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娩的過程危機四伏,幾乎讓母子倆陷入生死一線的絕境。
那母親從死神手中搶回了自己與孩子的生機。
新生的嬰兒小得像一隻剛出生的小貓。
張夫人利用妾室的身份未被正式記錄在家譜之中,外人也從未有機會一睹其真容的現實,提出若突然帶回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必將引起流言蜚語,這對於侍郎大人的仕途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她巧舌如簧,說服侍郎大人相信,這個女嬰是不吉的象征,預示著災禍。
在這樣的壓力下,侍郎大人不得不做出了一個痛心的決定。
將女孩送去了偏遠的鄉下莊子,托人撫養。
歲月如梭,一晃便是十數個春秋。
侍郎府中,那女孩,已悄然成長為亭亭玉立的千金。
正當此際,一道來自皇城的賜婚聖旨,將侍郎府的千金與那位隻手遮天的攝政王蕭陌然,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
攝政王的地位僅次於皇帝,就連天子在某些時刻也需對他三分讓步。
然而,在這暗流湧動的宮廷之中,侍郎大人清楚,這樁婚姻不過是皇帝對攝政王的某種警示,而無辜卷入其中的女兒,不過是這盤棋局中一枚犧牲的棋子。
張夫人對親身女兒夏月疼愛有加,視為掌上明珠。
想到要將夏月推進那深淵,張夫人的心如刀絞,卻礙於皇命難違,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在絕望與掙紮中,張夫人腦海中忽現多年前送走的那個孩子。
時光荏苒,那女孩如今已是及笄之年的少女。
張夫人緊急派遣親信,花費一個多月的時間將她秘密接回,並對她進行了嚴格的禮儀教育和規訓,力求讓她在短時間內適應貴族生活。
對外,則聲稱這位少女是自己的二女兒。
因為體質欠佳,一直在山中靜養,以此瞞天過海。
就這樣,這名女孩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侍郎府的二小姐——夏頤。
而真正的夏月,則借口重病,避開了這場聯姻。
夏頤雖然嫁入王府,卻鮮少歸寧,甚至在各種記載中,侍郎府都未曾有過召回她的意思。
如今,京城中關於她的種種傳言四起,無非是想探究她是否真的得到了攝政王的寵愛。
此時的夏頤,垂眸低首,呼吸急促,心中湧動著難以名狀的情緒,令她感到窒息般的難受。
外人或許隻看到她如何機關算盡,奪得王妃之位。
卻不知道,當她完全繼承了這具身體的記憶後,才深刻體會到了原主人所經曆的一切不公。
幼時的饑餓與寒冷,別院嬤嬤的冷眼與欺淩,四季不息的勞作,即便在嚴冬,雙手也要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裏清洗衣物。
她的身體早早地便如幹柴一般瘦弱,臉上沒有一絲少女該有的紅潤光澤。
進入侍郎府後,等待她的是張夫人那充滿鄙夷的眼神。
盡管如此,原主人為了能讓女兒免受更大的苦難,仍默默忍受,用盡一切辦法讓女兒得到最好的教養,期待有一天能被父親認可。
日複一日,沒有一天是輕鬆的。
除了短暫時的休息和匆匆忙忙的飲食,剩下的全是嚴酷的訓練。
原主懷著渺茫的希望,認為隻要變得足夠優秀,總有一天能見到父親,獲得家族的接納。
婚禮那天,她身穿華麗的婚服,可那衣裳下掩蓋的是滿身的傷痕,層層疊疊的藥膏幾乎蓋住了她所有的肌膚。
沒有人擔心攝政王會識破真相。
畢竟,攝政王對柳夫人的偏愛早已不是秘密,他不可能來見這樣一位名不副實的王妃。
婚禮當日,沒有盛大的迎接隊伍,隻有從王府側門的悄然進入,這使夏頤瞬間成了京城中的笑談。
諷刺的是,也正是這一天,原主終於見到了日思夜想的父親。
他身著喜慶的紅衣,與張夫人並排而坐,一臉漠然,等待著她的跪拜。
她含著淚水,屈膝跪下,心中五味雜陳,辨不清是激動還是悲哀。
“莫讓侍郎府蒙羞,你可以選擇病逝,可以選擇投井,但絕不能在這裏哭泣哀求,給他人留下話柄。”
隨後,是外界對攝政王寵妾滅妻的紛紛議論。
而柳依依的出現,更是將一切推向了**。
在原主意識逐漸消散之際,夏頤作為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任務執行者,帶著滿腔的不解與憤慨,穿越而來,接替了這副身體。
她撫摸著自己的胸口,情緒翻湧,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深呼吸,夏頤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激**,緩緩閉上眼睛,不讓任何人窺見她心中的波瀾。
夏月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抬眸,隻見夏頤捂著胸口,低垂著頭,神情……竟似享受?
這人,竟敢在此等場合中尋歡作樂?
“妹妹……”
夏月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卻在即將爆發之際,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喧嘩打斷。
“哎喲,王妃大人。”
“家母年邁體弱,加之諸位官家太太小姐們金貴,若您對我們有何不滿,大可待回後院後再個別命我們受罰,不必連累無辜。”
夏頤輕輕吸了一口氣,從紛擾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回憶裏,這個人總是用刻薄的話語刺向原本的自己
但事實卻是,他們急需原本的自己,甚至不遠千裏將她迎回。
“都起來吧。”
夏頤的聲音平和而冷漠。
眾人如釋重負,紛紛起身,唯有張夫人一時腿軟,多虧夏月及時攙扶,才沒有失態。
“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若是在壽宴上摔倒,可真丟臉。”
她故作輕鬆,一笑而過,隨即轉向夏頤,滿麵恭敬:
“王妃大人,請移步後院,賤妾特地請來了名角唱戲,音質絕佳,定能入王妃法耳。膳食也是請的京城名廚親自下廚,味道尚可,請王妃品嚐一二。”
這一番禮貌中夾雜著尖銳的言辭,讓周圍的人對夏頤更添了幾分疏遠。
夏頤冷笑,帶著幾分諷刺回答:
“如你所願。”
“既然夏小姐也說,私事私下解決,那就這樣吧。”
張夫人的臉色微變,旋即笑道:“王妃說笑了,一家人何來的恩怨呢。”
轉入後院,一番禮節性的交談後,她和夏月領著夏頤向自家的庭院走去。
在外人看來,夏頤似乎急著懲罰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