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眾軍士扶著回到拓跋餘營帳的拓跋戰猛地睜開眼睛,哪裏還有之前那種氣氛的模樣,麵容冷峻,嘴角帶笑。
拓跋餘笑道:“舅舅你笑什麽?”拓跋戰回道:“我在笑著金陵城地黃城主特別有意思,現在有意思地年輕人不多了,你算一個,那個黃瓷算一個,哦對了,那個陳白澤也算一個”
說起陳白澤拓跋戰笑了笑:“漁兒你覺得這陳白澤怎樣??”拓跋餘有些疑惑的問道:“舅舅你什麽意思?”拓跋戰哈哈大笑:“沒什麽意思沒什麽意思,你啊以後少跟那個黃瓷打交道,這人心術不正,一肚子歪理,雖然這次歪打正著,但劍走偏鋒次數太多肯定會犯錯。”
拓跋餘點了點頭,對於拓跋戰地說法拓跋餘深以為然。
原來這次地事情居然是拓跋戰和羽嘉子共同策劃地。目的有二,一是為了讓金陵軍正大光明的進駐鎮北,二是為了揪出北魏裏麵的那些還不死心的人。拓跋戰這一暈那些人自然會動手。
兩人正說話間,帳篷外的軍醫到了,拓跋戰連忙躺倒**,虛弱的和拓跋餘說這話,老軍醫診斷之後神情複雜,有些哀傷的說道:“大柱國身子骨本來很硬朗,但是內傷年歲已久,這一次算是徹底爆發出來了”
軍醫身邊立馬有人說道:“大柱國是我北魏的頂梁柱,你一定想想辦法”老軍醫搖了搖頭:“沒有辦法,隻能慢慢將養,大柱國這些年全靠一口氣撐著,今日被那黃口小兒一氣,那口氣就散了,現在隻能慢慢將養了,我開一付養身子的方子慢慢養吧”老軍醫說著搖了搖頭。
走出營帳的老軍醫被人一把拉住,那人目光冷峻:“你跟我說實話,這大柱國到底怎麽了,我看他的樣子不像你說的沒事”
老人正色看著他有些厭煩:“你是軍醫我是軍醫,你不信我你就自己找人來看”那人臉色一變:“軍醫說笑了,大柱國豈是隨便一個人也能去看的,我剛才說話比較衝,還請軍醫不要見怪”
老軍醫冷哼一聲就要走,那人連忙一把拉住,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一個東西塞到老軍醫手中低聲說:“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老軍醫鼻子一嗅,目露驚訝:“這東西你們居然還能搞到?”那人笑道:“知道您喜歡這個,所以才弄來了,您知道的北魏滅國後,這東西是越來越少了”老軍醫將那東西放入鼻子下細細聞了聞,確認了的確是那個東西然後輕聲說:“問吧,想問什麽?”
那人左右看了一圈,然後小聲說:“想問一下大柱國這身體”
老軍醫略到哀傷的說:“別外傳,大柱國恐怕下不了床了,他舊傷太多,我一直勸他安心吃藥他就是不肯,這次被那金陵城的城主給氣著了,一下子整個人都垮了,這是心病,藥石無效,整個人的舊傷也開始反撲,我隻能將這些舊傷給壓住,但是大柱國這身武道修為恐怕是沒了。”然後老軍醫又叮囑了一聲:“別外傳,還有這東西再給我找一點”
那人連忙點頭說道一定,老軍醫心滿意足的走遠,那人看了一眼老軍醫又看了一眼帳篷,悄然隱去。
帳篷裏拓跋餘一揮手,他和拓跋戰兩人身邊好像籠罩了一層薄薄的光幕,拓跋戰感慨:“漁兒你這術法用的是越來越嫻熟了”拓跋餘反問道:“舅舅你這是為哪般啊,勾心鬥角這麽久還不累麽?”
拓跋戰看了一眼拓跋餘,神情有些哀怨:“這還不都是為了你?”拓跋餘不說話,他最不喜歡聽得就是這句話,什麽都是為了他,北魏的希望之類的話他都聽膩了,北魏滅國與他何幹。北魏複國又與他何幹,難道就因為那個不是自己選擇的身份,自己就要承擔那麽多人的人生麽?
拓跋餘不願意,但是他從來沒有跟拓跋戰說過,因為他相信拓跋戰是知道他不願意的,所以他不說,因為說了沒有用。
拓跋戰有些懷念:“當年的北魏國很強大,所以我們都不用考慮這些,哪個不爽,打就是了,可是現在啊寄人籬下,不得不小心謹慎一點,那些人就是讓你去複國,他們啊哪裏知道大古國皇帝是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的,當年我為北魏皇室做了選擇,很多人都恨我,我無所謂,但是我不能把這種恨意留給你,你是無辜的,我必須把他們都揪出來,我一定要讓你這輩子都平平安安的。我已經對不起你母親了,不能再對不起你了”
這拓跋餘赫然是拓跋戰表妹的孩子。
拓跋餘很感激的對拓跋戰行了個禮:“多謝舅舅”拓跋戰欣慰的說道:“我們之間說謝就太見外了,漁兒最近你恐怕得和金陵城的多接觸接觸了。”
拓跋餘點了點頭表示這些事情他自然會去做,而且會做的很好。對於這種事情拓跋餘一直很擅長。
“我要休息了,最近就住你這裏了,如果有宵小過來,直接殺了便是”拓跋戰說完就沉沉睡去,他好久沒能睡的這麽安穩了。
拓跋餘在床邊擺弄著一柄匕首,這柄匕首是他阿娘留給他的。
陳白澤躺在**盯著床邊的沈麟兒一陣無語,這沈麟兒破了三品之後就一直在陳白澤麵前晃悠,現在更是寸步不離。
“白澤,這軍醫說你要好好休息,最近戰鬥太多有很多的小傷還未養好,如果再受傷很可能會演變成舊傷”沈麟兒在一旁剝著一個水果說道。
陳白澤無奈的說:“沈姑娘你沒事麽?要不你先去忙吧,我真的沒事,那軍醫也說我隻要好好休養就行了,接下來幾天我都不動,我吃飯都不動,我讓黃瓷專門安排一個人來喂我”
沈麟兒笑眯眯的說:“他安排了啊”躺在**的陳白澤暗道一聲不好,果不其然,沈麟兒繼續說道:“我就是每天喂你吃飯的人啊,你忘記了我有照顧你的經驗”想起之前那次陳白澤躺在**宛如一個廢人,沈麟兒沒日沒夜的照顧,陳白澤不由得不好意思起來。
陳白澤一直認為感情這種事情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如果一個人無限對另外一個人好,那最終兩個人在一起到底是因為這個人還是因為這個人對他的好,還是因為不好意思呢?
陳白澤沒有去深究這個問題,隻是沈麟兒幽幽的說:“其實那天我已經放棄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那就算了呀,人家都說女追男隔層紗,我追了你這麽久,你都不喜歡我說明咱兩之間這層紗比山還厚,那我也就不想再追了,可是啊我見到了一個人,見到她之後我覺得,我憑什麽不追呢?這樣的女人你都喜歡,你為什麽不能喜歡我呢?”
陳白澤忽然麵容大變:“你見著紅鯉了?”沈麟兒不悅的說道:“別交的這麽親熱,人家都訂婚了,就等著年底回老家祭祖然後結婚了,再說了,你當麵敢這麽叫麽?”陳白澤當麵的確不敢這麽叫,平日裏也不這麽叫隻是下意識的叫了出來。聽到沈麟兒說沐紅鯉訂婚了,陳白澤神色異常然後有轉為釋然的神色,他們本就是兩情相悅。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
看著陳白澤神情有些暗淡,沈麟兒問了一個問題:“你到底喜歡她什麽?我見過那姑娘,長得是不錯,但是這性子看著堅強,其實柔弱的很,整個一小家碧玉的大小姐。”沈麟兒這話說的就是有點重了,但是沈麟兒就是不明白陳白澤喜歡她什麽。
陳白澤想了一會說道:“喜歡不是喜歡什麽,喜歡就是喜歡,喜歡是一種情緒,如果你非要說出喜歡那個人什麽,我覺得便不是喜歡了,我喜歡沐紅鯉,不因她是少女還是嫁做人婦而改變,隻是以前我會追求她,現在不會了”陳白澤這話讓本來很想知道答案的沈麟兒有些生氣。
沈麟兒對於這樣的答案很不滿意:“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喜歡你,隻是因為你救了我所以我想報恩?”陳白澤點了點頭:“我一直是這麽認為的,而且沈姑娘,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救你本就是一場局之中的隨意一手,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對我,現在的我對你隻有愧疚。”
沈麟兒氣的 漲紅了臉,她想說些什麽,但是最後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冷哼一聲走出了帳篷。走出帳篷的沈麟兒臉色突變,整個人冷若冰霜,跟營帳裏那個沈麟兒判如兩人。
在帳外守候的飛衛輕聲喚住了沈麟兒,沈麟兒看到是飛衛之後展演一笑,飛衛擔心道:“師妹,你沒事吧”沈麟兒開心到:“我有什麽事啊?”飛衛繼續說道:“我說的不是陳白澤的事情,我是說你的功法,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那個功法正在同化你。”
沈麟兒當然知道,晉升三品之後她就感覺自己的七情六欲在某一個瞬間會消失殆盡。她知道是這種功法的原因,師傅當年就是放棄了這種功法所以才無法進入一品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