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屋子裏的空氣瞬間凝固,一大串的問題在我的腦海中綻放,我輕輕地問:“可是蔣柔說你們家很窮的,還有既然她是你的女兒你為什麽還要撞她。”

沈澤走向窗戶的地方,看著城市的高樓大廈,說:“還好我的生命中遇到了貴人,所以我才做起了買賣,現在越做越大,甚至成為了遠近聞名的企業家,至於撞到蔣柔,純屬意外。”看得出沈澤不想解釋為什麽會撞到蔣柔。

這時病**的蔣柔突然說了一句話:“不,這都是我拋棄父母的報應,如今我的左腿已經廢了,以後隻能生活在輪椅上了。”說的時候,她的雙瞳中流露出一種淡淡的憂傷。

屋子裏所有的人都在淡淡的歎氣,本來還有好多問題想問的我在此刻也閉上了嘴。

然而在那天早上,惜涼和陳易遠麵對麵的坐在桌子前,冷場了半天,陳易遠幽幽的說:“難道你還不肯放過我嗎?”

惜涼輕蔑的一笑,說:“難道你還想看著許佳顏受折磨嗎?”

陳易遠的眉目之間流露出一絲怒氣,似乎在惹到他一點他就會爆發,他說:“難道你以為我不會保護她嗎?”

惜涼站起身,雙手拄著桌子,自己的臉離陳易遠的臉很近,聲音帶點嫵媚地說:“難道你不應該對我負責嗎?”

聽到負責這兩個字陳易遠瞬間呆瀉住了,他一直是一個很負責的人,對於責任這兩個字,他一直看的很重,如果不是自己那天晚上喝醉了,他就不會說出他愛的是許佳顏,許佳顏也不會因為他而受到這麽多的痛苦。還有,在許多月之前林惜涼偶然的侵入他的房間,讓他抑製不住的欲望,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個局麵。

陳易遠頓了頓,張張嘴,想說些什麽,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於是他便轉身走掉,留下林惜涼一個人在餐桌前,桌子上,整整齊齊的擺著兩杯未動的紅酒。

林惜涼看著桌子上的兩杯紅酒,在看看陳易遠轉身走開的背影,鼻子一酸,眼淚竟然掉下來了,她說過,她以後不會在哭,可是這個叫做陳易遠的男人卻讓她哭成了淚人。

好久沒有回家的林惜涼決定今天就回家看看她的媽媽,看看她們過的怎麽樣,順便,在看看對自己那麽好的奶奶。

那天惜涼開著沈澤車子,思考著回家該怎麽說,一不留神撞到了對麵走過來的人,來不及踩刹車,撞上了那個人,那個人就是蔣柔。

一直跟在蔣柔後麵的沈澤突然衝了出來,抱住蔣柔喊她女兒,蔣柔微微一笑,說了一句:“爸爸,對不起。”隨之,便昏迷過去,像是疼昏的,好在的是沒有傷到頭部。

當林惜涼走下車看到這一幕時自己也驚呆了,蔣柔怎麽會是沈澤的女兒。然而在沈澤看到是林惜涼後更加錯愕,他不想讓林惜涼受到任何傷害,於是他便自己將事情扛了下來。

林惜涼滿眼歉意地看著沈澤,然而沈澤卻淡淡地說了兩個字:“走吧。”

這麽明顯的字眼惜涼是明白的,於是她便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遠方,這一走,就得走一輩子。

冬天漸漸快要過去了,又是春天

,又是一個新的開始,可是生活為什麽卻不能有一個新的開始。

那天徐艾突然的約了我,我很痛快的就答應了,我還是比較喜歡和徐艾聊天的。

她約我在遊樂場,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約我在這個地方,徐艾以前總是覺得這些都是很幼稚的。

在看到徐艾的時候,我有些吃驚,她滿臉的愁緒似乎看起來憔悴了很多,這個樣子不論是誰看起來都會很心疼。

風吹亂她的長發,我輕輕的幫她縷好,說:“徐艾姐,你這是怎麽了?”

徐艾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麽,就是失戀了而已。”

我錯愕的看著眼前這個素顏的女子,看著她沒有帶美瞳卻如此大的雙眼,我說:“什麽原因?”除此之外,我再也問不出別的。

徐艾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走向過山車的地方,隨後,我跟著她一起上了過山車,記得以前和陳易遠坐過山車的時候我總會嚇得大叫,然而他卻總會抱著我安慰我說不要害怕。

過山車啟動後,我是害怕的,可是我卻並沒有喊。聽到旁邊的徐艾喊的聲音那麽大,心裏酸酸的,我明白,她並不是害怕,隻是為了發泄。

為什麽害怕的人不喊,不害怕的人卻在喊。

下來後我買了瓶礦泉水遞給徐艾,徐艾使勁地喝著水潤著嗓子,然後接著往過山車的方向走去。看著她頹廢的樣子,我使勁的搖著她的身子,說:“徐艾,你他媽給我振作點。”

徐艾自嘲的笑了笑,看著我說:“讓我發泄會兒好嗎。”

我衝著她怒吼,說:“不就是失戀了嗎,失戀了有什麽大不了的,我也失戀過,我不也是照樣挺過來了嗎,你在看看這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哪個沒有失戀過,難道都像是你這樣的自甘墜落那世界怎麽辦。”

徐艾驚訝的看著我,她沒有想到我會說這些,甚至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些話會是在我的嘴裏說出來的。

徐艾低著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往回走,也不往過山車的地方走,半響,她才開口說話,她說:“你想說我就說我吧,反正我現在是沒人要了。”說罷,徐艾又自嘲的笑了笑,在自嘲的笑,是如此的真實。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聽到她說這句話我真的很生氣,我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在你身邊的人很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關心你在乎你的人很累,人要懂得知足的知道嗎?”

徐艾聽到我這麽說她的眉目之間也有些怒氣,她說:“你要是給我講大道理來的你現在就走,我不想聽。”

說罷,我笑了笑,沒有說一句話的轉身離開,我一步一步的挪動著自己的腳步,走的很慢,漸漸的,我聽到她微弱的哭泣聲,可是後來隨著距離的漸遠,哭泣的聲音被淹沒在人群之間。

人生有兩種境界,一種是痛而不言,另一種是笑而不語。

坐在輪椅上的蔣柔顯然比以前要老實多了,因為腿了原因她也不上學了,曾經四個人的寢室如今隻剩下宋薇薇一個人了,後來,宋薇薇也不住在寢室了,直接幹脆的住在了蔣柔的家裏

,還找了個照顧蔣柔的借口。

我給宋薇薇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問她:“你怎麽不去你男朋友家裏住呀,他不是對你超好的嗎?”

宋薇薇撇了撇嘴,表示無視我這個問題,直接略了過去。

唉,不用她說我都能猜出來,一定是分手了,愛情,真是個折磨人的東西。痛而不言,是宋薇薇的保護色。

記得那年的第一場春雨來的很倉促,又比往年大一些,我撐著傘站在雨中,享受著這些電閃雷鳴。不知道哪個念頭突然讓丟掉了手中的傘,在雨中狂跑,接著,放生大哭,雨天是我放聲哭泣的時間,因為,沒有人能看到我心裏的想念。

突然一個聲音穿過雨水直入我的耳畔,那個聲音很溫柔,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我猛然轉身,看到同我一樣站在雨中的陳易遠,雨水將他的發絲,他的衣服,他的全身打濕,但他,卻在微笑。我不知道他怎麽會出現,到如今我也不知道。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歪著腦袋看著這個離自己不遠又不近的人,我不敢出聲,不敢動,我怕這隻是一場夢,我害怕我一不小心就會驚醒,然後,眼淚濕了枕頭。

知道陳易遠慢慢地像我走來,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臉頰,我錯愕的看著他,然後拿開他的手,避開他的目光。因為我覺得,這一刻好像不再是他。

陳易遠似乎看出了我心裏的想法,他把手輕輕放下,說:“我還是我,要說變了,那隻是變回了最初的樣子。”

最初的樣子,最初的樣子,最初是什麽樣子,我已經記不清了。冰涼的雨水透過我的衣服打在我的身上,寒冷的氣息讓我瞬間清醒,我晃了晃腦袋,問他:“你怎麽會在這裏?”

陳易遠看著我好奇的表情,噗哧一下笑了出來,說:“你還是那麽笨,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愛你嗎?”

這更讓我疑惑了,今天的陳易遠究竟是怎麽了,怎麽變的不像他的?

我向後退了一步,說:“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別這樣好嗎,我看著害怕。”

陳易遠看我退了一步也跟著向前走了一步,雨水並沒有成為我們之間的隔閡,他說:“顏顏,我不想在欺騙我自己了,今天,我隻是想告訴我心裏的想法。”說的時候,他的眼神中滿是深情。

我看著這滿眼的深情,害怕隻是假象,想到我向他表白時的樣子,他拒絕的那麽幹脆的樣子,我的怒氣一觸即發,我說:“夠了,陳易遠,不要在玩我了好嗎,很有意思嗎,我就一顆心,再也承受不了太大的負荷了。”

陳易遠呆呆地看著我,不說話,我也同樣的不說話,我喜歡這個天氣,因為下著雨他看不出來我在哭。

半響,陳易遠低著頭,聲音哽咽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他再也說不出其他什麽了。

我轉身要走,他卻拉住我的手,我沒有轉身,隻是站在原地,告訴自己不可以動心,不可以動心,他曾經那麽的傷害過自己。

陳易遠拽著我的手,他手心的溫度傳到我的手心上,那麽溫暖,那麽溫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