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魂的夜晚已經過去,迎來了今天的紅日。

紅色的日頭鮮豔、美麗,就如同是女子的**,聖潔而令人沉醉。

看著**的點點鮮紅,宛如一朵朵紅色的梅花,水月貞陷入了沉思…

她的表情很豐富,似是羞澀?或是迷茫?還是…

患得患失的心境,總是容易令人想起很多。不覺間,水月貞想起來以前,想起了曾經的一次遇見他的那個山頂。

那天的山頂上,有風,風很溫柔,就像是昨晚的他那樣;飄忽不定的風,就如此時她的心一般。總之,這天的早晨,水月貞想了很多很多,幾乎把以前的往事全部想了一遍!

她在昨晚上還知道了一個秘密,其實也不算是什麽秘密。

多年前,那是的他們,還是少年少女之時,她送給他一件玉墜,上麵刻有三字,正是自己的那個“水月貞”玉墜,她隻道他這幾年早已將它遺失。直到昨晚上,她才知道,原來他一直不曾使它離開過自己半步,一直都和他的至寶“小布囊”在一起,一塊兒掛在自己的胸口!

轉眼間,曾經的少年少女們,再加上昨夜的銷魂,現在的他們卻是已經真正要稱之為男人與女人!雖然說,這個轉換,是常人們都必經的路,但是對於他們,這段路卻是不易。轉換了,必將會有負擔,甜蜜卻又沉重的負擔啊!

良久良久,水月貞回過神來,再次看向**的點點殷紅,她伸出了自己的手來!

手指柔弱纖細,白皙柔嫩的玉指緩緩的摸向了床,沿著那些梅花,劃動手指。最後,一張床單被劃破了一隻大洞,而去掉的那部分,則被水月貞鄭重的裝進了貼胸的衣衫裏,她閉上了眼睛,是在回想?還是在沉思?

而這段故事的另一主角,此時的他在哪裏呢?

………

清晨的風總是這麽的溫柔愜意,拂在臉上就像是昨夜她那雙柔嫩的手,溫柔的撫摸,滿含愛意的撫摸。

白弟的身子站在山間一株鬆樹下麵,微風將他的衣衫吹起,將他的頭發卷起,與鬆葉一塊兒舞在空中。他的眼神很複雜,凝視著遠方山巒,似在沉思?還是在發呆?或是還在回味著昨晚那一場旖旎的風花雪月?

畢竟,當每一對少年少女在成為真正男人女人時,總是喜歡想很多。

這種思想很微妙,既像是歡喜,又似是憂鬱,總之一顆心裏總是在患得患失間徘徊。

其實,現在的白弟,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著什麽。明明剛才還在想著某件事,但是卻在轉瞬間又換成了另外一件事。現在的他已經不是自己在想,而是成了思想控製了他,而他則任由其去想。

想著想著,白弟便想到了,昨晚在那段水*融間,他忽然感覺到了身體的一些微妙變化!

在以前便曾多次提到過,白弟由於身兼數法之故,雖然各法間均有其特性,而且一法訣又對另一法訣有相輔相成之效,然凡事有利就有弊!

佛、道、魔、妖,此四大類,是白弟以前在人世間便曾修煉過的,其間更是由於這些法訣相互反噬,在體內已經形成了戾魔性,更是有好幾次若非關鍵時刻有些機緣,他早已不知走火入魔多少次了!雖然,後來他走訪六道輪回,更是煉煉六道中畜生訣、餓鬼訣、阿修羅訣,此三訣更是看似自成一體,實則又能融為一大的法訣,而在這期間,他體內的魔性看似是減退了去,實際上卻是隱匿了起來,說不定會在某個時間忽然爆發!

但是,就在昨晚,他忽然感覺到了,本來隱藏在體內的那些魔性,竟然有一部分融合在了一起!雖然不是很多,但是這對於白弟來說,未常不是一個天大好事。他體內的隱患,他不知想了多少辦法,但總是未能如願,誰知卻是…

其實,以上所說,雖然看似荒誕,但卻是事實。就像是白弟的結拜兄嫂,邋遢與華夢仙二人,他們身為雙修派的人,對於男女雙修之事是異常熟悉,這種法訣是男女互利,就是在男女*時的某個時間,二人各運用法訣,通過相接處,一引一導,在對方體內循環一圈而後又轉回自己體內。若是有人體內有什麽惡疾,運用此法會消減其惡疾,直到其完全康複,比世間什麽靈丹妙藥都不成多讓!他昨晚的狀況,其實是誤打誤撞間,有了那麽一絲雙修意味…

“唉…”

想著想著,白弟似乎是又想到了什麽,竟是收回了凝視的目光,卻忽然歎息一聲,他緩緩地轉動身子,伸手撫摸著身旁那株鬆樹蒼蒼身子,斑駁的樹皮經過歲月的侵蝕仍然頑強的護著樹身。

遠遠的,福青青便看見鬆樹下站有一人,雖然她並不能看清他的臉,但是看身形她已能斷定他是誰了!

昨晚,那時的她早已睡去,卻忽然被一陣大響驚動,似乎是大地要震**,後來又歸於平靜,隻是那時的她已經毫無睡意,在**翻來覆去總是難以入睡,後來索性起床了。

她走出了屋門,外麵漆黑一團,莫名的,她感覺到一陣不安,她在外麵胡思亂想了很久,正當她準備回房歇息時,卻忽然看見師傅天靈子從遠方飛來。

“師傅,您怎麽,還沒休息?”福青青愕然道。

天靈子走上前來,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發,但是卻沒有開口說話,隻是一遍又一遍的摸著她的光滑柔絲。

福青青知道那時的她是有心事的,她知道師傅每當心裏在想某件事時,尤其是想得入神時,她總是習慣性的連續做著某種動作,就像是此時撫摸自己的頭發一般。良久良久,正當福青青想著是不是再開口尋問師傅時,她卻開口了!

“唉…青兒。”

“嗯,師傅,怎麽了?”

天靈子的手停在福青青的頭頂,過了一會兒才又緩緩地道:“以後,你千萬莫要得罪今天來的那兩個人啊!”

福青青怔住,似是沒有聽清。天靈子而後又補充道:“尤其是那個叫做白弟的人,總之是能成為朋友最好,即便不是朋友也萬不可成為敵人!”

最後,在福青青一臉莫名愕然的目光下,她緩緩地走向自己屋舍。

“白公子?他究竟怎麽了?”福青青很奇怪,究竟他今天做了什麽事?或是師傅聽說了他的一些什麽事情麽?怎麽會令師傅對他這般…

忌憚?!

沒錯!正是忌憚!

天靈子的為人如何,福青青是再也清楚不過了。雖然是個女子,但是一顆心卻是異常好勝,甚至比一些須眉男子還要要強,而能令這般要強好勝的師傅說出這些話來,那白弟的人豈不是…

福青青一顆心裏,忽然湧出一陣莫名的情愫,似好奇?又像是興奮?又或是不服?

在福家,她便總覺得這人給人種奇怪的感覺,雖然看似木訥,但是事實上她知道不是的!

她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內心的一些微妙變化,但是她毫不在意,她甚至覺得這也許就是上天安排的,她再次看了白弟一眼,然後她不著痕跡的捋順了自己耳邊秀發,緩緩地向前走了過去。

天道院中,雖然不乏年輕俊傑,但是她總覺得這些人身上少了些什麽,卻多了許多自己討厭的東西。

她的步子邁得很輕也很小,就如同是大家閨秀的千金小姐那般矜持優雅高貴,她的笑容甜美自信,內心甚至在想以後……

美麗的少女們,在這段年齡,豈不是都懷有顆浪漫的崇拜心性?

“白公子。”福青青笑靨如花兒一般綻放,看著麵前的他,在這一瞬間,她竟忽然間感覺到,原來自己一直都忽視了他的外貌。

這人雖然看似並不高大帥氣,但是卻帶著股清秀的俊,她的眼睛愈發溫柔如水。

“哦,是青青姑娘啊?”白弟隻看了一眼但收回了目光,再次凝視遠方,那裏紅日已經出來多半了。

福青青見狀,內心暗氣,難道這輪紅日有這般好看麽?甚至於比自己還要美麽?這般想著,她忽然走到了白弟麵前,俏麗的身子擋住了他的視線,紅日照在她的後背發出熒熒的光,此時竟有種神秘的美,可惜白弟卻似看不到。

微皺了皺眉毛,白弟疑惑的看向她的臉“青青姑娘有事兒?”

福青青見狀,內心愈發氣憤,她忽然將師傅的忠告給忘記了,她秀眉一挑,聲音不悅的道:“難道這紅日很好看麽?”

白弟聞言一怔,而後無聲的笑了,他緩緩地道:“你對修道理解有幾分?”

這次卻換了福青青怔住,她的腦袋有些迷茫“呃,雖然不是太多,但想來也不少吧!”

白弟淡淡一笑,手指紅日道:“日頭每天清晨都會升起,傍晚又會落下。”

“這就連兩三歲孩兒都知道!”

“你可知它為何要每天早上升起?為何要到晚上才落的麽?”

福青青忽然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

白弟繼續道:“其實,這輪紅日就是一個道啊!”

“道?什麽道?”

“輪回之道!”

“輪回之道?”

白弟點點頭“一升一落,為一輪回;但是你又怎知,日頭落下去,這究竟是結束還是要重新開始?若說是結束明日還會再出現,但若說重新開始,但是今天卻已經過去!這豈不是一個小小的輪回之道?”

白弟說完,福青青已然說不出話來,她忽然覺得自己心裏想通了些什麽,但仔細一想又似乎並沒有想通什麽,而且還愈發糊塗!

“這究竟是什麽啊?”

“這便是道!”

“道?什麽道?”

“你剛才不是說對修道理解不是太多也不是太少麽?”

福青青馬上住口不語,她這時的聽聞是在天道院不曾聽到過的,她要仔細的將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頭!

“其實,在這天地之間,每個東西都存有一道!”

“哦?每個東西都存有一道?就連樹木也有麽?”

白弟此時似乎是興趣高漲,又像是存心要指點福青青,當下手指身旁鬆樹道:“這株鬆樹身上便存有道!”

福青青沒有開口尋問,聰明的女人總是知道什麽時候該開口又什麽時候不要開口,白弟繼續說著:“雖然說,你們天道院四季如春,但是這鬆葉也是有落下的時候。”

福青青點點頭,她也是很奇怪,為什麽這裏氣溫一年都是如春,山間也總是有樹木凋零的?

“樹葉落下去誰能說是結束?過不了多久它便又會重新長出新的來,而新葉過了一段時日又會重新凋零,如此循環不息,一個循環為一輪回,這便是道,枯榮之道!”

福青青低下了頭,似乎若有所思,但是未過一會兒,她馬上又抬起頭來“對了,你不是天地之間每個東西都存有一道麽?”

白弟點點頭。

“那麽人呢?人身上有什麽道麽?”

白弟忽然不說話了,因為他也無法確定。

過了很久,他才緩緩地道:“人身上也存有一道。”

“什麽道?”

隻聽白弟一字一頓的道:“生、死、之、道!”

“生死之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人死了之後還能再開始的?”

白弟又一次不說話了,他的目光又一次的看向已經完全升起了的紅日,他的目光專注而深情,就像是看著自己心愛的情人一樣!

這次,福青青沒有再擋住他的視線,而是悄悄地走了開去,並且將自己心底剛才升起的念想給悄悄地卸了下去。

雖然,每個年輕美麗的女子總是容易生出崇拜情愫,但是能這般容易卸下的又有幾人?

寂靜的山間,隻有白弟一人,仍然深情而專注的看著紅日漸漸地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