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折和這陌生男子均是西漢時期的裝束,這一點寂修自然能一眼認出。
不知白折為何突然變作了這樣的裝束,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那般陌生,寂修蹙了眉,立刻朝白折走去。“折折?”
此下,高銘聲側了個頭朝寂修看去,隻見寂修的臉色有些發黑。很顯然,這個清冷了千年、素來看上去無悲無喜的男人,如今到底還是吃醋了。
高銘聲暗笑了一下,一時竟不擔心如何逃出這空間的辦法,反而是十分好奇這寂修吃醋的樣子。
“咦,你們是誰?你們的裝束好奇怪。還有,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白折好奇地問。
“這是自然,你乃我創造的,名字也是我取的。”人如寂修,麵上竟難得露出了一絲著急,“你不認識我?”
“我自然不認識你。”白折眨了下眼睛,看上去天真浪漫,遠不是如今幹練理智的樣子。
白折旁邊的男子見狀,把白折朝他所在的方向拉得緊了些,這樣一來,就好像把白折摟在懷裏了一般。
“你是誰?膽敢覬覦我的女人。”男子對寂修怒目而視。
寂修蹙了眉,自然知道此下的任何言語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幹脆動起手來,直接把手上的木枝當做劍朝陌生男子刺了過去。
木枝瞬間在他手上化作了淩厲的劍,劍光料峭,一招襲向男子的麵門。
男子立刻鬆開握住白折的手,側身一閃,那木枝便橫著拍向他的胸口,讓他連連後退了幾步。
這人正不知那分明是一個木枝,為何竟有如此力量,抬眼便見那木枝直直朝自己的胸口刺來。那一刻,他看見這木枝似乎真的化作了劍。而寂修這一擊,便是幹脆利落、一招斃命的殺招。
下一刻,木枝為劍,卻再度橫過來打向了他的膝蓋,在他目瞪口呆之時,讓他跪在了地上。
白折見狀大驚,立刻上前橫在了陌生男子麵前,對寂修怒目而視,“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傷害阿順!”
“他叫阿順?”寂修抬眉,卻似乎也並不在意這個答案,而是上前拉過白折,道,“折折,先跟我走。我後麵跟你解釋。”
“你放開我!”白折掙脫寂修的手,隨後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寂修根本不知道白折有這個技能,蹙眉更深,下一瞬,便聽見白折說:“你們來路不明,行蹤詭異,定是匈奴派來的奸細!”
“匈奴?”高銘聲一臉懵地看向寂修。
這下,白折便又說道:“你們別得意,一會兒就有士兵過來。霍將軍會處置你們!”
“霍將軍?不會是霍去病吧?”高銘聲覺得自己頭疼,不免走至寂修身邊,小聲說道,“怎麽搞?”
“先隨他們去看看。”寂修隻得這般說,“沒準會有那沙漏的下落。”
高銘聲側臉朝寂修看去,隻見他臉色蒼白,麵有微慍。想來,白折戀了他一千多年,他雖一直未有回應,但何曾見過這般不給他麵子的白折?
高銘聲難免又笑了一下,寂修回頭,便看見一臉揶揄、差點笑出聲、看見寂修臉轉過來了又拚命忍住笑的高銘聲。
知曉這靈骨齋中屬高銘聲和木尋安屬於樂天派,無論何種險境,這兩人的心態都出奇得好,寂修暗歎果然這兩人是一對,便見著真有十幾個士兵跑過來了。
寂修和高銘聲假意被降服,被綁去了軍營。
當天晚上,兩人被押去了大營。過了一會兒,白折口中的“霍將軍”就來了。
他朝營中走來,利落的身形裹挾著風沙與寒氣,麵容略顯清瘦、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沉靜與堅毅。
他向跪在地上的寂修與高銘聲走近,目光裏帶著審視,更有著多年征戰人特有的淩厲,就如藏在暗處隨時準備捕殺獵物的狼。
少頃,有士兵搬來一把椅子。待他坐下後,另一士兵則端來了茶。“將軍,請用。”
霍將軍開了口:“在下霍去病,二位怎麽稱呼?”
高銘聲未覺其他,隻對著寂修低聲道:“還真是霍去病。我們穿越到西漢了?那個詭異的量子場引發了蟲洞連接了時空的兩端?”
“不對。西漢時期,茶哪有這麽普及?最多巴蜀之人愛飲。何況這茶是清茶。那會兒的茶還不流行這麽喝。”寂修蹙了眉。
“對……我倒忘了這茬。而且西漢哪有椅子……”高銘聲覺得自己頭更疼了,“難道這是另一個西漢?這是平行時空裏的霍去病?白折之所以不認識我們,是因為平行時空裏的她,確實不認識我們?”
寂修尚未回答他的話,霍去病已站了起來,他按向手中的劍,似乎若高銘聲和寂修說錯了一句話,他就會好不容易地拔劍殺了他們。
“你們莫不是在商量,怎麽逃?”霍去病抬眉。
寂修眯了眯眼睛,隻道:“在下寂修,身旁是我的友人,叫高銘聲。敢問這是何處?”
“如此說來,你們不承認你們是匈奴派來刺探軍情的奸細?”霍去病。
“我想,我們長得並不像匈奴人。”寂修道。
“如果你們長得像匈奴人,匈奴還派你們當奸細作甚?”霍去病再問。
寂修聽罷,沒有直接回答霍去病的話,而是說:“告訴我們現在的時間和位置,我可助你戰勝。”
“所以,你是謀士?”霍去病問。
“可以這麽說。”寂修道,“閉關太久,認不得這是何處,也不知今夕何夕。”
似乎覺得寂修這話有點意思,霍去病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他自然沒有就這般相信了寂修和高銘聲,但也回答了寂修的問題。“如今是元狩四年。”
霍去病這麽一說,不需他再講地點,寂修也便明白了。
“月黑雁飛高,單於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這是漠北之戰的戰場!
元狩四年,驃騎將軍霍去病隨大將軍衛青深入漠北之地與匈奴交戰,漢軍損失一萬人,殲滅匈奴九萬餘,最終大獲全勝。這是一場漢軍距離中原最遠、規模最大、亦是最艱巨的戰役,威脅了漢朝百餘年的匈奴邊境問題因此得以基本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