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村長的首肯,陳白澤便不再猶豫,前往最開始自己跟丁薑出現的那個樹洞,果然不出陳白澤所料,那個樹洞沒有人住。
陳白澤將丁薑和楚無衣安排在這樹洞裏自己轉身往樹下走去。
走到樹下地陳白澤,挑選了一處陰影,然後跺了跺腳說道:“出來”
一個黑袍人瞬間出現,正是帶走顧安邦地黑袍人,黑袍人看著陳白澤笑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陳白澤笑道:“你帶走顧安邦的時候,我也在,不過你有件事情不知道,顧安邦是我朋友”
“那又怎樣?”黑袍人反問。
“其實他在見到我地一瞬間就清醒了,隻是他選擇出去地路跟我不一樣。”黑袍人恍然大悟,難怪那個孩子被自己帶走後一點不害怕了,原來他是知道自己就是出去地關鍵。
“既然你找到了我,就走吧”黑袍人也不跟陳白澤廢話。直接說道。
“有點問題,我要帶一個人走”陳白澤說道。
“是過路人?”陳白澤搖了搖頭,黑袍人皺了皺眉頭說道:“那你跟村長聊過了?”陳白澤點頭說道:“村長說請便”
“那你應該知道帶她出去是什麽後果”黑袍人不解的問道:“她就這麽想離開這裏?”其實這裏挺好的,至少在村長跟黑袍人看來這裏很好,外麵多亂啊,這個投影的世界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見陳白澤很堅定的點了點頭,黑袍人無奈的伸出了手,陳白澤一陣納悶,這是要跟我擊掌麽?
“給錢啊,你帶人走不要過路費啊”黑袍男子怒道,現在的年輕後生一點都沒眼力勁,難道他們守在這個環境之中不用修行的麽?
陳白澤總算知道為什麽村長收集元晶了,那活死人腦中的元晶是假,但是‘過路人’手中的元晶是真的啊,因為這村長跟黑袍人是真正的人,他們是需要修煉的。
就好像圖書館的管理員也是要吃飯的。
自從陳白澤告訴她可以帶她出去後楚無衣就一直站在樹屋外麵,看著太陽從高處落到低處,她強忍住回家再看一眼的衝動,她很清楚的知道,如果回去了,她就走不了了。
太陽已經落了。
楚無衣依舊站在外麵,她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著這個世界的夜晚,如此美麗,一點都不害怕。
黑袍人突然出現在楚無衣身前,楚無衣一陣失神,然後就明白了,眼前這人就是村名畏之如虎的‘黑暗’
黑袍人鄭重其事的對楚無衣說道:“我雖答應了那位陳公子帶你出去,她也為你付了錢,但是你隻是一道投影,有這個世界的支撐才能存活,如果離開了這個世界很快就會消散的,你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現在考慮好,到底要不要出去”
楚無衣立馬回答道:“我要出去”
黑袍人歎了口氣說道:“那就跟我走吧”
黑袍人帶著三人慢慢從大槐樹下走入了黑暗,之後三人就沒有了知覺。
楚無衣睜開眼看到的是那一抹陽光,跟記憶中的樹洞一樣的樹洞,隻是不一樣的世界。呼吸著這個世界的空氣,楚無衣開心的笑了。
楚無衣慢慢的走到樹洞外,看著這殘破的世界,觸摸這老樹皮,她第一次感受到活著的感覺。
“原來,活著是這麽美好的事情”楚無衣低語道。
“楚姑娘早”陳白澤比楚無衣先醒來,但是他看著楚無衣站在窗口,然後走出門,他才帶著丁薑掀開了簾子,走出了門。
“陳公子早”楚無衣轉過身對著二人打招呼。
陽光灑在楚無衣的臉上,似乎是給楚無衣的臉上鍍上了一層金黃。
‘陽光真暖和啊 ’楚無衣感受到陽光的溫度。說道“原來陽光是這樣的”楚無衣突然想去抱抱陳白澤。
然後她就去抱了。
陳白澤沒有躲閃,他輕輕的拍了拍楚無衣的背部。
楚無衣突然推開陳白澤,仔細站定,行了個女兒家的禮說道:“無衣拜別陳公子,願陳公子萬世太平”
說完楚無衣就開始變得虛幻,像是被人剝離了一層的水墨般淡去,陳白澤還來不及道謝和道歉,楚無衣就消失不見。
陳白澤伸出的手隻握到一陣清風,他使勁的攥緊拳頭想抓住些什麽,可是他隻能抓住自己的手心。
“願姑娘善其身,願姑娘遇良人,願姑娘暖色度餘生,願姑娘日日與君歡喜誠。”
哪裏還有什麽日後,哪裏還有什麽餘生。
陳白澤默然望向樹下。
那裏有人在飲酒,酒壇在身側。
見陳白澤朝自己往來,那人扔了一壇酒上來“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居然隻過了一夜?在那大槐樹中過了三月有餘,居然隻是一夜之夢?
陳白澤突然想起一事,問道:“請問南柯先生,我那朋友如今何處?”、
南柯透過陳白澤看到了頭頂上的雲層說道:“九天之上,黃泉之中,誰知道呢?你莫要去學他。癡兒”
然後南柯又說:“他留了句話給你,你若醒來見不到他,可自行先去西行,亦可就此返回金陵城。”
“返回金陵城?”陳白澤不明白光目何意。
此時,丁薑說道:“陳白澤,我想我爹娘了”
“那好,我們回金陵”
這個時候從樹後走出一人來,大笑道:“陳公子,如果去金陵,不如我們同行啊”
正是那顧安邦。
見著故人,陳白澤剛才離別的情緒總算是消散一點。見顧安邦不是開玩笑,陳白澤疑惑道:“顧兄你也要去金陵”
顧安邦一拍腰間長刀說:“孤家寡人一個,隻有一柄長刀,去哪裏不是去,之前就聽說金陵城高收入雲,正想著去見識一番,沒想到陳兄弟也要去金陵,正好一起一起。”
江湖人,自有一股豪氣。
陳白澤轉念一想,路上有個伴也好,這顧安邦可是三品武者,實力強悍,如果遇到什麽危險可以相互幫忙。
“那我們就一起上路?”
陳白澤恭敬的對南柯說道:“先生,如果我那朋友下來了,你告訴他我先回金陵一趟,如果可以,請他等我然後在繼續西行。”
“隻要你答應下次來,給我帶些金陵的好酒,這話我一定傳到”南柯搖了搖一壇喝空的酒壇說道。
“那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看著陳白澤三人遠走,南柯對躲在樹後的胭脂馬說:“南柯一夢醉境長,首落時分方收場。 豈曰無衣與同袍,幸得指點回故鄉。那小和尚看樣子一時半會回不來,你要不也回家看看?”
胭脂馬搖了搖頭,望向樹頂的眼神堅定而清澈。
金陵城。
自從那日胭脂報信之後,黃瓷整日處在公務之中。他有些後悔答應王霜降擔任副城主的事情。活死人越來越少,金陵城漸漸恢複了生氣,對於經商,黃瓷是非常讚同的,即使自己不願意經商,畢竟出身商家,對於商家帶來的好處,黃瓷深有感觸。
黃瓷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王霜降原由的軍政事務上重新開辟了商路,由黃瓷的表哥黃荼負責。
黃荼辭去了城衛兵的職務,專心為黃瓷開辟商路,畢竟黃瓷剛上任,手下能用的人著實不多了。
專門處理內政的羽嘉子自從王霜降死後越來越沉默寡言,每日就是處理完政務就回房,不出門,不宴請,除了內政其餘一切事務都交於黃瓷。
黃瓷也找過他很多次。
談公事可以,談私事請離開。
如此不近人情的羽嘉子,黃瓷從未見過。
黃瓷空閑下來的時候會去他們之前那個院子坐坐,對著空無一人的院子喝兩壺酒,說幾句話。
院子周圍的商戶都開門了,他們望著這地段不算差的鋪子整日關著門著實可惜,有一些有關係的就上下跑動了一下,希望能拿下來做點別的生意,隻是無一例外被告知:別打那個鋪子的主意。
三川衛的劉衛長現在是真正意義上的金陵第一衛長了,跟副城主黃瓷相交於微末,又跟戰獸山莊的阿蠻公子扯上了關係,如今三川衛的重要戰力,幾乎是人手一隻戰獸,毫不誇張的說,三川衛一家就可以將整個金陵除了他們家之外的所有衛隊踩在腳下。
是字麵意義的踩在腳下。
有人說,人類就是最自私的種族,他們的內鬥是天性。
在活死人危機還未完全解除的情況下,金陵城的各大衛隊就開始了明爭暗鬥,三川衛最終在這次鬥爭中勝出。
這也是黃瓷願意看到的結果。
如今金陵城真的很危險,王霜降戰死,阿蠻去了城外,擺明是不想摻和金陵城的任何事情,張天師回了茅山。
如今黃瓷能用的頂級戰力唯有黃玄一人,自從那次守城大戰之後,黃玄又陷入了沉睡,不知道何時能醒。
所以黃瓷急需武力來坐鎮金陵,那些衛隊可不會認一個副城主的身份,王霜降當時如果不是有著知命境界和秋霜衛扶持,那些衛隊早就將王霜降趕下城主的位置了。
戰獸山莊有高人啊。
斬首山莊出來的戰獸,沒有一隻是有三品實力的,最高的不過四品巔峰實力。
以黃瓷對阿蠻的了解,就算一品的戰獸很少,但是二品、三品戰獸他肯定有,黃瓷為這事找了阿蠻好幾次,阿蠻每次都是敷衍過去,有一次敷衍不過去,就送給黃瓷一隻三品境界的蜜蜂。
不過還沒等到黃瓷回到金陵,在路上就被黃玄給吃了。
同時黃瓷體內的係統好像十分拒絕黃瓷跟其他東西簽訂契約,它認為除了黃玄,其餘都是垃圾。
一直到現在,黃瓷都沒搞懂這個係統是個什麽玩意。
隻是好在,這個係統每次發布的任務,都很照顧黃瓷,都在黃瓷力所能及的範圍。比如給難民賑災啊,開一間武器鋪,將萬花樓重新開張這些。
有時候黃瓷甚至懷疑,這個所謂的係統就是一個玩笑,有人在暗地裏監視自己,隻是知命境界的黃玄都沒找到,黃瓷也就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