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澤將丁薑拉倒一旁問那姑娘哪裏來的,好像腦子有些不好,自己才十九怎麽就是叔叔了。
原來這個姑娘最近一直都跟丁薑在一起摘槐樹花,她的家在槐樹上方。昨天兩人聊得太晚了,就沒回去。
陳白澤不由問道:“為什麽從來沒聽你說起過有這麽個朋友”丁薑說道:“你最近都忙著找媳婦,哪有空管我啊,我還不能交朋友了?”
陳白澤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找媳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裏地情況,你交哪門子地朋友”
陳白澤沒有隱瞞丁薑這裏是個虛假的世界,隻是他告訴丁薑之後發現丁薑很開心,一點沒有危機感,這讓陳白澤很惆悵,本來是指望這丁薑能想點辦法,畢竟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可沒想到跟丁薑說了之後,她不禁沒有幫他想辦法,而是很快樂地在這裏生活了起來,仿佛她是這裏地原住民一樣。
如今居然交了朋友,陳白澤很不能理解丁薑這腦子裏在想什麽。
丁薑拍了拍陳白澤地肩膀說道:“叔叔,你要放輕鬆,學會享受生活,這裏這麽多漂亮女孩子,你就挑一個結婚嘛,說不定你也會喜歡上這裏的”
“喜歡這裏?”陳白澤一愣,難道這丁薑是打算留在這裏不走了?可是這個世界是虛假的啊?
“這個世界真的是假的麽?”丁薑用兩隻手捧著陳白澤的臉,感受了一下陳白澤臉上的溫度,還在陳白澤眼睛裏看到了剛睡醒還沒來得及擦的眼屎,她輕輕的替陳白澤擦掉,然後拿給陳白澤看,說道:“我能感受到你的溫度,也能感受到你的情緒,就連這眼屎都是這麽清楚,你為什麽要說這個世界是假的呢?”
“可是,這個世界真的是假的啊”陳白澤不由大聲說道,然後擔心的望著那位姑娘,生怕她聽見,沒想到那位姑娘慢慢的走了過來說道:“陳公子,丁薑跟我說了,我相信你們”
陳白澤本想問丁薑為什麽將這種事情隨便告訴別人,但轉念一想,告訴別人又不是什麽壞事,信的人自然信,不信的人自然不信,說不說其實沒什麽區別。
“你也認同你們是假的?”陳白澤問那姑娘。
丁薑在旁邊說道:“沒禮貌,這位是楚姑娘,你剛才不是說還你楚楚姑娘麽?這就還你一個”丁薑在旁邊壞笑道。
陳白澤一臉尷尬,這大清早的,自己牙還沒刷呢,就說這種事情。
陳白澤細看那位姑娘,搖了搖頭,歲數小,沒有花魁好看,隻能用清秀來形容。陳白澤對那姑娘重新抱拳致歉。
那女孩溫婉一笑說道:“我隻認可這村子是假的,從不認為我是假的”
“假如這個世界都是假的,你怎麽可能會是真的”陳白澤問道。
那女孩沒有回答陳白澤的話,隻是跟丁薑打個招呼就回家去了,像他們這種因為幹活錯過了回家的事情經常發生,早就習以為常了。
“我說像你這樣是討不到媳婦的,你要討女孩子的歡心,然後才能將她們騙回來,你說你一不會打獵,二不會手藝,隻是有兩個臭錢,哦還得分我一半,就一個臭錢了,我走了以後,你要怎麽辦啊?”丁薑恨鐵不成鋼的說。
“等會,什麽你走了,你要去哪,還有我的錢憑什麽分你一半?”陳白澤納悶道。難道自己在夢中答應了她什麽麽?
“我要嫁人了,我嫁人之後你是不是隻有一個人了,那你是不是得給我嫁妝,我也不多要,你的錢我們一人一半,從此我就逢年過節回你這看看,就當回娘家了。”丁薑拍著陳白澤的肩膀說。
大清早,連早飯都沒吃就被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拍著肩膀說她要嫁人了,還讓自己將自己的錢分一半給她當嫁妝。不管這個世界是不是假的,自己的錢是真的。
“你這才十一歲,誰娶你,而且我不是跟你說了麽?這都是假的”陳白澤怒道。
“就是假的我才要嫁人啊,要是真的誰敢嫁,這多刺激啊,想娶我的人多呢,隻要我點頭,現在有二十幾個人都拍著隊等著娶我呢。”
“什麽?”陳白澤這次真的是震驚了,這個鬼地方到底是什麽情況,他冷聲說道:“你今天給我待在家,哪裏都不許去,我去找村長,我們現在就離開。”
陳白澤冷著臉找到村長,然後將槍囊搭在村長肩膀上說道:“我這裏有杆槍,你想不想看看?”
村長連忙擺擺手,這種東西誰想看,不詳啊,村長笑道:“陳公子啊,你有話好好說啊,這東西老朽放在老朽的脖子上老朽很害怕啊,陳公子你可千萬拿穩啊”老村長感受到那柄槍的鋒利。
陳白澤冷笑了一聲說道:“將這個世界的通道打開,我要走,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你要是說不知道,我就殺了你,這裏肯定會立刻出現一位新村長。”
老村長驚訝道:“陳公子你魔怔了吧,還是被妖邪附體了,來人啊”陳白澤冷笑一聲,長槍立馬抽出,一槍刺破了村長的喉嚨,村長的後半句話立馬卡在了喉嚨裏,陳白澤冷靜的抽出長槍,擦幹淨上麵的血跡,他嗅了嗅,空氣中還飄**著血腥味。陳白澤厭惡的揮了揮手,回家等著。
果然沒多久,村長出現在他家門口,他仿佛忘記了剛才的事情,對著陳白澤說道:年輕的武者,你想不想做拯救這個村子的英雄。
陳白澤又是一槍將村長殺死。丁薑驚呼一聲說道:“陳安之,你幹什麽”陳白澤瞥了一眼丁薑,在猶豫是不是也將她殺了,看她是不是會複活,轉念一想如果不能複活就慘了,還是找個別人來殺殺看吧。
正想著,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子薑,我們一起去摘槐樹花啊”是楚姑娘,陳白澤一狠心,快速推開門,將這楚姑娘虜到門內,從背後摟住楚姑娘,一手捂著嘴,一手拿著長槍,正猶豫要不要刺下去。
在陳白澤看來,既然這個世界是假的,隻要將這個世界的秩序打亂,創造這個世界的人肯定會出來跟自己溝通的,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出去了。
“啊不要”丁薑看見陳白澤將楚姑娘從門外追了進來,連忙上前拉住陳白澤說道:“你不要傷害她”
“難道你真的想一輩子待著這個地方?”陳白澤問道。
“待在這個地方有什麽不好的麽?你為什麽非要出去?”丁薑反問道,小臉上滿是怒容。
陳白澤一愣說道:“因為這裏是假的,更因為這裏沒有我的親人跟朋友,這裏沒有我生活的一切痕跡。”陳白澤說完自己也愣住了,他本來隻是想離開這裏,但是卻不明白為什麽要離開這裏,直到此時他才知道為什麽他要離開。
“可是,可是那個世界也沒有了我的痕跡啊”丁薑幾乎是哭著喊出了這幾句,“我在這個世界很開心很開心,不用每天擔心受怕父親會不會回來,不用擔心母親今天是不是不開心了,我隻需要摘夠你吃的槐樹花就行了,其餘的時間我可以去交朋友,可以在草地上放風箏,可以去跟鄰居們聊天,我喜歡這裏,我不喜歡那個世界,那個世界充滿了罪惡,你們這些人都是滿手鮮血的劊子手”
丁薑怒吼道,自從她父母死後,她一直都是開開心心的, 但是陳白澤知道,這隻是她將自己的悲傷掩藏在心底罷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才真正的放下心底的一切重新生活起來,幾天看到陳白澤想將這個世界破壞,她害怕了,她害怕陳白澤回到那個世界之後像她的父母一樣丟下她不管,她害怕陳白澤回到那個世界後繼續遠行,她不想再過那種逃亡的日子,所以即使知道這是假的,她寧願在這虛假中度過一生。
陳白澤送開捂住楚姑娘嘴的手,將丁薑擁入懷中,輕聲說道:“小丁薑,你不要怕,我答應你父親會保護你的”
丁薑在陳白澤懷中哭泣道:“你隻是一個八品武者,你根本保護不了任何人,你甚至都保護不了你自己,陳白澤,我求求你,我們就在這世界生活下去好不好,我真的害怕”
陳白澤一直覺得作為讀書人,武力高低並不能決定什麽,再怎麽樣,小和尚也會護住自己的。
隻是,別人的東西終究是別人的,小和尚也會有不在的一天。
正如丁薑所言,陳白澤誰都保護不了。別說是這個亂世,就是亂世之前,一個八品武者的身份甚至不如金陵書院的名頭好用。
如今更是不堪,隻要沒突破到六品境界,即使你是七品巔峰,幾十隻活死人就能將其殺死,陳白澤這常年不動的八品,隻能靠著光目的金身才能在活死人麵前橫行。
沒有了光目的金身相助,陳白澤估計連對麵厲害的活死人的勇氣都沒有。
此刻感受到懷中女孩的眼淚印在自己的胸前,陳白澤突然無比渴望力量,像陳北風一樣的力量,隻是這不是他看的雜書,那裏麵的主角一想要力量,鋪天蓋地的機緣都趕著送過來。
他隻是桃花鎮一位普通的少年。
“啊,你殺人了”驚魂未定的楚姑娘看到村長趴在地上以為睡著了,將他翻了過去才發現這村長已經被殺了,楚姑娘不由得叫了出來。
陳白澤連忙捂住楚姑娘的嘴說道:“村長隻是喝醉了,他馬上就會醒來的。”楚姑娘別捂著嘴,話說不出來,隻是含含糊糊的表達她的意思,陳白澤根本不予理會她,隻是讓她靜靜的看著。
不一會兒,村長慢慢的爬起來,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後對著陳白澤說道:“年輕的武者,你要不要做拯救這個村子的英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