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著他,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聽到他說:“顏顏,不管未來怎麽樣,記住,有一個叫做陳易遠的男人曾愛了你五年。”

聽到這句話後,我猛地一回頭,他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說在未來的日子裏他不會在愛我了是嗎。我看著他的表情,有些苦不堪言,我說:“這就意味著今天過後你就不會愛我了是嗎?”

陳易遠一驚,瞳孔瞬間放大,他不知道這個問題到底該怎麽回答,猶豫了半天,小聲地說:“不是不會在愛你,而是不可以在愛你。”

說罷,我的手從他的手中劃落,我不怪他,雨打濕了整條街,平時人來人往的馬路上現在隻有我們倆個人,似乎全世界都在為我們這個徹底的結束,為我這個徹底的放棄畫上了個句號。

他的話像是針一樣,一針一針的刺在我身上致命的地方,而我卻笑了笑,眼中卻流淌著鹹鹹的**,我說:“那麽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的對嗎?”

陳易遠也同我一樣地笑了笑,然而這笑,包含的是滿滿的苦澀。他說:“對,我們還是好朋友。”

雖然這麽說,可是真的做的到嗎。

再一次和陳易遠更近的接觸,是在那年的青年節,學校讓我和陳易遠一起搞一個活動,我弄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一個是美術係的,一個是廣播係的竟然可以在一起搞活動。不過心裏仍然是竊喜的。

我們在學校的微機室裏上網查資料,我轉了轉眼眸,對旁邊認真查資料的陳易遠說:“哥們兒,我說要不然我們幹脆搞一個跳雙人舞大賽得了。”

陳易遠用一種疑問的表情慢慢轉過頭看向我,說:“喂,大姐,我說咱能不出那些餿主意嗎?”

我撇了撇嘴,接著看著電腦,說:“這算什麽餿主意,要不然你說搞什麽活動。”

陳易遠死死的盯著電腦上的一張照片,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一直在喂喂喂的叫他,可他仍然不理睬。於是我便趴到他電腦的前麵看看他究竟在看什麽看的這樣入迷。當我看到那張照片是嘴巴也張成了O型。

照片上的惜涼正在和沈澤接吻,雖然日期是去年的,可是在去年的這個時候惜涼和陳易遠就已經在一起了。就算陳易遠愛的不是惜涼,可至少惜涼是他的女朋友,他受不了這樣的綠帽子。

雖然我知道惜涼和沈澤的關係不一般,可是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彼此是彼此間的情人。

看著陳易遠的表情從強裝的鎮靜到眉眼之間的怒意,我輕輕對他說:“別生氣了,都過去了。”

說罷,我看到陳易遠的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然後轉過腦袋對我說:“顏顏,我們在一起吧。”

我吃驚的看著陳易遠,過了許久,我才冷冷地說出一句話:“如果你想拿我氣惜涼的話,對不起,我做不到。”

陳易遠有些語無倫次,可是不管他怎麽說我依舊不相信他,如果換做以前,甚至換做是下雨的那天,我都會相信,可是如今,我真的再也不敢相信了。

後來,我忍不住問了陳易遠一句:“為什麽現在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陳易遠的聲音有些懺悔,他說:“因為,因為林惜涼她對不起我,我也不用在對她負責了。”

負責,負責,負責,又是負責這兩個字,如果起初他不會把負責看的很重,那麽我們是不是會一

直在一起。

聽他說完,我有些生氣,說:“難道我是被你呼之喚去的嗎?”

陳易遠的眉頭一直緊緊的皺著,沒有在多說一句話。嗬,多麽可笑,如果他在說一句我愛你,哪怕隻有一句,或許我就會同意,可是,他沒有說。

我起身走向門的方向,留下了兩台開著的電腦,和一個安靜的人。

陳易遠他,痛而不言。

陳易遠回到家,看到林惜涼悠哉悠哉的坐在電腦前看韓劇,砰的一聲,陳易遠使勁的關上了房間的門。

他走到林惜涼的旁邊,目光凶神惡煞,惜涼看著這種目光不禁有些畏縮,聲音顫抖著的衝陳易遠大喊:“你摔什麽門摔門。”

林惜涼的心裏雖然很害怕,可是在氣質上依舊不肯服輸,陳易遠看著惜涼這種不肯服輸的勁兒輕輕一笑,說:“嗬嗬,今天我就是想問問你他是誰。”

惜涼錯愕的看著陳易遠,起初並沒有反應過來他所說的他說誰,過了許久,惜涼漸漸反應過來,說:“我承認,我曾經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是現在我和他已將斷了聯係。”

陳易遠的聲音有些沙啞,衝林惜涼吼著:“我在問你他是誰,他的名字。”

惜涼頓了頓,目光看向鼠標,不敢正視陳易遠,她說:“他叫沈澤。”

林惜涼說出他的名字之後,陳易遠的嘴角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微微上揚,接著,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對她說:“既然這樣,我們分手吧。”

林惜涼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個五官精致的男人,她盯著他的眼眸,說:“你說過要對我負責的。”

林惜涼知道陳易遠對負責這兩個字特別敏感,所以她故意在這兩個字上加重了音。

陳易遠把自己手鬆開,林惜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接著陳易遠冷哼一聲,說:“你威脅不到我了,如果我早就知道你給我戴了綠帽子該多好,那樣顏顏就不會受那麽多委屈了。”

林惜涼氣憤的站起身,把鍵盤鼠標一同扯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在用腳才上幾下,直到把鍵盤和鼠標踩的粉碎,誰都不會明白她當時的怒意。

陳易遠站在一邊看著她發怒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林惜涼像是虛脫了一般的倒在**,說:“許佳顏,許佳顏,又是許佳顏,許佳顏阿。”

林惜涼躺在**一直說著許佳顏的名字,陳易遠悄無聲息的打開門,走了出去,而當陳易遠走後,惜涼憤憤地說了一句話:“許佳顏,你給我等著。”

“顏顏。”坐在我旁邊陪我一起查資料的鍾辭突然叫我,我輕輕應答他一聲。他接著說:“你是不是好久都沒有去看你媽媽了。”

我停下了正在翻頁的手,想了想,的確好久沒有看她去了,我抬起頭對鍾辭說:“是很久了,不如明天你陪我去看看吧,你這一說她我還蠻想的。”

鍾辭點點頭,遞給我一杯咖啡。

今天的陽光格外的耀眼,五月的氣溫已經很溫暖了,我很喜歡這個季節,因為這個季節裏不會有落葉,也不會寒冷。

咖啡在我的手中來回晃動,沒幾口我就喝光了,鍾辭遞給我一張紙巾,我接過,輕輕地擦著嘴角的咖啡。

第二天,我和鍾辭來到了精神病院,看到媽媽還是那個瘋瘋癲癲的樣子,心裏疼的難受,尤其在聽到媽媽的嘴裏一直念

著爸爸的名字。

那些都是傷,都是劃在心口上的傷。

醫生說媽媽很不配合治療,所以一直是這個老樣子。我心疼地看著裏麵自娛自樂的媽媽,臉上的表情扭成了一團。

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最近變的愛哭了,不,應該說從失去了父親之後,我變得愛哭了。

陳易遠掏出一張紙巾,幫我擦掉臉頰上的淚痕。

我不知道五月算不算是一個夏天,我隻知道夏天很短暫,短暫到兩個月就可以過去。

如果可以在一開始就知道結局,那我寧願做一個觀眾.

時光是很不僅用的,比如剛要成熟,又要老去,又比如我剛剛來過,而你又要走掉..

記得有一次徐艾和我說過,未來的路,心安即可到達。可是,每天被這麽多的痛苦纏著,我又該怎麽心安。然而徐艾又說,人一走,茶就涼,是自然規律,人沒走,茶就涼,是世態炎涼。雖然那時不怎麽明白,可是後來慢慢的就會懂了,有些東西是命中注定的。

上次和徐艾吵架過後好久我們都沒有聯係,在學校裏她依然是我的老師,可是我們之間除了這個關係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別的關係了。

有時候真的會想念,人偶爾要回頭看看,否則一直在追尋,而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麽。

在從精神病院回來的那天晚上,我一個人無聊的逛著夜市,找不到別人陪我,是件孤單的事情。蔣柔的腿不好,所以出不來,宋薇薇又要照顧她,所以她也出不來,然而鍾辭正在他爸爸的公司忙一些我不懂的問題,也不可以陪我出來,至於惜涼,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我怕她,這是真的,經曆過這麽多,我開始怕她。

翻著手機的電話簿,在徐艾的位置上停了下來,想撥通道個歉,可是卻難以啟齒。猶豫了半天還是撥了過去,對於不擅長道歉的我來說這真是個難事。

電話的另一邊接通了,我磕磕巴巴地說:“喂...喂...你好...好...請問,請問是徐艾老師嗎?”

徐艾聽到是我的聲音後並沒有生氣,語氣依舊和原來一樣,溫柔地說:“嗯,是我,你是佳顏吧。”

知道了徐艾並沒有生我的氣,於是我便把徐艾約了出來。很快,徐艾到了我所在的地方,一條很熱鬧的步行街。

徐艾看到我微微一笑,上揚的嘴角掩蓋住了她內心的傷痕,我也向她的方向走著,距離越來越近。徐艾是一個不計較的人,可能我們的吵架她早就忘了吧,隻是害怕我還記在心裏,其實,我也早就忘記了。

看著徐艾開心,我也開心的笑了,我問她:“徐艾姐,你是因為什麽才這麽開心的呢?難道是和男朋友又和好啦?”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徐艾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一絲的不愉快,但是她的話卻讓我感到慚愧,她說:“有些煩惱,丟掉了,才會有風輕雲淡的機會,還有哦,我和他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因為,他結婚了。”

說罷,我有想扇自己的衝動,沒事提這事兒幹什麽,一定是往徐艾的傷口上撒鹽,可是我抬頭看看徐艾,她依舊是笑顏。如果有一天我愛的人和別人結婚了,我會像她一樣的灑脫嗎。

我衝徐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著誇起她的胳膊,向燈光的更深處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