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澤當然不知道這郭奉天是瘋子,他都沒跟他打過交道,隻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郭奉天的確是個瘋子,現在從這七殺口中聽到地郭奉天似乎在瘋子這條路上走地是越來越遠了。

“那你到底要找羽嘉子幹什麽?”陳白澤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對於這個問題七殺直接不予回答,他明言除非親自見到羽嘉子,不然就是殺了他他也不會說,用七殺地話來說,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陳慶之和陳白澤。

陳白澤無奈,隻得請求陳慶之將這七殺一起帶回去再做定奪,陳慶之考慮良久:“我覺得將他殺了,反正也沒什麽好說地,對付北莽和活死人打就是了,你還指望和他們握手言和?”

七殺破口大罵,這陳慶之何止油鹽不進,簡直可惡至極。感受到陳慶之地殺心,陳白澤連忙阻止道:“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如果他真的能帶來情報,那豈不是可以讓鎮北的將士們少一些傷亡麽?”

陳慶之不悅道:“你怎麽知道他是來送情報的來時來挖坑給我們跳的?陳白澤,你隻是金陵城一個衛隊的隊長,千萬不要替金陵城做任何決定,你負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陳白澤也有些怒意:“這樣的責任我是負擔不起,但是身為金陵人就當以金陵人的安危為己任,有任何對金陵有利的事情我都回去做。如果真的需要負責,那我願意負責,不管能不能負的起”

七殺在一旁勸道:“千萬不要吵架,以和為貴,我們都是為了對付郭奉天和北莽,應該齊心協力才是。”

陳慶之冷笑:“誰和你這天地不容的妖孽是自己人?”

被人當麵這樣罵,別說七殺這樣的活死人,就是聖人也受不了啊,七殺臉色頓變:“陳慶之,你別欺人太甚?”

陳慶之這次是真的笑了:“你也算是人?”“夠了,陳將軍,還請你將這人”說道‘人’字,陳白澤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將這活死人交於我,如果有一切後果我金陵城願意承擔”

陳慶之很疑惑:“你能代表金陵城?”隻見陳白澤說道:“金陵城城主黃瓷是我同窗,金陵軍祭酒亦是我同窗,戰獸山莊東郭先生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 我想我在金陵城許可範圍內要一個活死人,不過分”

陳白澤的話語沒有詢問,而是很堅定的說不過分,那就是不過分。

陳慶之陷入了思考,金陵軍的情報很簡單,並沒有說陳白澤到底是什麽身份,陳慶之也曾懷疑過為什麽金陵城會專門讓自己將這人帶回去,這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現在經由陳白澤自己說出來。陳慶之隻覺得這才對,如果不是這樣的人根本用不著金陵城專門寫封信叮囑自己來帶他回去。

“既然你願意承擔,那就承擔,不過我說好了,一路上要是發現他有任何異常,我會立刻將他擊殺,你別阻止我,不然到時候死的就不是他一個了,放心,我做的事情我自己也會承擔,雖然我沒有你這麽大的背景”

陳慶之此話一說,跟在陳慶之身後的兄弟都哈哈大笑,他們隻覺得自己的隊長真的是很幽默啊。

金陵軍中,羽嘉子看著陳白澤送過來的情報眉頭緊皺,這改名為七殺的三皇子李承德肯定有問題,而且應該是北莽那邊實施計劃的關鍵,隻是羽嘉子現在還不能確定這郭奉天到底想怎樣,羽嘉子隻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他們現在駐紮在這扶餘山上對郭奉天來說是很麻煩的事情。

之所以很麻煩,所以郭奉天才會放棄之前的計劃,讓李承德出現,李承德一出現無異於是告訴世人,太平關已破,那羽嘉子之前猜測的郭奉天以太平關為餌,釣鎮北軍這條大魚的計劃就不攻自破了。

羽嘉子在營帳裏踱來踱去,不時的看看情報,不時的歎了口氣。對付郭奉天,一步不能走錯,真的是一步不能走錯啊,羽嘉子不時的念叨這句話,聽得一旁的黃瓷腦殼都疼。

“我說羽嘉兄啊,你這走來走去的走的我頭都疼了,咱坐下想啊”

羽嘉子忽然一拍黃瓷麵前的桌子:“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麽?”黃瓷被羽嘉子這幅樣子嚇了一跳連忙說:“我就是想你能坐下來吃點東西喝喝茶。然後慢慢想對策”羽嘉子又是一拍桌子:“不對,你肯定有陰謀”

黃瓷大驚:“你怎麽知道,我是想你在你喝的茶水裏下點藥,然後毒死你”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誰料羽嘉子笑道:“對了這就對了,我就知道”

黃瓷立馬站了起來扶著羽嘉子的肩膀說道:“羽嘉兄,你沒事吧,你是不是魔怔了?”羽嘉子現在的樣子的確挺嚇人的,披頭散發,瘋言瘋語,哪有那翩翩公子軍中祭酒的模樣,活脫脫一個野人啊。

羽嘉子輕輕拍掉黃瓷的手掌笑道:“你才有事呢,我終於知道郭奉天想幹什麽了”黃瓷立馬來了興趣:“他想幹什麽?”

“他想我們死”羽嘉子斬釘截鐵的說道,黃瓷一陣無奈,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麽?羽嘉子笑道:“沒錯,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你忘了一件事情,這個事情隻是他的想法,並不是事實,而要達成這個事實就需要做很多事情。”

黃瓷一愣,羽嘉子這話倒是提醒他了,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心裏印下了這郭奉天肯定能將他們都殺死的影子?

是那金陵城下的百萬活死人?還是郭奉天以一人之力力抗茅山甚至還將王霜降和李凡夫雙雙殺死?亦或是這固若金湯的太平關被郭奉天一瞬間就破了?還是那縱橫北莽多年的‘飛魚’隊長被郭奉天輕易的殺死?

又或者是有人在自己的心田刻下了郭奉天無敵的模樣?

擯棄腦中不切實際的想法,黃瓷問道:“他需要做什麽事情?”羽嘉子笑道:“首先他得攻破太平關,其次得破壞鎮北的諜報係統,然後最重要的事情是將這鎮北軍和十八路援軍全部消滅”

“可是他前兩件事情已經做到了?”黃瓷皺眉道“是不是意味著?”誰料羽嘉子擺擺手:“這就是郭奉天恐怖之處,用兩件很難很難的事情將整個鎮北軍以及十八路援北軍的士氣降到最低,現在恐怕所有人的心裏都印上了這郭奉天無敵的假象,而這正是郭奉天希望的,當這一群士兵還沒開戰就覺得自己必輸,你認為這場仗還有必要打麽?”

黃瓷忽然渾身冷汗就下來了,他聲音有些顫抖:“這郭奉天能做到這個地步?”黃瓷其實是不信有人能將這十幾二十萬人的人心把握的這麽好的。但是這話是從羽嘉子口中說出來的,黃瓷不得不信。

羽嘉子皺眉道:“這其中還是有些問題我沒想通,但大體上的脈絡就是這樣了,所以他現在急需我們去鎮北,因為我們代表著希望,隻要我們去鎮北了,那所有人都會陷入絕望”

“這又怎麽說?”黃瓷不解。“現在的鎮北在那內奸的蠱惑下肯定是人人自危,十七路援北軍現在想的不是如何打仗,而是如何保存自己的實力,而鎮北軍中看到十七路援北軍如此就會心生怨懟,而我們此刻不在,鎮北軍自然而然的就會想金陵城和他們不一樣,而十七路援北軍就希望金陵和他們一樣。在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在盯著我金陵軍,我們一旦選擇錯誤就會將鎮北軍和援北軍拉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中”

黃瓷大驚,這郭奉天居然如此恐怖,還未見麵就設了這麽大一個局。

“那有辦法破解麽?”羽嘉子哈哈大笑:“當然沒有啊,這怎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