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領著活死人撤退回太平關的七殺猛地抬頭看見大路的正中央多了一個人。那人見到七殺後二話不說,一揮手就將七殺整個人擊飛數十丈,隻見七殺整個軀體在空中爆裂開來,然後瞬間又有一具新地身體產生,又繼續爆裂開來,連續數十次才落到地麵上。

七殺驚魂未定,活死人是沒有痛感地,但是七殺卻深深的感受到了那種痛苦。郭奉天冷聲說道:“你真地以為活死人沒有了魂魄就什麽都不怕了?我告訴你,你們這些活死人腦中還殘留著最後地一魂一魄,這也是你們能記得住生前事情地原因所在,若不是你還有用,我根本就不會留下你,下一次我再看到你坑害北莽騎兵,你就自己逃吧。”

七殺明白郭奉天的意思,如果逃不了就是死,魂飛魄散那種,而且七殺第一次聽說活死人還有魂魄殘留,這點讓他心生厭惡。

七殺一點都不想再與三皇子李承德有任何關係,隻是主人現在正在盛怒,不是問這些事情的時候,七殺連忙說道:“我知道了主人”

郭奉天破空而去:“回那烽燧去,我會再派一隊騎兵前去騷擾,給你半個月時間,拿不下那個烽燧”郭奉天言語未盡,不過七殺自然知道郭奉天的意思,郭奉天走後,郭弈忽然出現對著七殺搖頭道:“你啊,別再試探父親的底線了,真的會死的”

七殺冷笑道:“我這條賤命不值錢,和您不一樣,您是他的兒子,做什麽都沒錯,我做什麽都是錯的”

郭弈搖了搖頭:“你不明白父親,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做任何事情他都不放在眼裏,而且我最近感覺他連自己什麽事情都不關心了”

郭弈始終覺得郭奉天有什麽心事,從一開始的堅決對抗大古國到現在的拖延時間為主,郭弈感覺郭奉天在等待著什麽?難道是他的傷還未痊愈?

可是在這鎮北,郭奉天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了啊。甚至整個山上山下能擊敗郭奉天的都不多了。

郭奉天獨自站在北莽草原最高的山峰之上,似乎這樣能離天更近一些,他抬頭望天,輕聲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其實在亂世之前,郭奉天就感覺有人在暗中盯著自己,隻是那個時候他隻是一個不得意的書生,生死都不在乎,莫名其妙成為了活死人之後這種感覺尤為明顯,特別是自己在茅山那一場大戰受傷之後,他甚至在睡夢中看到了那迷霧中的一縷真相。

那是一個古老而殘破的地方,有殘破的宮殿,有殘破的大柱,有殘破的屍體,各種各樣動物的,僅僅是這麽驚鴻一瞥就讓郭奉天心神大亂。

於是本來順著心意的進攻大古國在郭奉天強製逆轉心意之下變成了現在的緩緩進攻。與此同時,郭奉天感覺那個存在有些焦急了。

郭奉天知道自己做對了,於是郭奉天更加不急了。之前的郭奉天並不是在等金陵軍來到鎮北,而是在驗證自己心中的想法。

當郭奉天在北莽那最高的山峰問出這個話的時候,天上沒有一絲回應。

天上已無仙人在,人間何怕高聲語,驟然間,郭奉天哈哈大笑,笑聲響徹草原,震得天上的雄鷹都掉頭飛行。

“從今日起,強渡大河”

那條本來被譽為絕對不可能渡過的大河邊集結了北莽的全部兵力,陳迫疑惑的將這個消息上報給祖範陽。

趙括看到這個軍報笑道:“這乃是北莽的疑兵之計,那北莽蠻子不可能渡得過這樣的大河,統帥勿憂”

祖範陽麵露不屑:“趙括,你可知你為何隻關了三天就被放出來?”趙括臉色一變,然後笑道:“自然是統帥仁德”

“放屁”祖範陽罵道:“你家那位老祖真是有本事啊,居然能請的動巡狩天下的陛下幫你求情,逼得我不得不把你給放出來,沒事,既然你家老祖舍得他那張老臉和你趙家幾代人積攢下來的功勳,我自然沒有什麽不同意的,隻是趙括,你記住,你的這次機會是你趙家好幾代老人在沙場上一刀一槍給打回來的,你要是再大放厥詞可就別掛我不講情麵了,哦對,你趙家現在也沒什麽情麵了”

趙括此時方才心中大變,他哪裏知道這許多內幕,隻覺得是家中長輩找祖範陽說情,哪裏知道家族裏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

正如祖範陽所說,這是趙家好幾代人一刀一槍給打回來的交情,和陛下的交情,就這麽給用了?

不過片刻之後趙括便釋然了,趙家一代不如一代,到趙括這一輩,除了趙括本身已經沒有其他優秀的青年俊彥了。趙家老祖應該是把希望都壓在了趙括的身上,希望他在鎮北這邊建功立業好振興趙家。

趙括用他那聰明的腦袋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說好的來此曆練一番就回京述職的他卻變成了如此這般田地,不僅沒能建功立業反而將家族給搭上了,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忽然間趙括腦中浮現一個名字:陳白澤,對沒錯就是他,如果他死了,那所有人就會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那到時候北莽必滅,而我趙括也將是趙家的中興之祖,在趙家的家譜上必然有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是他沒死,他為什麽沒死,他為什麽不去死。

看到趙括咬牙切齒的模樣,祖範陽冷笑道:“趙括,我勸你別去動陳白澤,你明知道他是陛下的子侄你還想去動他,我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蠢,而且我可以跟你明說,此次你能保留性命還跟陳白澤有很大關係,要不是你家那位死士,陳白澤也不會這麽快破鏡,所以陛下才同意免了你的罪”

聽到此話的趙括並沒有感激涕零,反而更加厭惡陳白澤了,隻是表麵上他恢複了之前儒雅的模樣,輕聲的說道:“主帥放心,我知曉輕重”

從統帥變成主帥,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不過我依然堅持我之前的判斷,北莽不會從大河進攻,且不說他們渡不了大河,就算過來了,也是我軍以逸待勞,他們討不了任何好處,既然如此他們為何要強渡,而且太平關已破,北莽的騎兵完全可以一直南下,根本沒有必要去渡那大河”

祖範陽點了點頭,趙括所言正好也是他心中所想,隻是祖範陽加了一句:“萬一?”趙括笑道:“沒有那個萬一,北莽集結的大軍為七萬人,隻需要將援北軍盡數派遣而去,便可高枕無憂。我鎮北軍可靜觀其變”

祖範陽看著趙括一言不發,片刻之後冷笑道:“誰說讀書人不殺人?讀書人殺人都不用刀,趙括啊,我越來也不喜歡你了,這件事情了了趕緊滾回京城,這輩子別讓我看到你。”

趙括低下頭口中稱是。至於心中如何作想,那真的隻有天知道了。

接到調令的黃瓷和羽嘉子心生疑惑,現在鎮北軍這些命令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不過羽嘉子已經知道是誰在發號施令了。

羽嘉子曾言:“趙括,紙上談兵罷了,毀鎮北軍者,必是此獠”這句話沒有流傳出去。

“羽嘉兄怎麽辦?”黃瓷有些焦急,羽嘉子歎了口氣:“既然發了調令,你也去詢問過了,祖統帥依然堅持這個方案,那我們隻能前往,至於如何前往就有待商榷了。西楚和北魏那邊如何說?”

“西楚九江王親自前往,北魏則是由那位拓跋戰前去,我們這你看派誰去?”黃瓷說這話的時候不由的想起一人來,可惜他不在。

果不其然,羽嘉子說道:“白澤去是最合適的,北魏和西楚本就不對付,有白澤在其中斡旋,想必不會出太大的岔子,可惜白澤最近心境有些問題。”

“那群衛隊成員已經去支援白澤了,現在隻有戰獸山莊那群弟子不好處理,怎麽辦?”黃瓷繼續問道,然後黃瓷又加了一句:“現在戰事膠著,戰獸訓練沒有之前有成效了,是不是讓他們加入戰場?”

羽嘉子輕輕搖了搖頭:“讓他們全部進扶餘山,千萬不要出來,就在山中訓練戰獸,至於東郭雲想如何做,隨他吧”

原來東郭雲已經悄然前往陳白澤所在的第二道烽燧。

在第二道烽燧守城已經七天了,烽燧裏麵的人已經是徹底服了這位新調來的隊長了,在這七天裏不僅每次戰鬥都身先士卒從城樓上跳下去廝殺一通,每次還能活著回來。在第三天的時候來了一個幹幹淨淨的年輕人,正當眾人用曖昧的眼神看著他和陳白澤的時候,年輕人連手都沒揮,身後就忽然出現一隻四米高的大熊,這隻大熊刀槍不入,在戰場上一巴掌就能打的十幾名北莽騎兵連人帶馬碎成肉泥,而且每次在遠處攻擊這隻大熊的弓弩手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這讓城樓上的烽子看的目瞪口呆。

不僅如此,在這年輕人出現的第二天,黑壓壓一片人頭從北而來,一個個身上彪悍的不像是正規軍,倒像是地痞無賴。

可是這群地痞無賴加入戰局之後便變成比正規軍還正規,三千人幾乎沒人一隻戰獸,更有十幾人運用相同的戰獸組成了一個簡易的陣法,輕而易舉的就一百多頭活死人剿殺。

烽燧上的烽子們目瞪口呆:原來仗還能這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