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白澤如此說,但是他心中始終是有擔憂的,看這老管事的樣子,金陵應該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地,看著老管事地表現就知道了。

陳白澤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黃瓷跟羽嘉子。

羽嘉子自從當上了副城主就像變了個人,連陳白澤跟黃瓷這樣地同窗都不予理會了。陳白澤當時還對黃瓷抱怨過這羽嘉子如此不近人情,飛上枝頭變了鳳凰就開始不顧往日情誼了。

黃瓷則笑著說羽嘉子不是那樣地人。

黃瓷見過很多得誌便猖狂地小人,那些人一朝得勢便性情大變,簡直像換了個人,羽嘉子不是那種人。

老管事將陳白澤等人安排在船艙,自己去傳遞消息,沒過多久就有消息傳來,老管事臉色突變。

“二叔?他們有問題”那孔子明在一旁見老管事神情不對,小心翼翼的問道。別看他外表粗壯,其實心思不小。

老管事將那信紙收入懷中說道:“他們沒問題,那個陳白澤是貨真價實的副衛長”

“那您?”

老管事瞥了孔子明一眼說道:“讓你平日裏多讀點書,少練武,這亂世,除非你練成了一品武者,不過一品武者有什麽用,那王霜降還是知命呢,不還是死了。隻有位高權重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孔子明實在不懂他什麽意思,隻得厚著臉皮說:“二叔,你說明白一點。”

孔管事怒道:“罰你兩個月不準喝酒”

孔子明摸著自己的臉,不知所以。

孔管事有個兒子。如今在黃瓷身邊做事。

他的兒子叫孔文具,少有異才,勤奮好學,曾有大儒讚此子已初具文人君子像,故改名為文具。

孔文具本也是金陵學院的學生,隻是比黃瓷等年歲大的多,如今已二十五六,亂世之後一直在城主府做事,黃瓷擔任副城主之後,提拔親信,這才到找了孔文具。

孔文具本意是入文職,在羽嘉子手下做事,禁不住黃瓷的多番勸說才答應幫黃瓷管理軍政,沒想到居然得心應手,現在可謂黃瓷手下第一能吏。

據信上說,這陳白澤是黃瓷的好友,很好的好友,不禁當時在金陵書院就非常熟絡,之後還一同從陳白澤的家鄉一起來的金陵,來金陵之後一起建了黃白衛,一起參與了守城,之後陳白澤出事,黃瓷都想親自去救他。

小小的一封信,居然將陳白澤經曆調查的清清楚楚。

如果這陳白澤回到了金陵,那孔文具在黃瓷身邊的影響力會大大縮小,甚至可能被這陳白澤頂替下去。孔管事不得不打起戒心,隻是可惜自己家族也就一個孔子明還算幫得上忙,餘者皆廢物。

孔管事惆悵一聲,然後換了一副笑臉,回到船艙說道:“副衛長,這船已經收拾好了,您是現在就回金陵,還是稍後再回啊”

“勞煩孔管事了,我等現在就回”

“那好,我讓子明送你們回去,這一路上雖然活死人少了,畢竟還是有,不安全啊”孔管事笑眯眯的說。

“不用了,回金陵的路我熟,而且就幾個活死人,還擋不住我”陳白澤眉頭一挑,說道。

“那不行,副衛長初次回金陵,我要是不做好防衛,衛長大人怪罪,我可吃罪不起啊”老管事堅持道。

陳白澤想了一會說道:“那就勞煩了。”

孔子明親自劃著船送三人上岸,然後一路送到了城門口說道:“俺二叔就讓我送你們到這城門口,我還得回去”說完也不管三人如何,就騎馬飛快的走了。

陳白澤感覺到這老管事有些不對勁,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

城主府裏,黃瓷接到一份密報,然後皺起了眉頭。密報上說:陳白澤一行路遇孔管事商隊,隨行者有一三品武者,一十一二歲小女孩,陳白澤令孔令明隨行,至城門處。

黃瓷將密保扔遞給堂下站著的一年輕人說道:“文具,你看看這密保”

那人二十五六歲,身材修長,麵若冠玉,正是孔文具。

孔文具接過那封密報,仔仔細細的看了三遍,然後說道:“這些密報的人恐怕是跟陳白澤有仇吧”

黃瓷哈哈一笑說道:“文具啊,難怪人說你智慧超群,一份密報就能看出問題啊”

孔文具微微一笑,大聲說道:“通常密報隻會如實的記錄事情,這份密報雖從表麵看也是如此,但暗地裏卻對陳白澤貶義十足,城主,這可不是小事啊”

一個城的諜報係統居然會被人滲透,這的確不是小事。

“文具,給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誰將手伸到了我金陵城這邊來,這活死人之亂還未結束,這些人就開始勾心鬥角,真該讓活死人把他們都給吃了”黃瓷氣憤的說。

“城主,慎言”孔文具連忙說道。

黃瓷經孔文具提醒,立馬回複了笑容說道:“我也就在文具麵前敢這樣說啊”

孔文具微笑拱手告退。

黃瓷將那份密報仔仔細細的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趕忙招呼一個傳令兵讓他去城門處接陳白澤。

陳白澤已經跟那個守城的士卒說了好幾次了,沒想到那個士卒還是搖了搖頭:“沒有身份牌一律不得入金陵”

陳白澤心想,鬼知道什麽身份牌啊。

這是黃瓷仿他們來金陵路上的一座城裏實施的方案,所有人包括戰獸都得在金陵登記,然後由金陵城統一發放身份牌,有此牌才可自由進出金陵,如果沒有此牌,必須在每日卯時在金陵城臨時搭建的地方登記,領取臨時身份牌才可進入。

這身份牌用處極大,在金陵城不管是住店,維修武器,購買軍需,都用得到身份牌。金陵城現在小道一袋鹽都要登記入冊,然後由專門進行整合,保證金陵每日的庫存的明細,這個就是孔文具在黃瓷提出方案上麵的細化,使得上上下下都無法貪墨,這一舉措使得孔文具在軍中的威望直線上升,隻是在官場的人望直線下滑。

“我是黃白衛的副衛長,剛才送我來的那個人你認識麽?”陳白澤努力的對著守城的士卒解釋道。

“不認識,有身份牌就能進,沒有就等明早去補,那邊有休息的地方”士卒一指城門外有一個供那些錯過了時辰的人休息的地方,陳白澤看去,那裏全部都是人。

因為活死人沒有那麽多了,金陵城周圍躲藏的人都紛紛往金陵城趕,這些日子來,金陵城內城已經住不下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糧食,好在活死人少了,打獵、捕魚都可以進行,隻是沒有糧食種植終究是大事。

陳白澤嫌棄的看了那邊的人,從懷中掏出一塊紅色元晶,塞到士卒的手裏,輕聲說道:“這點小意思請幾位喝茶”

沒想到士卒一揮手將元晶拋了回去,然後用手中的武器指著陳白澤說道:“再糾纏我就講你抓起來”

身旁的丁薑噗嗤一身就笑了出來,看著陳白澤不懷好意的看著她,她捂著嘴說道:“一時沒忍住,你繼續”

繼續個什麽繼續,這士卒武器都掏出來了,自己能怎麽辦?

此時天色已晚,陳白澤隻得跟三人商量去那窩棚待一晚了。

看著三人過來,窩棚裏的人都死死的盯著三人看,仿佛要用眼神將他們看走。

一個清清秀秀的公子哥,一個看起來很厲害的武者,還有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這樣奇怪的組合,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亂世之前公子哥帶著小婢女和護衛遊山玩水,隻是這亂世還出來遊山玩水,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窩棚不大,隻是數量著實不少。陳白澤大概看了一下, 足足有三十幾個。每個窩棚能容納下十幾個人。看來這黃瓷擔任副城主後真是為百姓做了不少實事啊。

“喂,那三個,後麵有窩棚,別在這晃悠”有一個窩棚裏有人看陳白澤三人在最前麵一排窩棚不停的掃視,站起身說道。

陳白澤看了一眼那人,然後看了一下後麵的窩棚,剛想說些什麽,就感覺丁薑拉了拉他的衣服輕聲說道:“陳白澤,我們到後麵去,我困了”

陳白澤回頭看了那人一眼,沒有說話帶著顧安邦跟丁薑到後麵去尋找能住的窩棚。

後麵的窩棚可能因為沒有人住,所以比較潮濕。

陳白澤將能用的茅草抽出來,重新鋪了一個新的窩棚出來,將潮濕的茅草放在外麵,明天太陽升起就會將茅草曬幹。

城門處,一個傳令兵騎馬而來:“有沒有一行三人,兩男一女,沒有身份牌”那士卒認出那傳令兵是城主府的人,問道:“是城主的客人?”

“少廢話,有沒有”傳令兵大聲嗬斥道。

士卒不屑的撇了一眼傳令兵說道:“有,在窩棚那邊”。

傳令兵臉色一變說道:“你去那邊把人給我叫過來”士卒這回連瞥都沒有瞥他,淡淡的說:“不敢擅離職守。請大人自行前去”

“你”傳令兵氣急,這群城衛兵現在是越來越不得了了,因為城衛兵的一個隊長是城主大人的表哥,加上城衛兵在守城立了很大的戰功,所以現在城衛兵看誰都看不起。特別是他們這些常在城主府裏的。

傳令兵氣急,但是也不好繼續發難,現在城衛兵在金陵可是得罪不起的。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傳令兵。

他隻得捏著鼻子去那窩棚。

那裏是來往金陵的難民臨時休息的場所,臭氣熏天,真不知道這些難民怎麽住的下去的。居然還能在這地方喝粥?

“嘔”一陣刺激的味道從鼻子衝進了傳令兵的口中,他不由得幹嘔了一下,心中腹謗這城主大人的朋友怎麽能住這種地方。

他一腳踢著一個躺在地上的男人,說道:“有沒有見到三個人,兩男一女,女的是個小孩”

男人本來躺著休息,來等待晚上的米粥,被人踢醒了剛醒發怒,一看那人的衣著盔甲連忙笑道:“有的,有的,大人,他們就在後麵。”

傳令兵指著後麵窩棚疑惑道:“那?”

那男人諂媚的點點頭說道:“是的,是的”

丁薑皺著眉頭看著這四周一片狼藉,除了這窩棚的木板牆跟牆上不知道什麽材料的防風還算好的,其餘都像是被蝗蟲掃**過一般,特別是那混合著排泄物的味道,讓丁薑差點暈厥過去。

“陳白澤,我快要暈了,你快想想辦法啊”丁薑急道,這真不是她嬌生慣養,她隨著爹娘走南闖北也算是經曆不少事情,隻是這地方,實在是受不了。

“我也沒辦法,隻有第一排好一點,不過都被人霸占了”陳白澤無奈的說。

“要不,我去跟他們商量商量?”顧安邦摸著腰間的長刀說道。

“別了顧兄,外麵這些都是尋常老百姓,也是可憐之人,我們就忍一晚吧”陳白澤想起剛才那群人臉上的彷徨。

“黃副城主請陳公子一行去金陵”傳令兵總算是找到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