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拳丁洪打不出來了,因為他的第七拳全部拳意打在了一位女子身上,女子恨恨的看著丁洪,一揮袖子,將地上地血液收了起來。
這本來就是她地血液,混進酒中被卓陽帶進了莊子,然後變成了老鼠來破壞這陣法的陣眼,她沒想到這武者這麽不怕死,而且還真地有這能力破壞她地陣法。
她帶著鼠群壓境,就是想所有地武者都被嚇走,因為莊子裏的人不能靠近陣眼,所以這能由莊子裏的武者來協助莊子擊殺老鼠,她幻化的老鼠實力很弱,三品武者就能將這血線破了,而莊子裏四品巔峰的武者不在少數,她不想出現任何意外。
沒想到,到頭來被一個五品的武者破壞了。
這陣法是讓幫她傳送進來的,如今陣法被破,她不得不提前傳送,導致她的實力被無限壓製。
本來洞玄巔峰的她,現在實力居然被壓製在了一品的那條線上。
所以她怎能不恨丁洪。
她此刻特別想吃了丁洪,看著丁洪打在她身上軟綿綿的拳頭,她更加恨,就是這不知死活的武者用這種軟綿綿的拳頭破壞了她的計劃,等到莊子告破後,她要將丁洪的魂魄抽出來,先熬個千年。
丁洪此刻全身經脈盡斷,七竅流血不止,身體骨骼盡碎,魂魄亦在飄散的邊緣。看著這眼前的人,地夫人有些想不通是什麽事情讓這凡人做到如此地步。
陳白澤一路跑出瀑布洞口,一招《破陣》衝出瀑布說道:“老鼠被殺幹淨了,但是老鼠的血液組成了一個陣法,丁洪讓我出來告訴你們,他在裏麵看著”
正說話間,鼠群攻城,柳樹顯現。
“完了,一切都完了”老金臉色鐵青的說道。
然後他邁步就往洞裏走。
“老金不要”柳夏見老金往瀑布走去連忙喊道。
老金回頭對著柳夏淒慘的一笑說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辦法麽?陳公子,跟著光目大師逃命吧”
老金還未走進瀑布就被陳白澤一把拉住說道:“老金,你看”
有大佛自莊子而起瞬間籠罩了整個莊子,就連柳樹幻像也被大佛籠罩在內。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顆碩大的柳樹下有僧人在修行。
僧人身前有無數的老鼠,在不停的往僧人的身上爬,試圖鑽入僧人的袈裟內,啃食那血肉。
奈何僧人的金身並無血肉,隻見那些老鼠在僧人身上爬來爬去,數量始終不增不減。
“我說過,若非要有人死,就讓我死在那人前麵”光目的聲音傳遍莊子上下,也傳到了荒野上軫公子的耳朵裏。
軫公子納悶道:“不是說佛陀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這小和尚怎麽回事,這些禿驢真的是煩啊”
後院的女子見柳樹出現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活,拿起了袖子裏的剪刀,然後看見大佛出現又紛紛放下剪刀,兩腿盤坐,雙手合十,口中念道:“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及大菩薩摩訶薩,皆來集會。讚歎釋迦牟尼佛,能於五濁惡世,現不可思議大智慧神通之力,調伏剛強眾生,知苦樂法,各遣侍者,問訊世尊。”
無數佛言從這些女子口中誦出,飄向空中大佛處,每一條由女子誦出的佛言湧入大佛身體的時候,大佛便更加凝實一分。
看的軫公子直咒眉頭。
軫公子長袖一揮說道:“來,與我破了那佛”
軫公子身後有大鳥飛出,初見時隻有麻雀大小瞬間便如鷹隼般立於柳樹頭。其鳥頭頂翠綠,羽冠藍綠而呈尖形;尾上覆羽特別長,形成尾屏,鮮豔美麗,張嘴鳴叫之時,有白鳥臣服之威嚴。
那鳥驕傲的看了一眼柳樹和大佛,然後一張嘴就將莊子周圍的東西給吸進了肚中。見柳樹和大佛不為所動,反而是很多老鼠死於非命。
那鳥怒極,一張嘴,一道火焰從鳥嘴射出,射中了大佛的額頭。
大佛額頭被射中,整個金身仿佛暗淡了不少,光目在房間裏吐出了一口金色的血液。後院所有女子在這一擊之中盡數昏迷。
唯有柳大夫一人負手而立,看著這大戰。
“陳公子放手吧,不然我們大家都得是,最先死的就是光目大師”老金見狀,沉聲說道。
這次陳白澤沒有堅持,他很爽快的鬆開了手。
然後擔心的看著老金走下了洞裏。老金也隻不過是一個四品武者。
“陳公子,還有時間,你隨我去見一個人?”柳夏看著這天幕外的大戰對陳白澤說道。
“此時此刻,不是應該想辦法麽?去見什麽人?他能救莊子?”陳白澤不由的問道。
柳夏沒有答話,而是轉身就走。陳白澤隻得跟上。
原來是去見老莊主。
柳夏敲了敲房門,沒有等到老莊主應允,便推門進入了房內。
老莊主此刻依然在打坐念佛。隻是他念的佛沒有形成佛言。柳夏一把將桌上的佛經退到在地,然後搶過老莊主手裏的木魚狠狠的摔在地上。怒道:“她都打到這裏了,你還沒決斷?”
老莊主抬頭看了這唯一的兒子一眼說道:“莊子都已經交給你了怎麽做是你的事情,你何必來問我?”
“你還是氣我當年將她趕出去?她當年可是要吃了你”柳夏怒道。“我願意”老莊主這次頭也不抬。
柳夏抓住老莊主那串不知道打磨了多少年的柳樹做的念珠扔到了窗外說道:“那現在呢?你也願意?”
老莊主不說話了。
整個山莊一陣動**,小和尚的金身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本就是知命對知命,奈何小和尚的知命境界水份不小,對抗尋常知命或許還能做到保命,但是這天生異種本就強於普通知命,更何況還是善於攻擊的鳳凰一脈。
小和尚又吐出一口鮮血,此刻的他在強撐,估計下一擊,小和尚就擋不住了。
“父親,如果你說讓莊子拱手送於她我沒意見,可是這麽多年了,她何曾對我們有過仁慈之心”柳夏見老莊主不為所動非常憤怒。
“父親,老金已經去了陣眼處,我也要去了,父親保重”柳夏說完就摔門而出,隻留下不知所措的陳白澤一人。
聽到老金已經走下了陣眼,老莊主終於有所動容,但是他還是為起身。看見陳白澤他說道:“陳公子,有興趣聽個故事麽?”
陳白澤心想,我這個時候哪有心情聽故事。整個莊子都要被玩死了好麽?
“放心,他們一時半會打不進來,而且故事不長,我,可能除了你沒有別人能講了”老莊主說道。
“好吧,您說,盡量簡短些。我還得去幫忙”陳白澤說道,雖然一個八品武者幫不上什麽忙,但是這種時候他想呆在小和尚身邊,或者待在陣眼處,總之不是在這個高高的閣樓上聽這個老人將什麽故事。
老莊主看著白澤說道:“年輕真好啊,有想法,有熱血,不像我們老了,遇到事情隻會逃避”“老莊主,您的故事呢?”
故事來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這河畔有一棵柳樹,本來應該在光陰裏變成木材,然而某一天有個修行者見這棵柳樹不錯,便砍了這棵柳樹的大部分主幹,為了以後再來砍伐,那個修行者給這個柳樹留下了一份禮物。靠著這份禮物,柳樹竟然產生了靈智,慢慢的修煉了起來。等到那個修行者再來的時候,柳樹已經能與他平等的交流,那個修行者無奈,想拿一些的東西跟柳樹換取柳樹的枝幹,柳樹選擇了當初砍伐他的那柄斧頭,那柄斧頭本就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修行者就留下了那柄斧頭,帶走了柳樹的枝幹。”老莊主神情越來越緬懷,然後對陳白澤說道:“抱歉,人老了容易回憶過去”
陳白澤說道:“無妨,老莊主請繼續”
“其後不知道多少年,一年大饑荒,柳樹下聚集了無數的難民,他們采摘柳樹的樹葉,樹皮,甚至樹枝,柳樹並未趕走他們,而是為自己能幫助人類而興奮,人類看這邊有很多柳樹可以吃,便在這附近搭起了村落。隨著人們而來的還有鼠疫。柳樹救了一隻被人類追趕至此的老鼠,從此老鼠就在柳樹這裏安下了窩。饑荒並未完全過去,人們還是會來柳樹身上尋找糧食,柳樹一天比一天虛弱,那隻老鼠隻是普通的老鼠,但是她感覺到了柳樹的虛弱,於是就在樹根處一直打洞到很遠的河裏。將水引來過來,救活了柳樹,某一天修行者又來了,看到柳樹淒慘的模樣就想將柳樹帶回山門,柳樹拒絕了,用自己僅剩的枝幹跟修行者換了一枚可以讓動物修煉的丹藥,柳樹陷入了沉睡,而老鼠則慢慢的開啟了靈智,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饑荒過去了,這邊的人類生活過的富足了,也不再來殘害柳樹,柳樹慢慢的恢複了生機,但是老鼠卻感覺他不是之前的柳樹了,新的柳樹告訴她說,他是新的柳樹,他的父親還在沉睡。新的柳樹跟老鼠相處的很好,一直到饑荒再次降臨,饑餓的人們將目光再次瞄向了柳樹,這一次新的柳樹並沒有任由世人殘害柳樹,他變成了一位少年,帶著人們在附近建立了莊子,分批采摘,將周圍這一大片柳樹很好的保存了下來”老莊主說到這裏的時候很是開心。
然後他問陳白澤“他做的對麽?”
陳白澤點了點頭,老莊主卻搖了搖頭說道:“他錯了,他以為給這些人類吃飽人類就不會繼續他們的惡行,但是那些人類在吃飽之後就有了別的想法。老鼠終於可以幻化成人形了,她始終坐在柳樹下希望老柳樹有一天會醒來,她每天都在跟老柳樹講她看到的故事,但是有一天她沒有來,過路的一個修行者認出她是妖,盡管她沒有害人,但是她也被抓了起來,她很害怕不敢反抗,而有些人見她漂亮便起了邪念,為此他們還專門將少年支走,等到少年回來的時候,莊子裏的人死了一半,包括那位修行者,女孩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故事到這應該結束了吧?”陳白澤沉聲問道。
“結束?”老莊主淒慘的笑道“當然沒有,莊子裏死了男人的婦人要將那老鼠打死,少年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她偷偷藏了起來。但是後來,她生了一窩小老鼠,人類所謂非我族內其心必異,盡管她藏在地下但是也被幾個孩子無意間挖了出來,人們憤怒的打死了她的孩子,然後還要將她和少年一並殺死。這個時候老柳樹醒來了,他得知了所有的事情後,將所有人都殺了,然後少年就跟老柳樹吵了起來,之後老鼠就不見了。”
“然後?”陳白澤問道。
“當然有然後”老莊主微微一笑說道:“其實當年她的孩子還有一個沒死,隻是被老柳樹藏了起來,她得知真相後回來索要她的孩子,但是少年根本不願意跟她多說,直接拒絕了她,往後數年,她幾乎每年都來尋找她的孩子,隻是她的孩子漸漸長大,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之後便在見了她一麵之後跟她斷絕了關係,從此她便變得魔怔了,嗜殺成性,凡事過路人皆難道一死,但是莊子有法陣,她攻不進來,正逢這次活死人亂世,她找到了幫手,這才大舉進攻莊子”
“你說完了?”陳白澤冷冷的說。“說完了”老莊主長籲了一口氣,這個事埋在心裏這麽多年,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如今總算有人傾訴。
“即便是我生而為妖,難道我就要做妖邪之事?出生不由己,難道命也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