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卡,是來源於西藏於的一種繪畫作品,是用彩緞裝裱而成的卷軸畫。唐卡用料講究,顏料為天然礦植物原料,色澤豔麗,經久不退。有的唐卡放了數百年,也不見褪色半點。

唐卡不僅可以做於紙上,還可由緙絲、刺繡和珍珠製成。山水、人物、花卉、樓閣……皆可入唐卡。如若唐卡涉及佛教,通常會由喇嘛念經加持,並在背麵蓋上喇嘛的金汁或朱砂手印。

此刻,寂修拿出的唐卡,是一副條幅式樣的,約有人的三分之一高,寬則約一尺半。

這幅唐卡由緙絲製成。緙絲技藝起源於漢代,以生蠶絲作經線,彩色熟絲作緯線,采用“通經斷緯”的巧奪天工之技法織成,具有雕琢鏤刻的效果且富雙麵立體感,故獲“刀刻的絲綢”之千古美讚。

這唐卡不僅用了緙絲,還綴上了名貴的珍珠,珠聯璧合,金彩輝映,讓它呈現出驚人的貴氣。可因了唐卡中女子的容顏,這唐卡便絲毫不顯得媚俗。

這唐卡是一副肖像畫。唐卡之中,一名女子穿戴華貴,眉目因為緙絲的技藝而顯得格外傳神。她靜靜地坐在那裏,安靜地凝望看向她的人,嘴角一抹笑似有還無。

她的眼神純澈而又篤定,似乎藏著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她那抹笑容也叫人猜不透,因她身處雪域之地,這為她的笑容更添一絲神秘。

再看她的穿戴,皆是價值不菲,看來她的地位十分尊貴。

何況,這副唐卡經曆了千年都沒有褪色,所用材料皆是萬裏挑一,足以彰顯擁有它的人是何等地位。

“這……這唐卡上的人是誰?”曹永安忍不住問。他看著這唐卡,就感覺自己似乎已經癡了。

“金城公主。”寂修說著,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唐卡,再把它重新卷起來,遞給曹永安,“拿去吧。”

金城公主,本名李奴奴,生父為雍王李守禮,後被唐中宗收回養女。她是既文成公主之後,第二個以和親的方式嫁到西藏去的唐朝公主。

“什麽意思?這……”曹永安看向寂修,並沒有接過這唐卡,“這是給我的?可是我……”

“借給你的。”寂修道。

“就算是借給我。這也是價值連城的唐卡。這……”曹永安不可思議地看向寂修,“你就不怕我把它偷走嗎?”

“你會還給我的。這唐卡給你,隻是為了治療你的失魂症。”寂修笑了笑。

曹永安狐疑地看了寂修一眼,他不知道寂修什麽意思,但出乎意料地願意相信他。

猶豫了一下,曹永安到底還是接過了這幅唐卡。

這唐卡並不重,可是他捧著它,仿佛捧著的是一個世界。接過這唐卡的那一刹那,他那顆漂泊的心,仿佛突然就有了歸宿。他分離的三魂七魄,便全部歸了位。他走進靈骨齋之後,慌亂的心本已安定了許多。這下,他更是感覺到了超乎尋常的平靜。

這一刻,他便知道寂修所言非虛了。

“我……我把它帶回去後,應該怎麽做?”曹永安忍不住問。

“順應本心就好。”寂修道,“跟隨你的心意,它會把你帶到你想要去的地方。”

“好……多謝了。”曹永安點了點頭,握緊唐卡,起身離開。

白折此下,也端了一杯茶喝。她隻淺嚐了一口茶,便忽然歎了一口氣。

“折折,怎麽了?”寂修聽見了那聲歎息,便看向白折。

白折看向他,朝他擠出一個笑容。“沒事。是我近日心情不好。你看,這種事竟然要你親自出馬了。”

寂修便笑。“我本是靈骨齋中的第一人。這些事,如何做不得了?”

白折聽罷,看向寂修,咬了咬唇,問:“寂修,我想問……”

“你想問,那日我和極夜到底談了什麽,對不對?”寂修問。

“我總不願意相信他是……內奸……”白折看向寂修,“你與他相識最久,你相信他是內奸嗎?”

“對啊,寂修大人,極夜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也不相信他會真的害我們。”

——說這話的,便是木尋安了。

聽了木尋安的話,高銘聲便道:“尋安,我看啊,是你單純。人說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們是身在局中。而我把過去的事情都忘了,所以對他的感情沒你們那麽深,我可以站在局外看。他不過做了他的選擇,或許他有他的理由,但他的確背叛我們了。你看,你的心都隻剩一半了,他……”

說到這裏,高銘聲歎了一口氣。

木尋安看著高銘聲,卻搖了搖頭:“你才是身在局中呢。你是關心則亂。這件事牽扯到了我的安危,你緊張,你在責怪極夜,所以對他有了偏見。”

木尋安說到這裏,走到寂修和白折的麵前,看著他們二人道:“我認為極夜不會真心背叛我。或者,就算他因為什麽原因,現在去了簡家那邊,他也不會傷害我們。極夜是醫者,是古往今來的一大神醫。如果真要害我們,憑我們對他的信任,他當有千千萬萬種辦法。”

白折聽了木尋安的話,歎了一口氣。“這還真不一定。寂修那裏,他斷然無法下手。至於我,我為寂修所創,體質特殊,他也難。他能對付的,就是你和高銘聲。不過,他的確也沒有親自動手。他隻是向簡家透露了我們的秘密。比如你是木偶,你的命門是那把刀。他也沒有想到,他能那麽快——”

“白姐姐,你跟我來一下。”木尋安上前一把拉過白折的手,帶她去到樓上的房間。

木尋安關上門,看著白折,說:“白姐姐,你當真……不知道極夜的心意?”

“極夜的心意?”白折皺眉。

“雖然我也沒有問過他。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喜歡你。”木尋安說。

聽了木尋安的話,白折便道:“你是最後進靈骨齋的,在你來之前,我和極夜已是多年的好友,或許彼此之間情誼的確要深厚些,但——”

木尋安便道:“這件事情,極夜一直沒有說,所以我想他可能有他的顧慮。但是,他要是知道他最愛的人這麽懷疑他,他該有多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