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名男子興高采烈的去陳白澤麵前顯擺的時候陳白澤不鹹不淡地反應讓這男子很是惱火,我如此費力去問答案,你居然是這個態度。

萍水相逢最忌諱地就是交淺言深,這個人不知深淺,而且頗為自來熟,陳白澤不喜歡,甚至有些畏懼,所以在男子走後,他將那個放了不知名作料的烤雞丟下了湖,現在還在餓著肚子,自然是開心不起來。

可是男子不這麽想,他氣呼呼地回去對師妹說這人好沒意思,師妹笑著回答他山下地人有幾個有意思地,師兄你以後少往山下跑。

男子訕訕不說話,讓他不下山,豈不是和讓和尚不吃肉?

可能是被陳白澤傷了心,那人一下午沒有過來找陳白澤,陳白澤也樂得清閑,玄狼也玩了很久回來了,陳白澤才得知附近沒有什麽適合露營的地方,其實這個陳白澤早就知道了,這附近還是千挑萬選的,自然不會有比這更合適的地方了。哀歎一聲,今晚隻能不睡了。

夜幕降臨,陳白澤倚在趴在地上的玄狼身上假寐,餘光瞄著那處燈火通明的營帳,思緒萬千。

正胡思亂想之間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驚呼:“哇哦,你這狼好大一隻啊”

那眼神不是在看一隻戰獸,而是在看一盤肉,陳白澤睜開眼笑了笑:“山上沒有戰獸?”

“戰獸?”那男子疑惑的指了指玄狼:“你說的是他?”然後男子也笑了:“原來你們山下叫戰獸啊,有,當然有,山上還有專門以修煉靈獸的仙家門派,不過他們可不叫戰獸”

陳白澤頓時來了興趣:“詳細說說?”那男子砸吧了幾下嘴:“講故事沒有酒就算了,連零嘴都沒有,可就不太講究了”

陳白澤苦笑:“這大晚上的去哪裏找零嘴”那男子指了指兩人麵前的大湖:“這一湖都是啊”陳白澤兩手一攤:“我沒有釣竿”

話音未落就見那男子手中出現了兩隻碧綠色的釣竿,上麵還有晶瑩的光芒縈繞,陳白澤看著奇特,那男子主動解釋道:“這是我沒事煉製的小玩意,不值錢,但是啊特別好用,你看,就這麽一甩,自動就有魚線和魚鉤了,連魚餌都不用上。”男子說著將另外一根魚竿遞給陳白澤:“一起釣,釣上來就當零嘴了”

陳白澤接過那根碧綠釣竿,入手是一種溫暖的冰涼,很舒服,陳白澤學著那男子一甩釣竿,隻見釣竿前段主動出現一根肉眼可見的魚線,直直的垂在水麵上。那男子得意的笑道:“怎樣,是不是很方便,其他的和普通釣竿一樣,我厲害吧”

那男子的神色很明顯的是:“你快誇我”陳白澤無奈的豎起了大拇指:“你很厲害”那男子剛想繼續自誇,猛地閉嘴,然後手腕一抖,繼而哈哈大笑:“這是個大家夥。”

不見男子如何用力,那釣竿就彎到了一個誇張的地步,然後男子放開釣竿,伸手掐訣,那釣竿在空中飄浮隨著魚遊走,不一會兒湖裏的魚就沒有了力氣,男子笑著將釣竿接到手中,一抬手將那條精疲力盡的魚給釣了上來。

這條魚之大絕對是陳白澤目前為止見到過的最大的魚,陳白澤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人將那魚一把抓住一邊的魚鰓,然後給魚開腸破肚,將魚快速洗淨遞給陳白澤。陳白澤有些茫然的接過。

“怎麽?我釣你烤不是合作的很愉快麽?”

火堆前,陳白澤將那魚串上樹枝,插在火上,然後問道:“你好像忘了什麽事情”男子哈哈大笑,直奔主題:“山上這類修行者統稱為馭獸,駕馭的馭”不等陳白澤回答,男子繼續說道:“山上有好幾個這樣的門派,具體門派什麽名字我就不說了,我隻說一說他們門派的靈獸”

陳白澤終於忍不住插嘴道:“靈獸?”看見陳白澤疑惑的樣子,男子似乎有些了然:“你們山下怎麽叫?”

“山下戰獸分為真實實力和資質兩種說法,真實實力按照武者九境劃分,大致可以對應武者的境界,隻是一品境界著實有些捉摸不透,而資質按照天地玄黃分”男子不虧是修行中人,陳白澤這麽一說男子立馬就知道什麽意思了,他誇獎道:“是什麽人定了這個規矩,厲害的厲害的”

陳白澤不好意思說是自己的朋友,隻說是一個年輕人,那男子繼續說道:“我說的靈獸大概就是你說的一品之上的戰獸了”

陳白澤立馬來了興趣,東郭雲劃分戰獸等級的時候沒有給一品具體劃分等級,因為世間的確是沒有一品的戰獸,這點也讓東郭雲深表遺憾。與陳白澤講解的時候曾經哀歎好幾次。

“所謂靈獸應該是你們口中的資質了,真實實力也是從幼獸開始的,而靈獸應該劃分在你們劃定的天階戰獸之下”男子想了想說:“這麽說其實也不太準確,因為一品乃是你們山下人的說法,我們山上不這麽叫,你應該知道一品五境的劃分,我就不詳細說了,我主要說說靈獸的事情,初識以上,知命以下統稱為靈獸,知命以上的為仙獸,我這樣說你能理解麽?”

陳白澤點了點頭:“你說的很通俗易懂,你說的那個水怪是什麽資質?”男子忽然如臨大敵,盯著陳白澤看了許久,看的陳白澤毛骨悚然。

良久之後,男子自嘲般笑了笑:“世間哪裏有那麽多的沼澤,如果你真是那山上大修隱藏,我也認了”

之後的男子仿佛放下了所有防備,一指湖中心說道:“百餘年前,此湖中出現了一條魚,吃盡了湖中萬千生靈,我師門前輩前來降妖,卻被他苦苦哀求,當時我師門前輩和他做了一個百年約定,百年之後如果他潛心修行不造殺孽便帶他上山修行,同修大道,若這百年之內他守不住本心,那隻能請他去死了。”說到請他去死的時候,男子身上的氣勢蓬勃,百餘年前那位師祖不知道腦子抽了什麽風,居然相信一條作孽的魚能改邪歸正,甚至還將自己的大道和他的大道綁到了一起,這近百年的確是風平浪靜,隻是山下大古國發生了禍亂,活死人出世,這妖獸也動起了心思,師祖最近修行總感覺有大事發生,這才讓他們師兄妹來走這一遭。

想起這個年輕男子就在心中有些怒意,修行之人修行都來不及,哪裏還有時間做這許多無意義的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當年直接斬了就好了,還將自己的大道和他綁在一起,真是腦子壞掉了。

這些就不足為外人道也,陳白澤在忌憚這年輕人,這年輕人又何嚐不是在忌憚陳白澤,山上多是那些老怪物裝嫩來騙人的,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這麽閑的,安安穩穩修行吃肉不好麽?

這才有了之前那一頓彼此的試探,現在年輕人已經有八成的把握確認,這眼前的年輕人就是山下王朝一個普通的四品武者,帶著的這個他們稱之為“戰獸”的玄狼有點意思,恐怕這人還以為這是一隻地級的玄狼吧。

男子自然不會為了一隻可能是靈獸的戰獸臨時起意殺人,反正行走山上山下遇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也算調節一下枯燥的修行生活。

“那你們此次來是因為這魚又造孽了?”陳白澤試探的問,山上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百餘年前的人居然還活著,一條魚居然能吃盡湖中生靈?

男子點了點頭:“勞碌命啊,本來此時修行界封山我們都不應該出山的,隻是這事比較麻煩,隻能走這一遭了。”

陳白澤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話,了解此人的來意之後陳白澤便沒有任何想問的東西了,山上山下那可是隔著一座山啊,太遠了。

陳白澤不說話,男子也不說話,良久男子麵露愁苦之色:“兄弟,你魚烤糊了”陳白澤連忙將那魚翻了個麵,將那完好的一麵繼續放在火上烤。

那男子哀歎一聲,走上前來見陳白澤打發去釣魚然後吐槽道:“兄弟,你是如何活這麽大的?”

陳白澤臉色一紅,小聲說:“以前在家有陳嫂專門燒菜,入了學堂有食堂,之後行走江湖也有小和尚,有顧安邦,有其他人,我其實沒有做過飯,或者說沒有人教過我做過飯。”

男子哈哈大笑:“做飯我是沒法教你了,但是烤東西,我可以教你啊,來來來,我們一起釣魚。”

然後男子為難的看著這焦了一半的魚:“這條魚怎麽辦?”

陳白澤看了一眼玄狼:“給他吃吧”

玄狼立馬站起身來,一爪子就將那條魚拍飛進了湖中,冷眼看著兩人:這破東西,狗都不吃,我怎麽可能吃?

男子哈哈大笑:“你這戰獸很有性格啊”

那條魚在即將落入湖中的時候,湖中忽然出現一道黑影將那條大魚給卷進了湖中。

男子看了看湖中的黑影以及陳白澤,心中默念:隻緣身在此山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