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如同鍾辭所說,我的論文很成功的過關了,不過這也意味著我的大學生活徹底結束了。

最後一次走在這個龐大的校園裏,漫步到操場的石階前,似乎看到了我和蔣柔嬉戲的樣子,那時我才懂,她所有的傲慢不過隻是假象而已。雖然已經事隔幾年,卻依舊記憶猶新。

是時間讓我們漸漸變的成熟,是成熟,並不是心變老。漸漸地,不知身時候開始,自己竟也變得文藝起來,竟厭惡了那些漫無邊際的等待。這幾年所有的努力和付出最後都不過隻是一場空,還好我遇到了鍾辭,遇到了蔣柔,遇到了徐艾,她們,總會給我莫大的勇氣,把我從失望的深溝裏拉出。

曾經讓我發瘋了想的那個人,在你的婚禮結束後,我是不是該拚命的忘,這就是我們的結果?為什麽我不相信。

有好多事情我還沒有告訴陳易遠,有好多事情我還想問他,可我卻不敢在約他出來,我害怕,我害怕他冷漠無情的拒絕會澆滅我心中僅存的希望。

又是這個地方,這個和惜涼分開三年後再次相遇的地方,我不知道這條林蔭小道叫什麽名字,不知道路邊的花花草草究竟遭受過多少次風雨的打擊,同樣,我也不知道站在這裏的我是懷著一顆怎樣的心情去回憶這些不堪回首的往昔。

亦如四年前一樣,我從未想過會在這裏遇到惜涼,又會發生這樣的故事。走走停停,拾起又放棄,到最後我還是輸了,輸的不甘心,可結局卻無法更改,盡管痛徹心扉。

在這四年裏我盡量的避免走到這條小路,盡量的避免那些不愉快,今天卻又不知為何就繞到了這裏,是否是因為心中仍有一絲不舍,對友情的不舍。

把校園繞了一圈,剛好一圈,走過每一個地方都有不同的風景,人生也亦是如此,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事情發生,與其在別人的生活裏跑龍套,不如精彩做自己。

夏季炎熱的風輕輕掠過,安靜而又碩大的校園裏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多了一個人,站在我的對麵。

他緩緩地向我走來,我卻要逃似的跑掉,他拉住我的胳膊,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背著他。許久,他才鬆開我的胳膊,而我卻並沒有落荒而逃,轉過頭,看著這張精致的麵孔,卻狠狠地刺痛著我的心,我問他:“有事嗎?如果沒事的話我該走了。”

他尷尬地笑了笑,我們什麽時候變的如此陌生了?他說:“下個星期……下個星期我結婚,請問……我可以邀請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嗎?”說罷,陳易遠靜靜地站在原地,等著我的回答。

我裝很開心地笑了笑,說:“那好誒,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包一個大大的紅包。”隻是沒有人知道,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究竟有多痛。那種翻江倒海的痛。

我沒想到四年會過的這麽快,沒想到他們會真的結婚,一切都是我沒有想到的結果,而那些沒想到卻成為了**裸的現實。

這一個星期過的渾渾噩噩的,每天都把自己封閉起來,躲在房間裏無聲地哭,最愛的

人要結婚了,這個事實到底有多殘酷。

直到陳易遠結婚那天我才走出這個房間,走出這座公寓,陽光把我的眼睛刺的生疼,於是我便眯起眼睛,看著這個清晨。這個清晨看起來又有些惆悵,有些悲涼,別洋溢著幸福的味道。又是一對有情人,他們終成眷屬。

我換上一件很美的白裙子,又換上一雙純白色高跟鞋,高高地盤起我的長發,又劃了個淡妝,有那麽一瞬間,我以為我是新娘子。

我要以最美的一麵去參加他的婚禮,盡管站在他旁邊的人不是我,至少,還有著美的回憶。等他們的婚禮過後,我會帶著Forgotten一起去西藏,去那個我們曾約定一切去的地方。

結婚後,我不再會是你們之間的阻礙,我會自動離開,帶著Forgotten。而Wait和Oiddream就送給蔣柔了,蔣柔很喜歡它們,也算是我送她最後的禮物。

記得我告訴蔣柔在陳易遠結婚後我就要走的時候,蔣柔又哭了,她不想我走,可她卻留不住我。我真的好想離開這座傷心的城市,開始我新的生活。

鍾辭說要陪我一起去西藏,卻被我拒絕了,我不想在被任何人打擾,隻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和Forgotten一起,雖然我知道它早晚有一天會老死。

這邊,房間裏隻有陳易遠和林惜涼,穿著婚紗的林惜涼坐在**,看著背對著她的陳易遠,說:“其實……其實這個孩子不是你的,還有第一個孩子……他……他也不是你的,我們……”

林惜涼剛剛說到這裏就被陳易遠打斷:“停,不要說,這些……我早就知道了。”

林惜涼有些驚訝,有些不知所措,她好奇地問陳易遠:“既然你知道為什麽還有辦這場婚禮?”

陳易遠轉過身,臉上掛著迷人的笑臉,溫柔地看著林惜涼,說:“你隻要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新娘就好了,我會陪你走完紅地毯的。”

這句本來該讓林惜涼幸福的話,卻讓林惜涼的臉瞬間變了色,但她卻不想在說什麽,她很感動……她真的很感動,但是,卻又很愧疚。

更衣室裏,林惜涼安靜地坐在凳子上,對麵是一麵很大的鏡子,化妝師在她的臉上抹來抹去。我突然地走進來,腳步很輕,示意化妝師先離開,我給惜涼化妝。化妝師很自覺的離開了更衣室,把房門緊緊地關嚴。

我看著鏡子裏的林惜涼,她今天,真的好美。

我蹲下來幫她化著裝,小聲地說著那些回憶:“還記得嗎,初中的時候我們經常給彼此化妝呢,可是我總會把你化的很醜,而你卻笑笑說沒事,所以呢,從那時起我就決定一定要學會化妝,等以後你結婚的時候呀,就我來給你化妝,你瞧,現在我的化妝水平是不是明顯提高啦。”

說著說著,我竟然哭了,說不出原因地哭了。惜涼見我哭,連忙幫我擦著眼淚,那焦急的樣子又讓我想到了從前的我們,我笑笑,接著說:“看,這個習慣你還是戒不了的,總是喜歡幫我

擦眼淚,記得有一次長跑我摔倒了,你本來可以跑第一名的,卻因為我摔倒了而停下來,失去了第一名,後來我一直坐在石階上哭,你又是很焦急的用手幫我擦著眼淚。”

我一邊笑一邊哭一邊說著,惜涼的鼻子微微有些泛紅,眼圈也跟著漸漸濕潤,我拿起手帕擦著她的眼睛,說:“不許哭不許哭,新娘子是不可以哭的,哭了就不漂亮了對不對。”

惜涼突然拿下我正在擦她眼睛的手,抱著我開始放生大哭,我也開始放聲大哭,她的婚紗很軟,很美,卻沾滿了我們的淚水。

惜涼的嘴裏一直說著對不起,聽到這三個字我明白我們再也不會是好朋友了,我恨她,我真的恨她。就讓我在最後哭一次吧。

婚禮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開始了,惜涼挎著陳易遠走在紅地毯上,白色的婚紗拖了好長,兩個人臉上洋溢的是幸福的表情,而這幸福中,卻有一絲僵硬。

婚禮現場,我並沒有看到惜涼的父母,至始至終我從未見過,這幾年惜涼到底是怎樣過來的,或許隻有她自己懂。

主持人站在台上振振有詞地說著那些老套的話語,我看著陳易遠旁邊的林惜涼,有事會突然出現幻覺,感覺站在他旁邊的人,是我。甩甩頭,這些隻是幻覺。

當我把自己從幻想中拉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陳易遠將要將他手中閃閃發亮的磚戒待在林惜涼的無名指上,這一幕好刺眼,但更疼的,是我的心。

磚戒在教堂燈光的照映下閃閃發亮,台上的兩個人真的很配,一個那麽美,一個那麽帥,這場感情中,我原本就不該參與進來,瞧他們,多幸福。我也許真的該像蔣柔一樣,灑脫到當作一切沒發生過一樣。

當磚戒待在惜涼手上後,所有親人都一擁而上,說著那些祝福的話,恰好這時,我悄悄地離開了婚禮現場,離開了這讓我痛徹心扉的地方。

我記不清我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情在他們的婚禮上呆了那麽久,記不清當時的心究竟承載著多大的負荷。

之後我並沒有離開這座教堂,而是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裏,靜靜地發呆,我沒有哭,心疼的讓我忘記了哭。在一個人最難受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滿滿一顆心,唯有難受。

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呆了多久,等我再次回到婚禮現場的時候,人群已經漸漸開始散去,睜大雙眼,清楚的看見三個人,陳易遠,林惜涼,還有鍾辭。

我和陳易遠隻隔著一條紅地毯的距離,卻感覺心以隔了千山萬水。

我用僅存的自尊,衝陳易遠喊到:“祝你幸福。”說罷,我捂著嘴跑出了教堂。我無法接受,無法接受他們結婚的這個事實,這段感情,真的就此荒蕪了,過了今天,我再也不會卑微的去等待。

我記得曾經和陳易遠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的原因是因為背叛,那麽誰也別祝福誰。可是我還是違背了這句話,祝他幸福……祝他幸福……因為我也曾和惜涼說過,在她結婚的時候,我會送上最美的祝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