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破軍、貪狼,三星皆數隱沒;緊接著,黑夜驟然轉成了白晝。

那座寺廟如同褪去了一層黑衣,以光明之姿浮現在這塵世間,頗有些恢弘的氣概,不如在黑夜時那般詭譎幽深。如同一隻在深不可測的洞穴中潛伏著的野獸,突然躍出了洞穴,雖仍然由於其身上的未知性讓人心生畏懼,但終究不至太過陰森可怖。

諸人不遲疑地朝著寺廟裏走去。

走進院門,殿堂便近在咫尺,殿前,有四大金剛的石像駐守。

四大金剛分別位於殿前的兩側,莊嚴而神聖地守護著這處寺廟。

諸人左側,是東方持國天王、南方增長天王;右側則是西方廣目天王和北方多聞天王

諸人剛靠近踏入四大金剛駐守的範圍,空中驟然傳了一聲琵琶響。白折抬眸,便見得其中一個金剛突然活了過來,直朝四人打了過來,此神身著白衣、穿了盔甲,他手執琵琶,是佛教裏的樂神。

“這是東方持國天王羅咜!”白折說著,心裏不由一凜。——傳說中,四大金剛駐守於須彌世界,是佛教中最重要的守護神,其力量便可見一斑。

如今,已有一個金剛活了過來,難不成其他三個金剛都會活過來、並且進攻自己?

一個金剛,諸人怕是不敵,更遑論四個一起上?

白折蹙眉間,高銘聲不遲疑拔出飛羽劍飛身而上。

琵琶振振而來,音波所致之處,立刻四分五裂。

高銘聲凝神聚氣,劍氣化作流光直迎而上,劍波與音波相撞,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一時之間,琵琶的攻擊進不了人聲。

但電光火石間,許是見得敵人用了劍,驀地起了一陣風,隨後,又有一石像幻化成活物而來。此人著青衣,身穿盔甲,手握寶劍,直朝高銘聲刺去。

高銘聲正凝神對付羅咜的琵琶,不讓他的琵琶傷害其餘人,一時竟是有些分身乏術。

見狀,寂修立刻飛身而起。他拂袖抵抗著來人,喝了句:“南方增長天王毗琉璃,不料,寂修有幸會會你的劍法。”

寂修凝氣於袖間抵抗著毗琉璃的進攻,來去之間,身姿靈活,宛如遊龍。

“折折,尋安,我們不可能打敗四大金剛,隻能抵抗一時。這裏交給我和銘聲,你們倆先退後,想想應對之策。”

寂修一邊對抗著毗琉璃,一邊如是說。

白折上前拉過木尋安,帶著她退出四大金剛佛像所在的範圍,也拚了命想著應對之策。

她記得——傳說裏,須彌山有一山名犍陀羅山,山有四峰,四大天王便各居一峰,護一方天下。適才出現的羅咜是樂神,毗琉璃則是守護神;還沒有活過來的兩大金剛,還有法神留博叉,降魔施財之神毗沙門。而四大金剛,又分別代表著風調雨順。

想到什麽,白折望向木尋安:“尋安,風調雨順!持劍者為風,持琵琶者為調,這兩大金剛活過來了,還有兩大金剛還在沉睡。”

“你是說……另外兩個金剛代表雨和順。我想想……我想想這一路這上我們見到的物什。”木尋安咬唇,“風和調活過來了,雨和順還沒有。留博叉舉傘,所以象征雨,毗沙門持蜃,象征著順……”

木尋安說到這裏,突然覺得頭發濕了。她抬頭一看,才見得天空中下起了雨。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代表著雨的西方廣目天王留博叉突然執寶傘,朝高銘聲和寂修攻去。

“白姐姐,此處風雨都是突然而來的,難道這氣候與四大金剛的行動相關?”木尋安不由道。

木尋安說話的同時,白折已與她一同猜到了這處機關的奧妙。她拿出一物,正是那旱神女魃送她的一顆寶珠。她手執寶珠,按女魃所教的念了幾句話,雨便驟然停止。

雨停止的刹那,剛活過來的留博叉的寶傘正要落在寂修的背後。隨著雨停,他卻退到原位,重新化作了石像。

白折長長舒了口氣,看向木尋安。“尋安,我記得這趟出門,我們帶了定風珠!”

“我帶了。”木尋安立刻祭出定風珠,刹那間,這裏的風也停了。

風停之後,手執寶劍的增長天王毗琉璃也停止了攻擊,回到原位化為了石像。

“還有一個樂神……這該如何對付?”木尋安開始翻找裏包裹裏的物什,但一時還沒有頭緒。她想著要找一個能吸收聲音的物品,可是一時竟想不到這樣的東西。

這個時候,隻剩國天王羅咜彈琵琶攻擊,高銘聲一人足以應對,寂修也便退到石像範圍外。

寂修皺眉思索片刻,拿出一物什。“這落魂鍾可使人的魂魄不穩,隻有姑且一試了。銘聲,折折,尋安,捂住耳朵。”

說完這話,寂修撞響了落魂鍾。

當下,鍾鳴聲響徹四野,早已蓋過了琵琶聲,整個空間都回**起鍾聲,讓人如同靈魂離體,走上了去黃泉的路。

好在諸人及時捂住耳朵,避免受落魂鍾的影響,而那國天王羅咜總算收起琵琶,回歸本位,重新化作石像。

諸人見狀,立刻穿越石像守護的範圍,得以進入寺中。

與此同時,巴蜀之地。

同樣是夜。

蘇旭收拾好東西,正要往上海而去,突然背後傳來了腳步聲。

他回頭,見得來人是簡笙。

他立刻正了身,低下頭道:“見過小主。”

他低頭的同時,視線正好落在她的雙足上。

她赤腳而來,腳腕如月光一樣皎潔,讓他挪不開眼睛。

他的視線再上移,便可看到她光滑如玉的小腿。

他的喉結不由動了動,似乎想起了某個夜晚旖旎而又如夢一般的場景。

“我哥哥又去上海了,極夜去幫他了?”簡笙問。

“對。這些日子他們都在一起。”蘇旭回答。

“所以,你也認為極夜應該沒問題了?”簡笙再問。

“依目前來看,沒有。”蘇旭。

“我知道了。我會跟過去,這一次,你也不許告訴我哥哥哦。”簡笙眨了眨眼睛。

蘇旭抬眸,見著她那雙眼睛,就說不出話來,隻是連著點頭。

“你真乖,不負我賜你永生。”簡笙笑著上前。

“我的命都是小姐給的,我這個人也都是小姐的!”蘇旭忙說。

“哦,人……也是我的?”簡笙曖昧地說了這句,抬起了蘇旭的下巴,“那……證明給我看啊。”

蘇旭聽罷,傾身上前,一把攬住了簡笙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