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初秋之際,巍巍王宮之中,兩座高架比武台赫然矗立,幾百武甲護衛排列整齊,圍牆邊緣排排彩旗迎風招展,台下眾王親貴族熙熙攘攘入座觀看。難能一見的王宮內會武屆時召開,此為十六選二,也是牽繞諸王心腸的會試,關乎著幾年之內的王朝政運。

公主坐在前排,旁邊立著文圖,專注等著冷淩出場。

“小文子,依你看冷淩能獲得第幾名?”公主一臉期待側瞧著文圖,布滿了虔誠,看樣子果真是信了這個這眼前阿文。

文圖偷偷掃視周圍,見無人注意,悄悄豎起大拇指。

“第……”公主趕緊降下聲音,小聲道:“第一名?”

文圖笑著點頭。

公主撇嘴搖頭,喃喃道:“此人雖是我那文圖力薦,可是哪能敵過護國公與二王兄的武士?看來,你猜測也有拿不準的時候!”說著說著,像是忽然想起昨日對話,立即不滿起來,瞪一眼文圖,麵露慍怒,似要發火又憋了回去,索性不再理睬文圖。

文圖立即尷尬笑著,依舊傻傻豎起大拇指。

公主緊張兮兮坐在台下,聞聽前麵叫喊,便與文圖一起循聲望去,黃衣武衛手持戰表,高聲朗讀道:“第二場十六進八,冷淩對程順!”

公主身子立即坐直,剛要偏頭看一眼文圖,立即轉回頭,不再理會。這座台下的人便靜下來,專心致誌瞧看台上動靜,都知道冷淩是公主的門人,再張揚定會被罵。

冷淩身著短袖武衣,上青下藍,很是精悍,走出來發現台下竟有公主與阿文,微微點頭示意,他不苟言笑。

陳順用的是鐵爪,隨著比武官一聲令下,閃身迎向冷淩,一記“水潑陽日”,出現一道爪弧形,勾向冷淩左臂,此時冷淩方才抽出寶劍,“一字長天!”身體未動,劍身如風,襲向那鐵爪,果然將其阻住,猛然借力推起,程順竟倒退一步。

隨著,冷淩手中的長劍猶如長蛇一般,將對方束縛在劍光之中。

幾個回合下來,比武官高聲叫道:“冷淩勝!”

台上,冷淩長劍已架在程順脖頸之上。

“竟然入榜?!”公主脫口讚道,一下子又忘記了剛才對阿文的不滿,“對了,小文子,若是我那文圖來,是不是能奪得魁首?”

文圖搖搖頭,其模樣不知是不曉得,還是不能奪魁。

“不會說話,也有壞處。”公主噘嘴,因為她也沒弄明白文圖意思。

“第六場,八近四,冷淩對何國奎!”

公主連忙瞧去,險些站起來,剛剛伸出去的手猛地縮回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拿住下人的手自是不好。文圖也抬頭望去,這是陳王門徒,看那強壯模樣便知力大無比,有著渾厚的功底,走起路來一板一眼,絲毫不將對手放在眼裏的樣子。

台上兩人行禮,何國奎武器為刀,並未率先出刀,而是淩空翻起,雙腳踢向冷淩;冷淩也是一愣,見如此胖重之人竟靈敏如兔,自然不敢怠慢,也是低下寶劍看護命門,身體右傾,揚起左臂施出“排山探月”,一堵牆般撞向對手右腿,何國奎見那臂力也是驚人,控製身體猛然落地,順著衝勢橫出鋼刀,斬向冷淩!

刀法之快,令文圖暗歎,可對方是冷淩,掌得無上劍法的冷淩!

公主已然完全被台

上所染,看那刀已經臨近冷淩,驚得嬌呼出聲。

一把長劍,無招無式,無章無法,輕輕磕碰刀尖,何國奎手中鋼刀便變了方向,那道看起來極長的劍光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襲向對手。

何國奎立即抽身後退,抬刀招架,力道也加至極滿。

台下亦有武學之才,看見冷淩的劍法如此詭異,根本想不到來向去所,更是那鞭長莫及的破綻幾乎令人窒息,即使發現了,也無力予以還擊。半刻之後,何國奎臉上汗下,漸漸鋼刀被控,身體也被罩在劍光之內無還手之力……

不光是他,台下所有人包括公主在內都瞧得出來,冷淩絕無惡意刺殺何國奎,否則此時的何國奎早已成為劍下亡魂!不愧壯漢,他突然跳出圈外拱手認輸道:“冷都尉承讓,何某自知無力還擊,在此謝過!”

公主已然說不出話,再次側眼看文圖,可是他毫無表情,因為文圖根本沒有考慮今天結果,而是明日冷淩對柯明一戰。

哼!公主輕蔑出聲,以為文圖在為自己的預測故作深沉。

隨著比武官的喊叫聲,一個名叫張澤亮的武士對陣另外一人。

文圖一怔,張澤亮明明是另一武台上的人選,在柯明一組之中,為何?忽然心中明了,定是陳王與二王搗鬼,意欲柯張明日相遇,獻武大王。

很快,張澤亮以犀利的劍法戰勝了對手……

“本武台最後一場,張澤亮對冷淩。”

瞬間,兩人戰在一起,長劍對長劍。

張澤亮是兩塔一帶武林代表,劍法以淩厲為主,看上去力量輕微,不過似織娘穿針引線,其法神速,滴水不進;而無上劍法講求的是意為上,冷淩手中寶劍卻似一塊無論如何也織不入的綢布,飄來飄去,忽折忽展,令張澤亮無計可施,隻好再次提快劍速,瞬時之間劍光穿梭,不見人影奔忙,逐漸冷淩寶劍所及範圍較廣的優勢顯露出來,壓得張澤亮氣喘如牛。

張澤亮本是拜在二王門下的武士,武功自然了得,昔日分選之時與陳王首選門人柯明分在一組,可是陳王與二王在一係列的比試中發現,這二人均是自己門下的佼佼者,若是同台競技,自有隕落,便密謀商議強令武事官將二人分開。

冷淩自受到文圖密信啟發,將大部分氣力壓在長劍之上,注重攻擊,再有詭秘的無上招式,一時間將張澤亮壓製住。

驀地,台下文圖見張澤亮左手四指微張,不是掌,不是拳!腕下有一光點,台下百餘人均在盯著這兩位俊俏公子比劍,無人注意此番變化,而文圖確認那是短匕,這在殿內比武中絕不允許!

一旦張澤亮左手發招,冷淩必須掌臂阻擋,可這匕首會刺破冷淩,立即會一敗塗地;而以冷淩性格,定會隱忍不發,絕不會令公主與親王這對親兄妹反目!

文圖,已經將上衣末端衣扣扯下,撚在指尖。忽見張澤亮右手持劍直挑冷淩麵門為虛,左手順勢猛擊冷淩胸部為實。彈劍神功!劍可彈,衣扣何難?那小小扣子仿佛一隻蚊蟻,猛然飛咬張澤亮左腕神門穴!

隻聽得張澤亮輕叫,“嘡啷”一聲暗藏的短匕脫落,錚錚落在木台之上,冷淩長劍也順勢抵在他前胸。

“停!”比武官衝入台中央,先是宣布:“冷淩勝出,明日參加殿內比武!”又是憤怒至極,高

聲喊道:“來人,將私藏暗器者張澤亮拿下!”

“等等!”冷淩厲聲喊道,順勢掃視台下,因為隻有他才能看見那小小衣扣,那扣子正踩在自己腳下,可是台下都在驚呼詫異,公主嬌喜無比,阿文手捂臉頰掩飾激動,哪能尋到幫襯自己之人?“張俠士並未有意使用暗器,而是爭鬥之時罡氣相震而落於腰間,並無惡施暗器之罪!”

“可是如此?”比武官怒視張澤亮。

張澤亮無地自容,剛剛產生的怒氣瞬間被冷淩的氣度折服,剛想承認自己意欲加害冷淩,再次被對方淩厲目光震住,不敢出聲,眼睛緊閉,因為那等同於謀殺大王殿士,乃殺頭之罪。

比武官見狀,隻好悻悻宣布:“兩塔人士張澤亮,殿內比武私帶雜器,剝其十年不得參加殿武,另台武士敗者直接晉為武士三甲!”

冷淩稍稍用力,竟將足下之衣扣硬生生鑲入鞋底,免得暴露宮內高人,此人不來比武,定是有隱藏之意。不過,心中卻暗暗判定,此人定是贈送自己《無上劍法》之人,單憑衣扣便能消抵暗器,其武功遠遠超乎自己。

台下的公主已經玉手不自覺抬起,緊緊抓住文圖,簡直不相信眼前一切,小小冷淩竟能進入亞次,參加大王親自觀戰的殿內比武,即使不敵柯明,那也是名震天下,能夠協助大王領兵禦敵,想到這裏心裏甜得不行。

“果真是次魁!”公主高興得脫口而出,儼然已經放棄奪得榜首,

回到公主殿,文圖借機跑向侍女間,見小侍女阿翠在,便“啊,啊”指指自己衣服,示意丟一衣扣,幫忙縫補。

阿翠詭秘地盯著文圖,嘻嘻笑著說:“想讓我幫你縫上衣扣是不是?”

文圖點點頭。

阿翠麻利地從屜鬥內取出針線衣扣,猛一側臉道:“除非,你親我一下!”

親就親!

文圖見四周無人,況且公主殿內人經過公主**,親如兄妹,相互無猜,再者一旦敗露被冷淩發現,一切計劃都會受到影響。

順勢竄過去,“啪”一聲親在阿翠臉上,絲毫無**邪之念。

阿翠嘻嘻笑著,看來也沒有多想,邊縫衣扣邊說道:“既然你親了我,明日我便去公主那裏,允我嫁給你!”

這可把文圖嚇壞,“啊啊”變聲。

“哈哈,”阿翠笑聲更亮,眼睛一直盯著手中活計,“你放心,本姑娘在調逗與你,若是提到與你成婚,公主非打我板子不可,她倒是舍不得你呢!”

文圖沒想到一代穿梭師、北土王公、南國掌城、彩劍俠士,竟被小丫頭調劑,不過不敢造次,連連指指衣服,指指嘴,示意阿翠不得說出去,有那一吻作為報答,阿翠自然應允。

自己心裏很是坦然,看阿翠也很天真,心中唏噓不已,在南國王朝的南國公主殿,非嫡親非情侶,如此一親倒是融融恰恰,可若是在地球世界,恐怕是鳳毛麟角。

“副侍監!”門外有侍人高喊。

文圖急忙跑出去,衝著侍人點頭。

“公主和都尉大人傳你!”侍人急促喊道。

陳王府內,陳王帶有焦灼之像,瞪視著眼前一幹人,忽然開口道:“速去查探冷淩的動靜,如若白日不好動手,夜間也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