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萬裏藍空,入百丈紅宮,踏青石之路,步綠柱殿堂。百官齊上朝,三人兩夥各自談笑揣摩深思。唯獨護國公、二親王遠遠相視會意一笑,誌在必得之氣勢令大朝汗顏。

諸王與文武官員兩列立好,齊聲喊道:“參見大王!”

大王陳肅異常,似是聞到殿內異常之味,抬手示意眾臣平身,諸王之前自是護國公,其後二親王,之後鄧親王。

“今日開朝,隻為一事,”大王抬起一根手指,猛然落下,“便是明日文人王考,二親王那裏準備得如何?”

“回大王,”二王側前一步,“經各城初選,地域複選,參加王考的文子計五十八名,加之王命五人,大王曆二十年王考共六十三人;除王命才子之外,各考生均已妥善安置,隻待明日開考。”

“好──”大王略帶興致起身,走入百官中央通道,“有人說本王既已有了王命文人,自會在前五文魁中令入榜的王命才子入殿,今日諸位倒是議議,究竟選幾人入這王殿為官,何等官職更為適宜,免得本王落下口實……護國公,你先說!”

陳王拱手回道:“無論選中何人,均為王命,臣等自然聽從大王口令,絕不怠慢;至於王選幾人,授予何職,老臣昨晚一夜未曾熟睡,便也是細細琢磨來琢磨去,那日文房雅室室主之言不無道理,倘若再過些年,這殿內老臣估計走不動的人越來越多,到那時慌忙擇選,恐怕手足無措,甚至會出現瑕疵導致用人不善誤了國事,此殿之內年過花甲之人不在少數,臣以為多入為善;至於賜封何等官職,老臣認為次王為宜,既有參政之權,待諸王逐一退位之後也可直接為王。隻是……”陳王停住,看似遇到難題。

大王踱步來到陳王身邊,意味深長道:“但說無妨。”

陳王幹咳一聲回道:“這是首次王選學子入朝,定要給天下才子一個交代,大王可否考慮榜首之人給予厚遇,否則定會傷到殷殷學子之心。”

“依護國公之見呢?”大王暗想,你這是真心為了朝政,還是算準文房雅室之人無法奪魁?

“老臣鬥膽回稟,可否考慮直接封王,輔佐二親王梳理天下文事,也可幫老臣打理官刑之府,畢竟老臣年逾六十,有時倒是力不從心……”

直接封王?!

大王心中一凜,不自覺向王台走去,眉頭皺在一起,如果依照護國公之見,這王考榜首協力文武二權,倒是平了護國公與親王之職。他停在王台之前,沒有轉身,不想令眾臣發現自己躊躇之像,低聲問道:“二親王,你意下如何?”

“臣附和護國公之見,如今天下昌和,正是培樹年輕人之機,為南國後日長盛不衰紮下根基,臣以為入殿之人不少於五人最為適合;至於榜首學子,理應厚待,封其為王以號令天下文人以真才實學入殿,更是利於今後的王考……”二王振振有詞,一同迎合這年輕誌士入朝,與當年反對王考大相徑庭,正因為有王命才子,才一麵迎合大王,另一麵卻暗謀毒意!

五人!文首封王!

大王暗叫,沒想到你二人密謀得如此合契!

“鄧親王!”大王又向前一步,仍是背對朝臣。

“回大王,五數學子入朝,老臣還是覺得多些,這朝堂瞬時便進入五人,著實不好把持,”他自然希望王命才子能有一人入榜,到時能夠壓製陳王與二王門人,自己年邁

已是無真正才子拜入門下,他當然知道那五十八人之中的名士盡數在二位手中,而王命才子均是民間誌士,絕無把握問鼎,“至於榜首官職,還望大王三思……”

這話滿堂之人皆是聽得明白,鄧王眼睜睜地看著第一年輕朝臣歸於陳王與二王門下,老親王自然不是滋味。

大王猛一轉身,知道想攔也攔不住,便高聲說道,“本王之見,便允了這文榜前五人盡數入朝,免得你們說本王厚此薄彼;至於榜首,本王不但要封其為王,著其輔佐文武兩府,還要加封,大大的加封,”他終於相信王後所言,此次開朝定會有人提及榜首之職,不如借勢發力,引來這榜首,如果直接允準,學子定然會恩謝護國公與二王,而自己加封,定會扳回一些劣勢,說不定反倒被自己所用,“本王要在這朝廷之內設殿丞之職,賜封文人榜首,齊親王之位,統領非王各官之見!”

諸王一時**不安,這殿丞之職不但齊了護國公與兩位親王,若再統率非王的諸官,豈不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護國公與二王頓時陷入兩難境地,明明是自己意欲提拔榜首,無論是誰,自是兩位門人,自可互相照應,如今突然大升,地位扶搖直上,甚至暗中有著更為強大的親王之權。駁斥,意味著自己打自己嘴巴,出爾反爾,附和則是拱手讓出一份王權!

鄧王老謀深算,立刻對大王的聰明才智折服,無論是誰的門人,封王拜丞那是大王之意,也可以對自己有些益處,未等護國公與二王說話突然喊道:“老臣附和!”

諸王一聽鄧王竟順著護國公與二王,紛紛言道:“臣附和!”

各官也是同聲道:“謹遵大王之旨!”

護國公與二王各自暗罵自己門下之王,可是為時已晚。

大王之令不脛而走,京城之官民無不動容,這一屆文人王考可謂是鼓天下文人之氣,榜首無論老少,直接成為殿丞,乃南國第一朝臣,一旦王令附和與駁斥平均,自是此人言之能勝,因為手中還有非王的諸官。

大王更是開曆史先河,在朝中逐步樹立類似於丞相的高於王的政官之職,為王製的變更紮下根基。

文房雅室之內一片沉寂,文圖萬萬沒有想到此次王考如此受到朝廷重視,直愣愣盯著蘇士等人。

蘇士咧嘴一笑:“大王果然英明,護國公與二親王提出榜首封王,本是破例之舉,明知無法反駁,幹脆再加封,無論是何人得此殊榮,定不會忘記大王恩惠,實在是高明!”

文圖根本聽不進去,開口說道:“各位兄台,我文房雅室成敗在此一舉,天下更多的文人墨客也是翹首瞻望著文房雅室,本室主在此拜托各位不但展露出才華,還要謹言慎行,不可枉自詆毀朝政,至於王製,那是入朝之後才能言之之事!明日便是王考,隻可惜廉蓋無法參加,你等四人便代表凡間學子,唱一出四子弄王考,諸位,天色已晚,即刻休寢吧。”

文房雅室燭燈熄滅。

時間一刻刻過去,臨近醜時京街之上已是無人。

上弦之月孤單單凝視著京城大地,隨著熱氣逐漸一同消逝。

忽然,由四處湧來數名蒙麵之人,速度之快定是武林高手,瞬間手中幹柴被點燃架在四周,文房雅室的門房盡數木製,時逢夏日,那詭紅的火苗立即衝天而起!

一人遠處疾速奔來,突見火勢

已起縱身躍向房頂,他簡直不敢相信地麵之上的蒙麵人如此迅捷!

暗守文房雅室的兵丁見狀,呼喊著衝向起火之處,可是哪裏能是這秘武對手,根本進不了跟前,隨著幾人慘叫,火勢吞並了一層木房。

文圖忽聽異響,已是聞到幹火氣味,有人縱火!

他翻身而起抄過王牒,一腳踢開蘇士房門大喊:“快起來,有人放火!”

此時,煙火已然撲向上樓,下樓無路可走,文圖怒喝一聲抬手向屋頂襲去,頓時頂部出現一處破裂空洞,他連忙抱起蘇士與身邊的況明,可是另外兩人怎麽辦,慕容正與夫子丹連忙推著文圖大聲呼叫:“室主快走!”

已是來不及多想,文圖騰身而起躍出樓頂,就在此時一人跳進屋內,火光迎麵襲來,他抓起夫子丹,再去搶奪慕容正,可是自己力不從心無法越身,眼見幹火已經燒至褲腳,慕容正一把推開那人喝道:“快走,告知諸位一定要考好!我慕容正在九泉之下聽候佳音!”怕是來人猶豫,自己縱身跳向火中,竟然一聲不吭,不知是否擔心引來救人之士!

來人猛然躍起,踩著搖搖欲墜的樓頂跳向臨樓,隻見兩人死死抱著嘶啞的文圖,眼看著文房雅室瞬間倒塌,無奈之下文圖與來人再次抄起三人沿著樓脊消失在夜色之中。

文圖欲哭無淚,眨眼間慕容正葬身火海!

幾人逃至一片林中,漆黑一片,文圖問來人:“多謝英雄相救,請問閣下是?”

“房室主,在下廉蓋!”

“廉蓋?”文圖大為不解。

“正是,如果有英雄,定當是那慕容正,廉某慚愧無力攜帶二人,為了令我盡快脫身,他縱身跳入大火之中。”

“我等定會擇日厚葬慕容正,拜祭英魂,”文圖聲淚俱下,都是自己的文房雅室令慕容正喪命,“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蘇士等人更是咬牙切齒,可已無力回天。

文圖深深難過道:“若是無文房雅室,慕容正豈能枉自送了性命。”

“室主大可不必自責,想那慕容正定不會後悔,我等均為死士,”蘇士安慰道,“從未將性命放在心上,慕容正為知己逝去,自當成為英烈,隻要我等全力赴考取得佳績,他在天之靈定會欣慰無比!”

廉蓋等人紛紛應是。

“廉兄弟,室主苦苦思盼,你卻為何遲遲到來?”夫子丹餘悸未消,顫聲問道。

廉蓋深深一歎道:“我於十日前便來到京城,一直在暗中守護文房雅室,隻是不曉得哪裏來得如此高手,瞬間便點燃木房,即便是眼瞅著,也無法下樓脫生,樓外也有兵丁守護,可是根本進不了前,好在室主身懷絕藝,才能保全各位。”

這時,況鳴等人才發現文圖武功如此高強,更是覺得室主撲朔迷離。

“今日之考,我要代慕容正去,無論何等名次,絕不辱了他的名聲!”文圖如泣如訴,眾人皆知道這一切出自陳王與二王之手,“既然已經下手,明日王考諸位定要多加小心,我也好入場守護各位,隻要憑心盡力便可!”

幾人就地休息,天一發亮便悄悄摸近考場,草草吃畢早餐,見考生紛紛入場。

“第五十八,還有沒有人?”侍衛大聲喊道。

“有!”文圖高喊一聲,從旁邊拐角出現,身後跟著蘇士等四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