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尋安放好照妖鏡後,四處找了一下寂修,一時竟沒有找到他。

最後,木尋安找到高銘聲,隻有先跟高銘聲說了此事。

高銘聲便提出,他也去見識一下這個照妖鏡。

木尋安也便帶高銘聲去了。

打開櫃子,拿出照妖鏡,高銘聲朝照妖鏡看去,一開始並沒有看見什麽。他隻是看下木尋安:“尋安,按理說,這被照妖鏡吸收的東西,應該就消失了吧?”

“照妖鏡的功能,是照出事物的真實麵目。它會把虛假的那部分內容吸收,並吞噬掉。的確,被它吞噬的東西,應該被封在鏡子裏一段時間後,就消失了。”木尋安說,“比如那兩頭吉光。一開始它們的幻象剛被吸收鏡子的時候,還有一些力量,能作怪,但不久後就消失了。”

“那可奇怪了。”高銘聲拿出這裏麵封存的曆代白骨抄翻看,“這上麵隻記錄,這鏡子是明朝時期被拿進來的。這鏡子一直被封存在這裏,沒有使用記錄,最近的使用,就是吉光片羽的事件裏。可這女子不知什麽來頭……竟能在鏡子裏待了這麽久……”

“這麽說起來,是挺奇怪的。難道……”木尋安想到什麽,“難道她不是虛假的幻象?她是真的?”

“如果真是這樣,就可怕的,沒準她是被人關進去的。咦,好了,這下我看到她了。”

高銘聲適才一邊與木尋安聊天,一邊仔細尋找,這下子終於找到這個女子了。

想來,這女子不知什麽原因藏在這鏡中,但並非隨意朝鏡子看一眼就能看到她。

高銘聲現在明白,看到她,需要集中精力、仔細尋找,還要看運氣。想來,那日木尋安盤點的時候,是專心致誌地盤點,心無旁騖,加上一點運氣,才正好撞見她。否則,為什麽就連寂修和白折都沒有見過這個被封印其中的女子。

高銘聲細看過去,這女子的確很美,遠山眉,桃花眼。

他透過這鏡子,似乎不止看到了她這一個人,他還看到了她倚著欄杆的模樣。

風乍起,吹起她如墨的長發。那個時候,她恰好抬起頭,轉過眸子,靜靜地朝高銘聲看了過去。

那一雙眼睛非常平靜,但似乎又有著千言萬語等待著你去探尋。

這個時候,高銘聲突然想起了一首詩:“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下一刻,高銘聲的耳朵立刻被揪住。

高銘聲轉過身,看見出手懲治自己的,可不是木尋安。

木尋安瞪著高銘聲,“我看你是看人姑娘好看,看入迷了是不是?”

“冤枉!疼疼疼!尋安!我的好安安,快放開我!”高銘聲忙賣可憐。

“哼!”木尋安吃醋,一把推開高銘聲,連照妖鏡也不想管了,轉身就往外走。

高銘聲一看這還了得,趕緊把照妖鏡放回原處,追著木尋安而去了。

高銘聲一直追到一樓,再追到庭院裏,才總算上前一把拉住木尋安的手,再以極快的速度把她摟入懷中。

“尋安,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色狼!最大的色狼就是你!還是那個臭毛病,看見漂亮姑娘就挪不動腿!”

“不是!真不是這樣!我剛才多看了她幾眼,不是因為她漂亮。而是我覺得我見過她。”高銘聲連連解釋。

“見過她?在哪兒見的?她服飾那麽露骨,一看就是煙花女子,你難道去過青樓不成?哼!”

木尋安越想越火大,再度推開高銘聲直直往前跑去。

其實高銘聲對這種事還頗有些經驗了。他當即不遲疑,不容木尋安反抗般一把抱住了她。他的手撅住她的下巴,轉過她的臉,不由分說便吻了上去。

不得不說,高銘聲這一招是很有效果的。

這一吻下去,木尋安雙頰通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雙唇相接,唇齒相依,彼此的熱度都糾纏在一起。

此時此刻,除了沉溺,隻有沉溺。

這世間最難得的,莫過於分離了百年時光,還能與心愛的人相擁。就算自己是一具木偶,又有何妨?

池中還未落敗的荷花隨風輕輕搖曳,暖風醉人中,依稀見得一雙身影糾纏不休,纏綿不絕。

高銘聲終於鬆開木尋安的時候,木尋安便覺得自己聞到了荷花的香氣。

高銘聲垂眸朝木尋安看去,隻見她臉頰愈發紅潤,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了自己一眼,又瞥開了去,是難得的嬌羞情態。

高銘聲看了這一眼,卻是心癢難耐,抬起木尋安的下巴,就又要吻下去。

隻是這時候庭院中走來一人,高銘聲便連忙鬆開了她。

見到來人是誰,高銘聲和木尋安都有些臉紅。

來人一身青花旗袍,脖頸間的翠玉映入了她看似涼薄的雙眼,映出一抹亮色。

她似笑非笑,帶著一抹揶揄的情緒看向兩人。“嘖,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真是抱歉,我剛從外麵回來,本意是過來取些荷葉的。”

“哪有哪有。”木尋安嗔怒般看了高銘聲一眼,一來是她先前吃醋的氣還沒過去,二來惱於自己這麽輕易就淪陷在他的熱吻中,三來呢自然是也對那個也有些意猶未盡。

故而木尋安現在的嗔怒眼神頗有些似怒還怨,卻又有著無比意味深長的嬌羞意味,看得高銘聲心都要化了。

高銘聲咳嗽兩聲,強迫自己正了神色,看向白折,也說:“正好你來了,我們其實是有事找你的。隻不過,你不能接近那個東西。這事,得找寂修一起商量才好。”

“我不能碰的東西?”白折不由問,“到底是什麽?”

“照妖鏡。”高銘聲回答著,便對白折解釋了一切。

白折聽了,倒是好奇地看向高銘聲。“你是說……明朝時期你見過她?在何處?”

“秦淮河。”高銘聲說著,看向木尋安生氣的臉,連忙又解釋了一句,“我是去辦任務的。白折,你得替我作證。當時秦淮河一帶有詭異物品,我是去調查的啊,真的!”

白折隱隱笑著看高銘聲一眼,“秦淮河那件事,我倒還有些印象。”

說著,白折摸摸木尋安的頭,讓這個醋壇子暫時把醋收起來,隨後看向高銘聲,“你且說說,那個姑娘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吧。”

“我真和她沒關係。若說靈骨齋中人和她有關係的,那當屬極夜了!”高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