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柔拉著我走出專賣店,來到對麵的咖啡店,找了一個僻靜的位置坐下,一路中,我們都沉默不語,似乎都在想著一會兒該說些什麽。

坐在座位上,我的頭轉向窗外,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下一個遇見的人,又會是誰呢?

蔣柔輕輕抿了一口咖啡,不是很熱,她說:“你看的出來嗎,我的家很窮。”說的時候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傷感,那些過去是她不敢觸及的傷痛。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看著她一身的名牌,看著她花了一千人民幣燙的頭發,看著她戴的磚石戒指,以及聞著她身上香奈兒的味道。

蔣柔笑了笑,這笑,像是自嘲的笑,她說:“我一直在被包養,從初中到大學,後來,在這六年裏我攢下了好多的錢,開了一個夜店,自然,也不用在被繼續包養了,可是...”

“可是這什麽呢。”蔣柔說到可是的時候頓了頓,我便馬上問道。

“可是我現在連我的父母在哪裏都不知道,六年前我拋棄了她們。”說罷,蔣柔淡淡的歎了口氣,很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閉月羞花的女子,這個女子究竟經曆了什麽,連自己的父母都拋棄。我看著她越發傷感的眼神,輕輕的問:“為什麽要拋棄她們?你可是她們的孩子呀。”我的語氣中又帶有些怒意。

蔣柔回答的很勉強,這道不願揭開的疤在今天還是露了出來,她說:“因為,因為如果我不和他走的話,他會讓我的家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可是,可是他還是騙了我,當我在回去看父母的時候,家已經沒了。”

我生氣的拍了下桌子,咖啡在杯子裏晃來晃去,我說:“靠,怎麽還會有這樣的人,真是不得好死。”

蔣柔溫柔的看著我,用目光告訴我不要生氣,接著她說:“佳顏,所以你一定要記住了,人是不可以太善良的,我不想你在重蹈我的覆轍。”

蔣柔說完這句話我是真的感動了,原來現在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鍾辭以外還有對我這麽好的,我感動的看著蔣柔,使勁的點了點頭。

在背叛和欺騙讓我無地自容的時候,還好我有鍾辭和蔣柔。有時我甚至在想,如果鍾辭和蔣柔依然在一起,如果當初鍾辭沒有遇見我,那麽,我和惜涼是不是還會是朋友,我和陳易遠是不是仍會沒有任何阻礙的在一起。

遺憾的是,那些都是想象,這亦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正當我籌劃著如何去追陳易遠的時候,一個匿名電話打了進來,是一個耳熟的男聲,可是這個聲音我卻不論如何都想不起來,然而令我著急的,則是電話裏的內容。

看到來電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猶豫著到底該不該接,鍾辭說萬一有事怎麽辦,反正也不花我的話費。於是我就接了。

那個男聲在我耳邊回**,他說:“請問是許佳顏嗎?”

這句話我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於是我坦然自若的說:“對呀,我就是許佳顏呀,你是誰?”

電話那邊的男聲卻沒有說他是誰,而是說:“陳易遠就在我身邊,現在你馬上來西郊,不許報警,不許帶別人,隻有你自己,一個小

時之內必到,否則,陳易遠就會有生命危險。”

他並沒有讓我帶多少錢,也沒有讓我聽陳易遠的聲音,然而我一著急卻也相信了。

臨走時鍾辭問我去哪裏,我便隨便撒了個謊,說:“我和蔣柔逛街去。”說罷,我便匆匆忙忙的下樓了,顧不得多少錢,直接打車去了西郊。

剛剛下車就看到了沈澤,我很好奇他怎麽會在這裏,可是我卻並沒有時間去和他嘮這些沒有用的。

我找了半天依舊沒有找到打電話的人和陳易遠,於是我便掏出手機準備回撥過去,剛要回撥,沈澤卻從後麵突然地說:“不用撥了也不用找了,給你打電話的人就是我。”

我轉過身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問他:“陳易遠在哪裏?”

沈澤噗哧一下笑了出來,說:“你還真是又傻又單純,怪不得惜涼她不忍心傷害你呢。”

我漸漸意識到自己周圍那些危險的氣息,我往後倒退著腳步,問他:“你要幹什麽?我沒色又沒錢的。”

沈澤這下笑的更厲害了,他一步步逼近,說:“你那姿色我還真看不上,要說錢呢,我有著花不完的錢,然而今天我要做的,就是綁架你。”

如果平常誰說我姿色不好的話我立刻會揍他一拳,然而今天卻不像往常那般輕鬆,我的嘴裏一直念著陳易遠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麽,總覺的他會給我力量。

後來,我突然的就昏倒了,醒來之後發現我躺在家裏,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鍾辭焦急的表情和蔣柔在屋裏來回奔波的身影。

我努力的回想著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記憶在昏倒後就什麽都沒了。我努力的用胳膊做支撐點,將自己的身體靠在**。鍾辭似乎明白了我這個舉動,於是他便祝我一臂之力,將我扶起。

蔣柔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用輕柔的聲音問我:“怎麽樣,還好嗎?”

我點點頭,說:“還好,就是頭有些暈,對了,我昏倒後都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有,我怎麽會在家裏?”

鍾辭很無奈的看著我,隨後轉身盛了一碗粥喂我,我吧唧吧唧嘴,的確有些餓了。他說:“昨天我看你慌慌張張的跑出去就知道肯定有事,我給蔣柔打電話,可是蔣柔說你們根本沒有在一起,於是我馬上下樓開車跟著你,然後就看到一個男人用棍子將你打暈。”

我滿眼感激的看著鍾辭,可這感激怎麽看怎麽像是裝出來的,我說:“那我得謝謝你對吧,謝謝你救了我,要不然我就被騙了。”

這是蔣柔插了一句話,她說:“佳顏,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做人是不可以太善良的,這樣很容易上當受騙。”

說罷,我低頭吃著粥,輕輕的哦了一聲。

蔣柔和鍾辭坐在我的邊上,就像是大哥哥和大姐姐一樣的照顧我,看到這樣的景象,心中不免泛起了漣漪,如果她們一直在一起,如果沒有我的出現,那該有多好。

我的病剛剛好就打電話給惜涼,約她出來,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懦弱的許佳顏了。

我坐在咖啡廳最好的一個位置,等待著惜涼,選擇這個位置並不是因為可以看到美麗的風景,而是這個位置惜涼會

很容易就看到的。

半響,惜涼提著她LV的包包走了進來,一股高傲的氣息從空氣中蔓延出來,在氣質上,我就已經輸給她了。

我咬咬牙,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麽了,看著眼前著個曾經對我這麽好,如今去如此傷害我的人,我開始語塞。

到時她先開口:“找我來有什麽事?”

既然事情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我就在沒有任何不舍的餘地了,我說:“你到底要傷害我到什麽時候?”

惜涼諷刺的笑了笑,像是在笑我,她說:“我哪裏傷害你了?隻要你從此離開陳易遠的世界,我自然也會消失。”

讓我離開陳易遠的世界?憑什麽,一股子的怒意直至我的眉心,可是我知道這樣的場合中誰先生氣誰就會輸,於是我故意的笑了笑,壓製住即將爆出的怒氣,我說:“哦?是嗎,可是陳易遠他本來就是我的,是有某個人做小三橫刀奪愛吧。”

惜涼驚訝的看著我,不過隻有一瞬間,或許她沒有想到我會這麽說,她的手緊緊的抓著LV的包包,說了一句和這個話題無關的話:“不喝點什麽嗎?”

我看著空空如也的桌子,說:“隨便阿,那就Macciato吧,你要喝點什麽?”

“卡布奇諾。”惜涼幹脆的說出了這四個字,然而這四個字卻揪著我的心,我記著陳易遠最愛喝的就是卡布奇諾了。

我臉上失措的表情讓惜涼淡淡一笑,她勾起的嘴角在我眼中是如此的刺眼。

“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喝拿鐵了吧。”我竟然不知不覺的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究竟是我太懷念過去,還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惜涼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像是在看著古老的遠方。她說:“如今我們都換了口味,拿鐵,已經是過去了。”

一瞬間,突然覺得惜涼也同我一樣的痛苦,她也同樣的滿腹心事。我看著她的眼神,說:“惜涼,今天晚上喝酒去,讓咱姐倆在大醉一場怎麽樣。”

我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甚至說出後連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這算是原諒嗎?

惜涼點了點頭,笑了笑,一瞬間,我們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就像是在她沒有遇見陳易遠之前的樣子。

夜晚,燈紅酒綠的酒吧顯得異常的喧鬧,那天我和惜涼恰巧穿上了同一件衣服,又同樣的披散著長發,唯一不同的,是我的頭發微微比她的頭發長一些。

惜涼和徐艾一樣,有著其他人都沒有的氣質,我震驚的看著和我麵對麵,穿著同一件衣服的惜涼,同樣的衣服,為什麽她可以穿的這樣漂亮。

惜涼的個子比我高一些,她高挑的身材更加襯托出她的氣質,低胸裙穿在她的身上叫做性感,然而穿在我身上叫做白瞎。

酒吧的音樂聲音很嘈雜,惜涼放大了自己的聲音,對我說:“你要喝什麽?伏特加怎麽樣?”

我猶豫了下,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伏特加很貴了。猶豫半天,惜涼自顧自的走了,回來時手裏多了兩瓶伏特加。

既然都已經買了,那就喝。我打開一瓶,直接往嘴裏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