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一言護送易謙翔到了畫卦台上易謙翔閉關的地方,原來也沒什麽稀奇,不過時開鑿在水下罷了,隻要撐起陣法,便有一個獨立的空間,不過一般人也真的想不到。敖一言一直在此地給易謙翔護法了半個月,易謙翔才恢複了八分,但是易謙翔不想等了,他要去東海祭奠他的師傅。

本來敖一言還想跟著他出去玩呢,聽說他要去東海,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似得:“明年九九重陽之日,就在東海瀛洲舉行三山會,本王去湊個熱鬧,然後估計就得被父王抓回去了。”

易謙翔道:“瀛洲?三山會?”

敖一言道:“你不是連三山會也不知道吧?”

易謙翔道:“三山會我知道,但是瀛洲在哪呢?怎麽去呢?”

敖一言道:“瀛洲就在東海上,離東海西岸大約七十萬裏。地方大約有四千裏,上麵到處都是仙草妙藥,聽說還有數千米高的玉石,上麵的泉水都像是美酒一樣。瀛洲上麵還有很多地仙之流,不過是在躲避天劫罷了。”

易謙翔道:“七十萬裏?那得飛多長時間啊?”

敖一言道:“還說自己知道三山會?到時候自然有瀛洲派出使者接引,九月初五晚上會有仙舟接引,不過一夜就到了。”

易謙翔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上麵的地仙可以躲避天劫?”

敖一言道:“是的。每次三山會,都會有一些不願意麵對天劫,或者沒有信心麵對天劫的地仙留下,借十洲的力量躲避天劫,安享他們看似無盡的生命。”

易謙翔是親生經曆過天劫的人,知道其中力量的恐怖,天劫本來是天地規則,怎麽會有地方可以躲避呢?敖一言似乎看出了易謙翔心中的疑惑,接著說道:“十洲三島中,三島是天然形成的福地,十洲卻是十位成就者自行演化出來的世間,這十位大成就者,沒一位都不下於當今的天帝,差一步就是太上忘情了。至於十洲,不過是他們成就金仙後靈台中演化的世界,這個世界不是說就能隔絕天劫,而是這世界本來就不在天地之中,所以天劫也管不到。”

敖一言換了一口氣又道:“雖然天劫管不到十洲。並不代表十洲強大,而是因為他們似乎在天地之外,其實不離天地。十洲的所有東西都是十位大成就者在支持,地仙在其中修行,損耗的天地靈氣也由他們來補,這也可能是十位大成就者不能寸進的緣故吧。在其中修行的地仙,隻要離開十洲,那麽本來應該到來的天劫立馬就會到來,其中的罰罪來的更加猛烈,壁障也是格外的堅固。現在還沒有聽說十洲三島中走出來的地仙哪個能成功飛升呢。”

易謙翔知道這些躲避天劫的人,莫說是渡過天劫,恐怕就是連無畏劫都難以度過,心生畏懼,何以成仙?

易謙翔和敖一言分別之後,就想往東海行去。現在正是九月初一,離三山會,還有一年,希望一年之內自己能夠找到張二壯,畢竟,自己真的就剩下這麽一個親人了。說不得這件事情,還是要靠茅山幫忙了。想到幫忙,他又想起了坐虛和尚和鬼道士的事情,不由得就想去宛丘城走走。

宛丘城中,一切如舊,易謙翔走在這裏,卻已經物是人非了。再來這裏,也算是自己對師傅的祭奠吧。就在易謙翔懷念往事的時候,聽到了一個粗獷的聲音:“謙翔道長?你怎麽在這裏?”

易謙翔回頭一看,說話的竟然是王大刀。現在的王大刀一身員外打扮,身後帶著兩個護衛,也不是很張揚。易謙翔拱手道:“原來是王將軍。”

王大刀道:“哪裏哪裏,應該是我見過侯爺才是。”

易謙翔疑惑道:“侯爺?”

王大刀道:“不急,我們邊走邊說。”

原來王大刀因為東海的事情又立了功,得到了升遷,在上任的路上順便回來拜謝老丞相。此刻正要啟程赴任,沒想到又碰見了易謙翔。東海的事情,易謙翔是幫了不少忙的。現在遇見了易謙翔,自然要拉著易謙翔一起聊聊。易謙翔對這個漢子也頗有好感,所以也就同行了一程。順便問問侯爺的事情。

王大刀等人因為戰功有封賞,易謙翔也是有奉上的,這封賞王大刀還帶著呢!什麽封賞?虛雲子助皇家抗妖有功,封爵“八卦侯”,因其戰死,爵位由其弟子易謙翔繼承。虛雲子是出家的道士,怎麽會有爵位的封賞呢?其實這個爵位本來就是封給易謙翔的,易謙翔可不是出家的道士。

況且,最後一場血戰中,多虧易謙翔居中調度,才走脫了那麽多大好的兒郎,封個侯爵,也不算太過。況且,易謙翔這個侯,連封地都沒有。不過,雖然不是什麽大官,好在地位尊貴,以後行走江湖,也算是一份便利的身份。況且,這本來就是自己的功勳,何必要拒絕呢?易謙翔收了官家的文書衣服,謝過王大刀,在九月初五夜裏,趁著夜色的掩護,騰空往東海飛去了。

來到東海岸邊,易謙翔找漁民買了船隻,就要去祭奠虛雲子了,易謙翔也沒有繼續飛天,這也算是對師傅的尊重吧。

易謙翔的身手,避過朝廷的封鎖,實在是容易不過,來到天羅血劫的外圍,也就是當年易謙翔撤出來的地方,易謙翔還是忍不住哭了,不僅僅因為虛雲子,還因為很多很多事情。或者說,也不算是哭吧,易謙翔隻是在默默地流淚,看著那一片血色的空間。雖然易謙翔已經是人仙了,一年多的時間,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懵懂少年,長成了修行的翹楚,一代人仙,對於其他人來說,這是多麽大的成就,但是對於易謙翔來說,也許這一切,都比不上平平淡淡的生活。

易謙翔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天到三更。今天才是初二,月亮都沒有,剛到三更,血霧就起了變化,起先還是慢慢地翻滾,後來翻滾越來越劇烈,竟然把易謙翔所站的地方都包裹了起來。易謙翔沒有後退一步,因為他在悼念他的師傅,他不會後退一步。

血霧包裹了易謙翔,易謙翔耳邊傳來了陣陣鬼哭狼嚎之聲,易謙翔知道,這都是冤魂的叫喊啊,不光有冤死的海盜,還有幾千將士。易謙翔閉上眼,心口的心派禪閣傳來了陣陣的暖意,易謙翔嘴裏不由自主地蹦出一句梵文來:“般若波羅蜜。”等易謙翔說完這句話以後,身上忽然騰起了一身的金光,易謙翔以為自己又修成了什麽不朽神功,沒想到仔細感覺了一下,發出金光的竟然是心派禪閣。放金光的雖然是心派禪閣,用的卻是易謙翔自己的法力。

這金光也沒有殺傷力,隻有一片祥和寧靜,在這無邊的血霧裏,易謙翔仿佛就是指引光明的燈塔。三更一過,血霧又退了回去,易謙翔的法力卻也消耗大半了。心派禪閣原來還有超度亡靈的妙用,這一切都是易謙翔的功德啊,如果易謙翔將這裏的十萬冤魂全部超度,沒準渡劫的時候就能立地飛升了。

當然,此處的十萬冤魂和易謙翔也有脫不開的關係,易謙翔做了這場功德,自然能得到不少好處。但是,就憑易謙翔,沒有這麽大的能力做這麽大的功德。就在血霧收回的同時,易謙翔忽然發現,血霧中似乎有一顆金色的頭顱一閃而沒。易謙翔的腦袋裏登時就閃過三個字:鬼道士。

不過,易謙翔的法力已經消耗了大半,沒有膽子追進去了,不過他也不怕鬼道士出來,自己現在在水裏,就是鬼道士追出來也不怕,自己一身水係法術,打不過,總是跑的掉的。不過易謙翔的擔心多餘了,鬼道士並沒有出來,任憑他大作恢複法力。

九月初三,中午,豔陽高照,易謙翔從小舟上站起身形,伸手拽出坎劍。踏著波濤,就往天羅血劫中行去了。現在的易謙翔也頗有些淩波穩步的味道。

進入了天羅血劫的範圍,陰冷的氣息立馬就將易謙翔籠罩了,鬼哭狼嚎之聲也出現在易謙翔耳邊。易謙翔對此早有準備,強壓下念出“般若波羅蜜”的衝動,隻是用法力催動心派禪閣,騰出一層金光將自己護在中間,緩緩往中間行去。進入了天羅血劫的範圍,連海水都是血色的,或者說,這裏的浪本來就是血吧。

易謙翔看見了許多鬼怪,有的已經有了一些靈智了,有的還是懵懵懂懂,不過,這幫妖怪要是放了出去,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啊。易謙翔也沒有魯莽出手,他冒險進入天羅血劫之中,隻是為了尋找鬼道士。至於這些妖鬼,依托天羅血劫而生,必然也不能輕易離開天羅血劫,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還是尋找鬼道士才是正經事。

易謙翔神奇的感知力在天羅血劫之中可以自由使用,但是他並不知道鬼道士會藏在哪裏,他進來搜尋,也隻是抱著撞大運的心態來的,找的到最好,找不到,找不到也得好好找找,要是能夠幹掉鬼道士,這心派禪閣可就是自己的了,易謙翔用了這麽長時間,自然知道這心派禪閣是好東西了。

等到日落的時候,易謙翔沒有找到,便退了出去,回到小舟之上恢複法力。晚上,三更天,血霧再次沸騰起來,易謙翔又一次被包裹了進去,這次易謙翔又喝出了“般若波羅蜜”超度亡魂,等到三更一過,血霧便再次退去了,易謙翔又恢複法力,第二日正午,易謙翔再次進入了天羅血劫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