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切,溫情自然是不知情的。
她正彎腰給園子裏的花澆水,朦朧的水汽在朝霞下仿佛金黃的柔紗,她纖細的身影也渡上了一層柔和的金光。
一身淺色的旗袍穿在她身上多了幾分溫婉嫻雅,潔白的手腕上露出淡紫的玉鐲,清雅如枝間梨花,叫偷瞧的人迷失其中,再也移不開眼。
“溫溫,該吃早餐了。”
溫情仰頭看向樓上的陽台,笑著說了聲好。
樓上的溫川竹見她走了這才轉身下了樓。
溫父早就坐在了餐桌前,正在看報紙,溫母還沒下來,大概還要再睡一會。
溫川竹下了樓,坐在了溫情的身旁,將手伸到了她麵前,示意她猜一猜掌中是什麽。
溫情微微側頭想了想,笑道“能放在哥哥手裏的,一定不是什麽大物件,是項鏈對不對?”
溫川竹一臉遺憾,將掌心攤開,果真是一條項鏈,鏈子底下是一顆淡紫的翡翠,形狀如水滴,格外雅致。
溫情一見就覺得喜歡的不得了,當下就將身子側過去,示意他給自己戴上。
“我就知道你喜歡。”
項鏈是溫川竹出差和合作方去商場現場勘察的時候看見的,一打眼就覺得妹妹肯定喜歡。
“哥哥真好。”
溫川竹看著她開心,心裏自然也是開心的,摸了摸她的頭就道“過幾天我要去英國,你跟我一起嗎?”
溫父此時卻開了口,“最近變動大得很,我的意思是先不要急於把攤子支得太大。”
目前國際形勢不明,溫父是個商人,但是政治敏感度還是有的。
溫川竹沉吟片刻才道,“那就聽爸爸的,我再等一等,隻是國內市場飽和,今年……”.
說到一半才想到溫情還在這裏,就失笑道“算了,還是先吃飯。”
溫情一向不愛在溫情麵前說這些生意股票的事。
用好友的話說,就是溫川竹矯情,溫情就是天上的仙女,隻能在她麵前談音樂,談藝術,這些俗氣市儈的東西從來是不往溫情麵前放的。
溫川竹的目標就是使勁賺錢,能讓溫情在任何一個國家都能開畫室,讓溫情在每一個喜歡的城市演出。
溫父對此是覺得稀奇。
溫情甜甜的衝溫川竹笑了笑,然後將桌上的包子夾給了溫川竹,“那就辛苦我最親愛的哥哥啦。”
溫川竹寵溺的笑了笑,“去不去?哥哥給你訂好票,把那邊的房子也叫人收拾出來。”
溫情在家裏確實待了不少時間,覺得自己的確該出去找些靈感了。
可相比於大同小異的城市,她更喜歡去真正的鄉野之中找靈感。
那種置身於自然之中,感受不同時刻的風聲和陽光帶來的顏色,這種感覺才是無與倫比的。
尤其是閉著眼讓每一寸血液和每一個去親近自然的時候,靈感幾乎能夠從腦中噴湧出來。
“我想自己去鄉下玩兒。”
溫川竹一邊給她夾菜一邊拒絕,“我這個月不在家,你一個人去不安全。”
“而且我們不是有一個莊園嗎?”
溫情有些鬱悶。
“那怎麽一樣。”
那些人工雕琢出來的醜陋的東西怎麽能和自然比。
可是溫川竹卻不鬆口。
他接手生意,去過的地方不知有多少,他太清楚這個世界上有多少黑暗的地方。
尤其是那些鄉野之地,不是他有被害妄想症,溫情一個人跑到那種地方去,想都不用想,這個念頭都不應該有。
溫情磨了許久,溫川竹就是不鬆口。
眼看她滿臉都寫著自己不高興了,才稍微鬆了點口,鄉下等哥哥回來再帶你去,你不是一直想試試**畫嗎?哥哥給你找個模特。”
溫情這才展了笑顏,繼續吃著早餐。
等到溫情吃得差不多了,溫川竹才起身拿起保姆準備好的外套,一邊戴上腕表,一邊跟溫情說話,“你不是一直說想要去買兩件旗袍嗎?我找到了一家店。”
溫情的喜好變得快,一時喜歡長裙,一時喜歡吊帶,現在又喜歡旗袍,可是好的旗袍是一定要請好師傅的。
溫川竹問了不少人,才找到這一家店,預約了一個多月才排上號。
“哥,你也太好了吧!”
溫情挽住溫川竹的胳膊撒著嬌,溫川竹也由著她,“說是祖輩就是宮裏的禦用繡女,尤其擅長蘇繡。”
“我正好有兩幅畫想要繡在裙擺上呢。”
溫情擅長水墨,聽到他這樣說,更是高興。
“爸爸,那我們先出門了。”
溫父轉移了陣地,翹著腿靠在沙發上看報,頭都沒抬就嗯了聲。
溫川竹穿正裝穿慣了,這樣攬著她,兩個人格外的登對。
“等哥哥回來了,在選個好地方,你想怎麽畫就怎麽畫,想畫多久就畫多久。”
“我的小公主,別生氣了。”
溫情便鬧他,“我才沒這麽小氣呢。”
說是這樣說,可心裏還是開心的。
溫情靠在他的肩膀上,歎了口氣,“我都要被你慣壞了。”
溫川竹疼她,甚過父母。
溫川竹好不容易哄好了人,哪裏舍得她不高興。
“哪裏慣壞了,溫溫最優秀了,別人沒拿到的獎學金就你拿到了,哥哥努力賺錢,我們的小公主就負責花錢。”
溫川竹從來不覺得這沒有什麽不對。
他努力賺錢,溫情就是躺在家裏撒錢他也是高興的。
之前一度因為溫情過度優秀,總擔心她的壓力太大,生怕憋出什麽心理病來,隔兩天就往家裏領一個心理醫生回來。
後來溫情順順利利畢業了他才鬆了口氣。
結果溫情轉身就偷偷溜出了國進修,一直到她辦畫展缺錢吭哧吭哧把衣服掛在網上賣被秘書發現,他才知道溫情看著嬌弱,實際勤奮得很,早就不需要他這個哥哥給的零花錢了。
為了這件事溫川竹還低落了好一陣,還是溫情過來哄他,要他給點生活費和支援點經費,他都還沉浸在妹妹已經不需要自己的失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