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斜,殘陽似血。

僻靜的小村莊,寬敞的街道上,了無人煙。

村莊,莊院,院子,白娣及水月貞。

白娣嫌屋子裏窄小,拉上水月貞走出了屋子,來到屋外,頓覺舒心了許多,一想起剛才的那雙眼神,臉頰剛褪下的紅暈又浮現了出來。

“怎麽了師妹?”

水月貞一臉的關懷。

“沒事師姐。”

白娣小聲的說完,耳邊猶能聽見屋內先前那雙熾熱眼神主人此時的說話聲。

水月貞看著師妹微微低頭沉思的樣子,並轉首看向屋內此時正滔滔不絕說話的吳桂,若有所思的笑了。

這時,忽然聽見邊上那間小屋子裏傳來說話聲。

是白弟的說話聲!

白弟,在老爺子領著眾人進屋沒多久就出來了。

水、白二人移步向著小屋走去,還沒到屋裏,便聽見裏麵傳來“嗤嗤”及鍋鏟的碰撞聲。

走進屋內,隻見白弟此時單手執勺正在鍋內翻炒個不停,騰騰的熱氣將白弟的臉龐籠罩在一團白霧中,對二人的進來渾然不知。

倆人誰也沒有說話,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白弟,老太太亦是一臉的專注,看神色,明顯是對白弟小小年紀竟然對造廚一藝有這般高造詣的驚奇。

未幾,白弟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自邊上隨手抓來一隻大瓷碗,三兩下的將鍋內的菜盛進碗裏,擦了把汗,扭頭笑道:“嗬嗬,老太太,好了,你看還…”

話未說完,白弟便住口不語了,因為他看見了門口的那衾素衣,呆在那不知往下的話該怎麽說了。

此時老太太也發現了站在門口的兩個女孩子,快步走到她倆麵前,裂嘴笑道:“喲!閨女,你倆咋過來了,快出去吧!屋內煙太大!”

“咯咯,老奶奶,沒事!我們不怕!”

白娣說完,吃吃的笑了。

“水…水師姐,你們怎麽來了?”

白弟終於知道該說什麽了。

水月貞剛要說話,女白娣衝著白弟道:“怎麽?我們倆不能來嗎?”

一句話,白弟又擺弄起衣角來,本來想好的詞兒此刻又不知該說什麽了。

水月貞見狀,美目看向她的師妹,瞪了一眼,白娣衝她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白師弟,你這是幹嘛呢?”

水月貞向著白弟道。

“是這樣的,我先前剛一出門,就看見老奶奶正在屋內做飯,我左右閑著也沒事,於是就進來幫老奶奶做飯了!”

白弟說完,頗是不好意思。

水月貞移目看去,隻見那隻大瓷碗內盛得滿滿的一碗竹筍,色澤鮮嫩,香味四溢,不禁牽動嘴角著輕啟朱唇笑道:“白師弟不光修為精湛,就連這造廚一藝也讓人欽佩呀!”

聽到素衣女子的誇讚,白弟心裏很美,不過還是道:“嗬嗬,水師姐過獎了,師弟愧不敢當!”

“喂!白師弟!”

白娣雙手插腰道,十足一副師姐的派頭。

“白師姐,什麽事呀?”

白弟小心翼翼道。

“你,還做不做?”

白娣道。

“做不做?什麽呀?”

剛說完,白弟反應過來,道:“師姐是說還做菜不?還,還有一道菜沒做呢!”

“是什麽?”

“黑木耳”

“黑木耳?嗯,那你做吧!我跟我師姐就在邊上看著你做!”

白娣說完,雙手往臂彎處一盤,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看陣式,她是不會走了,無奈之下,白弟隻有再次抄起炒勺。

......一盞茶過後,白弟將冒著騰騰熱氣的黑木耳盛進碗裏,伸手在身上胡亂的抹了一把,再次擦擦額頭上冒出的汗水。

白弟做飯,味道鮮嫩可口暫且不說,且速度極快,往往用別人做同樣一道菜時間的一半。

不得不說,看樣子有些木訥的他,在這方麵確實不著過人的天賦。

“你這造廚是跟誰學的?”

白娣忽然問道。

“跟我三師兄學的!”

白弟的手藝確實是跟吳桂所學,不過在白弟能夠將此獨擋一麵時,就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吳桂?他能有這麽好的手藝麽?”

白娣小聲的嘀咕道。

“是真的!三師兄他很優秀的,他還會很多別人都不知道的東西呢!”

白弟訥訥的道。

“是嗎?”

白娣說完,低著頭不再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話說屋內。

“什麽?老爺子,你是說你們這的村子裏經常迷失人?”

吳桂大呼小叫道。

“沒錯!不光我們這,我聽說在我們村百裏以處的地方也有,而且越往北越甚!不過,有一點倒是奇怪。”

“什麽奇怪?”

老爺子由於年歲已大,說話時速度很慢,還沒說完已被心急的吳桂搶先問道。

“就是在這迷失的人之中,竟然都是將要臨盆的有孕女子!”

老人語出驚人道。

“什麽?都是有孕女子?”

眾人驚詫道。

“怎麽會這樣?”

晨風沉吟道。

“唉!雖說是光有懷孕女子迷失,可誰能說準不懷孕人就不會迷失,於是村子中人人自危,家家戶戶全都大門緊閉,由其是家中有懷孕者的更甚!”

說完,老人深深的歎了口氣。

“你們村中可有人前去尋找嗎?”

徐逢春突然想起什麽,道。

“有啊!怎麽沒有?村子裏組織過好幾批人前往四麵八方尋找,都沒找到!不過--”

老人說到這不再說了。

眾人聽的正入神呢,老人卻突然不語,全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異口同聲道:“不過什麽?”

“不過在回來的一波人中,他們說在往北約一百二十裏處,有座山,被當地人稱做孤魂嶺。在山的某一處地方,他們發現有大量的白骨及人們穿過的衣服!而且,還…”

老人說到這咽了口唾液,繼續道:“而且,還有幾具沒有腐爛透的屍體,依稀可辨認出似乎就是村子中迷失的人,且肚子上破著個大大的黑洞,裏麵空空如也的什麽都沒有,孩子竟然被挖走了!”

老人說完,臉色有些發虛,明顯的對這駭人聽聞的事情有著深深的恐懼。

眾人低著頭都不言語,屋內的氣氛有些壓抑,稍歇了一會兒,老人繼續道:“等那些人回來後,將他們看到的向村內一說,更是將人嚇得不輕,都說是山中的妖精在作祟!”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歎息一聲,隻有迦葉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張口想要說話,可看到老人在此,又把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說話間,屋處傳來一聲:“吃飯了!”

話音剛落,自外麵走進四人,白弟、老太太、水月貞、白娣。

白弟手裏端著口鍋,騰騰熱氣自鍋蓋與鍋口的縫隙中飄了出來,水月貞及白娣每人端著隻大瓷海碗,碗裏是炒熟的竹筍與黑木耳,隻有老太太什麽也沒拿,此時正嗬嗬的笑著。

將飯菜擺放在屋內正中的那張破舊的吃飯桌上,老人笑道:“鄉野小村,沒什麽好招待的,各位就將就著吃吧!嗬嗬…”

老人剛說完,老太太走來笑道:“老頭子,我跟你說,今天的這兩道菜可都是這個孩子做的!”

說著話指向白弟。

“哦?嗬嗬,看不出來,這小子小小年紀,竟然這都會做!”

老人亦是一臉的驚奇,白弟卻是倍覺不好意思,連連擺手。

簡單的吃過飯,老人為眾人收拾出兩間空房,正好是一小一大,倆女孩子住間小的,男人則住那間大的。

睡覺的屋內。

“大師,我先前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是不是你發現了什麽?”

慕雲飛看向迦葉道。

一句話,將眾人的目光全都集在迦葉的身上。

迦葉本來低著的頭此刻抬了起來,環視一圈,歎息一聲,道:“不錯,先前我是想到了什麽,隻是還不敢確定,所以不敢妄言!”

“是什麽呀?”

眾人道。

“唉!我隻是突然想到在一本書上所記載,說是有種功法,修練時必須要有未出生的嬰兒及其母親倆人身上的精血,說白了就是修練此功法必須要用將要臨盆婦女及她肚中孩兒的精血!”

迦葉的一句話,將眾人驚駭的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眾人才清醒過來,道:“這?這是什麽功法?竟然如此歹毒?”

迦葉淒然道:“名字很美,叫做母子連心功!據記載,說是若練成此功,必須湊足九百九十九個懷有身孕的婦女,白日煉嬰兒的精血,夜晚則換作其母親的。練至大成,凡中此功者,終生受命於人,且由於是由一個個子母的精血煉就而成的,故其心脈相通,亦心心相連,受製之人若至千裏之外,仍被施法人所控製。當然,此法不光隻有這麽個用途,對修為增強亦是快得駭人!”

迦葉說完,眾人全都被驚呆了,白弟更是結巴的道:“得要需…需九百九十九個人的性命呀!要是再加上肚子中的孩子,就是…天哪!這,這是什麽功呀?怎麽如此歹毒?”

迦葉看向白弟,苦笑道:“修道之旅,路途漫漫,而此終點對於人們來說,是何其的艱辛遙遠,為了能向著終點前進,哪怕是隻有一點點,誰還能顧得上什麽歹毒之說?心中的良知,早已被這修道中的漫長歲月消磨的半點不剩!唉!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嘭!”

一聲巨響,將眾人的目光全都吸來,隻見石磊凶神惡煞的站了起來,怒道:“真是太可惡了,這人怎麽能這樣?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竟然如此的草菅人命!真是天理不容!不行!我石磊身為五行宗正道中人,豈能容忍?我明天就去孤魂嶺,將那裏的惡魔誅除!”

說完,一雙大眼睛看向白弟。

白弟也覺得石磊所做所為,確實是身為正道中人理所當然的義不容辭事情,當下站起身子,道:“好!石師兄,明天師弟陪你一塊兒去!”

石磊見狀,環視眾人,一副尋問的樣子。

徐逢春見狀笑了,道:“石頭,你瞧你這副樣子,不光你心中有正義感,我們大家都有!同是神州大地上的修道正統,豈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嗬嗬,這麽說來,明天大家都去唄?真是太好了!”

石磊說完,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

“好了,大家既然都決定明日前往,那麽現在,就快點去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好為世間除害!”

陸子峰此時笑道。

於是,眾人一陣“抖擻”,各自休息去了。

明日,北方一百二十裏,孤魂嶺,眾人究竟會如何為世間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