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修的話倒也提點了白折。
何況她向來最是相信寂修,當即讚同地點頭。“說的是,我們快些回去吧。我來畫傳送陣。”
說完這話,白折低頭畫下傳送陣。
隻有極夜若有所思地看向寂修,眯起眼睛,不由問了句:“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寂修挑眉,決定保持沉默。
極夜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嘴角勾起一股惡作劇般的笑意。
三人回到靈骨齋後,看到木尋安和高銘聲都沒什麽事,也就放了心。
白折把他們去道觀的所見所聞,以及關於顧氏夫婦,以及他們的女兒、準女婿死因的猜測,也皆數告訴了木尋安和高銘聲。
木、高一對情侶也認同他們的推論。白折便又叮囑了一句,讓他們切勿隨意觸碰那簽文。
木尋安笑了笑。“我來碰便是。反正我不是人,沒有心,不會受它影響。”
“你啊。”白折食指按了一下她的腦門,倒是也認可了她的主意。
隨後,印雪的身體有些不舒服,極夜便去幫她查看。白折則是懶的毛病又犯了,打算回臥室睡個覺。
寂修給了高銘聲和木尋安一個眼神,帶著二人來到了房間。
“有個事,可能需要你們的幫忙。”寂修道。
“什麽事,寂修你盡管說。”高銘聲道,“隻是,什麽事,竟然背著極夜和白折?”
高銘聲這一問句提醒了木尋安,木尋安冰雪聰明,看向寂修:“寂修大人,你真的從簽文看到什麽了嗎?你看到什麽了?”
木尋安問過這句話,便看見寂修臉上出現那種欲言又止、又十分一言難盡的表情。
木尋安立刻笑了。“寂修大人,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不該看的了?”
寂修臉上浮現一縷似有還無的紅暈,立刻扶額,似乎在思考著措辭。
“哈哈哈——”木尋安忍不住了,立刻笑出聲,“你到底看了什麽了?哈哈……”
木尋安笑得直不起腰。——寂修喜歡穿黑色的衣服,經常穿著黑色的漢式大長袍,並且不苟言笑,有時候眼神冷起來,十分嚇人。他是嚴肅的,禁欲的,也是大家導師般的存在。
如今,也不知他到底看到啥的,要背著白折才好意思說,而且他的臉竟然有些紅了,木尋安難得見到這樣的寂修,可不得可勁兒取笑。
高銘聲在一旁,也琢磨過來了發生了什麽事,自然是幫著木尋安的,當即看向寂修,添油加醋問了句:“寂修大人,難道是某種……不可描述的……”
“咳。”寂修咳嗽了兩聲,打斷木尋安和高銘聲的臆想,“你們倆嚴肅點,認真對待。這事很要緊。”
“哦。”木尋安答了一句,卻是一副憋不住笑的表情。
寂修再咳了一聲,便道:“你們知道的,看到的預言一定會成真。好像我們為了避免預言裏造成的局麵,去做某些事,反而會促成這個結局。”
“是。那一對夫妻、一對情侶也是。他們看見對方殺自己的畫麵。他們想避免這個結局,先下手為強,卻反倒造成了被對方殺死的局麵。”木尋安倒也正了神色,這般說道。
寂修皺了皺眉,便道:“我這一次,卻是看到極夜和折折……他們……”
寂修說到這裏,木尋安終於憋不住了,發出了幾乎驚天動地的笑聲。
高銘聲也總算沒忍住笑了出來,不過他為了避免寂修太尷尬,到底還是克製了一下,把笑聲轉為了咳嗽聲。一時間,寂修的臥室充滿了木尋安的笑聲和高銘聲的咳嗽聲。
寂修拍拍桌子,再度重申:“你們倆,嚴肅點。”
“對不起寂修大人。隻是……”木尋安彎著腰道,“你……難得見你吃次醋,讓我笑一下。就一下。這樣的機會,千年來怕就這麽一次。”
“哎呀,這件事可如何是好。會不會我們去阻止,反倒會讓那樣的局麵發生呢……”木尋安摸了摸鼻子道,“預言,就是一定會發生的事。”
高銘聲再咳嗽了兩聲,也開了口:“這個跟時空穿越一樣,邏輯上有點問題。不知道預言是因,還是確定的未來是因。而且看上去,這個局麵確實很難破。”
木尋安聽了高銘聲的話,倒也正了色。“那對情侶,還有顧氏夫婦,都是前不久剛去了那道觀的。所以,簽文預見的未來,不是很久以後的未來,可能就是馬上要發生的事。隻是,我沒明白,白姐姐心心念念的就是你,她怎麽和極夜發生些什麽呢……”
“會不會是藥?預言的力量,讓他們兩個人服了什麽藥?”寂修問道。
“寂修大人,你是說**嗎?”說完這話,看著寂修用無比嚴肅的表情說出這樣的話,木尋安忍不住又笑了一下,然後她趕緊朝寂修擺擺手,“對不起寂修大人,對不起。我過會兒就好了,你別理我。”
“有可能。一會兒,你們倆找個借口,把極夜帶出去。我去極夜的藥房看一看,把疑似有可能激發人某種衝動的藥都扔了。”寂修道。
“是的。小的們單憑大人吩咐。”木尋安憋著笑說。
寂修挑個眉看向她。“尋安,你是不是指著這件事笑我一輩子?”
木尋安眨了眨眼睛,然後故作嚴肅的保證。“哎呀,以前我們剛來靈骨齋的時候,都是我們犯錯,讓你和白姐姐幫我們擦屁股。現在輪到我們幫助你的,我們很開心,我們絕對不是在笑話你!絕對不是!”
“嗯,寂修,你要相信我和尋安。”高銘聲趕緊補充一句。
“行了。你們倆還不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寂修擺擺頭,“去吧。記住,保密。”
“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說。”木尋安做了個發誓的手勢,“我和高銘聲一邊支走極夜和白姐姐,另一邊,我們想想怎麽破此局!”
“這回,是我謝謝你們。”寂修再度扶額說了句,總算看著高銘聲和木尋安離開了。
同一時間。
白折睡得迷迷糊糊之間,被風吹窗戶的聲音驚醒了。她醒來之後,看見窗台前放著的是一支簽文。這是高銘聲和木尋安從徐家帶回來的簽文。白折想不起什麽時候這簽文到了自己窗台上。
她睡得暈,一時望了什麽,上前握住了一支簽文。隨後她往樓下一望,改造好的泳池旁,極夜把印雪放進去,轉身想往回走。而他麵前,亦有一支簽文——似乎是被風吹到院子裏的。
而他,把這簽文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