐血,右手中緊緊地握著戴摩雲那根羽毛,那羽毛上還在往下滴血。原來,在張成富第一次定住易謙翔的時候,易謙翔就感覺到那根羽毛竟然自己能動,似乎馬上就要從自己的衣服中鑽出來了,於是易謙翔在躲閃“極陰寒水”的時候便把它調動到右臂的袖中,以備反擊,沒想到張成富還真給了他這個機會,就在張成富分神提取“極陰寒水”的時候,易謙翔用盡全力突破了右臂的定身術,然後用那羽毛一下子就把張成富的腦袋削掉了。

張成富的法術是偏重對水的感悟和運用,戴摩雲給易謙翔的羽毛卻是戴摩雲自己的翅上仙羽,乃是金翅大鵬最堅硬的羽毛,而且對水係法術有著天然的克製。再加上易謙翔用的也算是天山法術,在機緣巧合之下,易謙翔調用了那羽毛中的法術。和那羽毛也算是實現了水乳-交融,就在易謙翔不知道的情況下,那隻羽毛便慢慢地融入易謙翔的右手心不見了。

張成富就是再怎麽不行,也是真人中的佼佼者,易謙翔勉強偷襲得手,卻並不好受,此刻的易謙翔內傷十分的重,幸虧他的修行之路與常人不同,他要真的修的的金丹大道或者戴摩雲向讓他修的妖丹之道,那麽他現在必然是金丹碎裂,修為盡失了。而現在,不過是受了些內傷罷了,還死不了。

易謙翔怕龍虎山眾人尋來,強忍著傷勢把那避水珠收回,又在張成富腰間看到一個做工精細,靈力澎湃的香囊,想了想也解了下來揣在懷中,然後拿起那個玉瓶,倒了半晌也沒倒出一滴“極陰寒水”,細細查探,原來是這玉瓶是要用靈力開啟的,可憐易謙翔現在半點靈力也無,右臂幾乎都廢了,連毀屍滅跡都做不到。

既然無法處理屍首,易謙翔也隻能自己先走了,若是遇上龍虎山弟子,自己這條命就算是交代在這裏了。所以易謙翔先收起“極陰寒水”,又勉強從地上拾起了一條比較長的枯枝,便支撐著往深穀處走去了。其實易謙翔剛才為了保命,全力施展順風飛舉之術,雖說隻是茶盞功夫便被張成富打落,但少說也逃了將近五十餘裏,換成山路,恐怕一百裏都不止,所以以張青陽等人的修為,想追到這裏也不容易,何況張青陽等人還不知道他從哪裏逃走的呢。

張青陽等人久久不見接引長老回來,又不敢跑出去尋找,就在那駐地裏呆著,等待長老或者修為高深的師兄回來處理此事,一直等了三天,才等來另外一位長老。那位長老聽了七人的述說,知道必然是張成福想貪墨易謙翔的避水珠,所以才用出來的計謀。

至於易謙翔為什麽會化身穿山甲,那是因為張成富使用了一種名曰“化形符”的道符。這個紙符用處不大,不過是可以變化外觀,但是靈力靈性卻不能模仿,就是說,假如你把石頭化成了饅頭,但是你要是咬上去必然會崩了牙口,所以少有人願意花費時間繪製。但是這張成富停在真人境界許久不能突破,閑來無事便繪製了幾張奇怪的道符,這事情雖然少有人知,但是眼前這位長老卻是知道的。

但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個長老便沒有向張青陽等人提起,隻說自己去尋找。現在距易謙翔殺人已經過去三日了,大山中最不缺的就是野獸,那些野獸早就幫易謙翔完成了毀屍滅跡的重任。不過那顆頭顱倒是留下來了,不知道被哪隻野獸叼了,挖了個坑埋了,張成富也算是入土為安了。

那日易謙翔勉強逃離了殺人現場五裏,剛剛看見大路就暈死了過去。就在路邊暈了一夜,因為易謙翔有戴摩雲的羽毛和避水珠護持,所以沒有被野獸做了晚餐早點之類的,第二日上午,便遇到可一隊人馬,救了易謙翔性命。當易謙翔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馬車,易謙翔剛剛睜眼,便聽得有一個女子興奮的道:“姐姐,快來看,他醒了。”

這時易謙翔就覺得眼前一花,一個美麗的人影便站到了自己麵前。那女子麵目清秀唇紅齒白,兩條細眉彎彎的,眼睛也毛乎乎的,臉龐白皙中透著粉紅,頭發挽著一個雲髻,上麵插著一直碧玉的簪子,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裙,很是特體,細細打量,年紀約摸在十八歲左右。易謙翔心中道:“好一個美人兒!”

那女子看易謙翔看著自己發呆,臉不由得就紅了,就聽的先前那個女子道:“你這人好生無禮,我和姐姐救了你的性命,卻連個‘謝’字也沒有,就知道色迷迷的盯著美人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