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五億分別由有半月有餘,陳白澤和沈麟兒兩人依舊在這條漫長的路上走著,前方不知道會遇到什麽。
這一天,兩人來到了一條很大很大的河流旁。
這條河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存在,傳聞大古國地先祖就是在這條河旁地一個小村子裏出生的。所以這條河一直被大古國視為母親河。
為此大古國初代君王特地為這條沒有名字地大河賦予了一個名字:“光陰長河”寓意著這條長河記錄了無數代人地光陰。
陳白澤和沈麟兒站在這條光陰長河旁感慨萬千,仿佛有無數先賢在大河之中浮現,一一呈現在陳白澤眼前。
“白澤”沈麟兒輕聲呼喚,陳白澤疑惑道:“怎麽了?”
“這河水很舒服”沈麟兒蹲下身子掬了一把河水,這河水著實奇怪,看著渾濁無比,可是碰到手心裏卻清澈見底。
沈麟兒將那捧水放到鼻子下麵聞了聞發現沒有什麽味道,就像放到嘴邊嚐一嚐。
忽然間有一聲音傳入沈麟兒耳朵:“姑娘不可,這湖水性寒,不能直接飲用地”沈麟兒錯愕。環顧四周,原來是不遠處有一老嫗。
老嫗見沈麟兒放下那捧水,慢慢走上來微笑道:“姑娘如果要喝水,不妨去老嫗廟中,那裏有幹淨水”
陳白澤將沈麟兒拉倒身旁微笑道:“老婆婆是廟祝?”
老嫗點了點頭:“其實也不算是廟祝,就是在廟中住的久了,幫忙打理打理,嗬嗬,老婆子還能幹點活也就留在廟裏了,可惜現在啊,去廟裏的人少了,老婆子這才出來溜達溜達,看看有沒有什麽過路人需要幫助的,這條大河大啊,許多過路人掉下去再也上不來了,你們是不是要過河啊”
陳白澤點了點頭:“是啊,老婆婆你知道怎麽過河麽?也沒見到橋啊”
老嫗笑著擺手:“過不去的,過不去的,平日裏有專門渡河的舟子,河水回落的時候上遊還能趟過去,可是現在不行嘍,現在正是春季河水迅猛的時候,因為活死人啊,舟子也不敢擺渡了,好久沒有過路人了”
陳白澤和沈麟兒對視了一眼,看出彼此的意思,陳白澤繼續問道:“那老婆婆有沒有什麽辦法渡河啊,我們真的有急事要過河”
老嫗笑嗬嗬的說:“哪裏有什麽急事啊,你們啊就是太年輕了,等你們活到老身這個歲數就知道沒有什麽事情是著急的,事情不得一件件的辦?老身冒昧問一句,你們這是要去哪?過了這條河可就是一片草原了,那上麵可不太平啊”
大古、北魏、西楚其實是被兩條河和一條海保護起來的,一條不知名大河隔絕了中原和北莽,一條光陰長河隔絕了內地和草原。
草原之上盡是凶獸。草原之上也有國度,這個國度很神奇,從不現世,隻是在中原三國每次皇位交替的時候派出使者前往恭賀。
可讓人奇怪的是,根本沒有人通知過他們,他們卻能每次準確無誤的到達。且送的禮都很符合各朝各代的禮節,這就很可怕了,導致很多年中原都以為他們在權利中樞安插了大量的間諜,讓中原的科舉製度都嚴格了好多年,甚至有那麽幾年,科舉直接廢除,隻允許舉薦。
而對於離這個國度最近的光陰長河兩岸的人們來說,這個國度尤為的傳神,因為每次他們的使者都是從光陰長河上方過河。
他們身上發著金光,手裏捧著禮盒,就這麽一路走過去,沒有馬匹,沒有隨從,餓了就去求一頓飯,渴了就去尋找水源。
沒有人知道這一行人是如何通過那個滿是凶獸的草原的,也沒有人知道為何他們送完禮之後就沒有返回。
長年累月令這個國度更加神奇,甚至沒有人知道這個國度叫什麽。
為了方便稱呼,人們都叫這個神奇的國度為“神國”因為他們不相信也不願意甚至是不敢相信有這麽一個國度和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天下,他們寧願相信這是神居住的國度。
老嫗說完這個故事的時候,望著陳白澤和沈麟兒嘿嘿笑道:“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從這條大河上走過了,如果你們運氣好遇到他們或許可以問出如何渡過這條大河,老婦我是無能為力了,對了,如果你們願意就去老婦的破廟休息休息,不算遠,往那個方向直走半個時辰就到了”
老嫗說完就離開了。水馬忽然從河中浮現了半個腦袋:“主人,那老婆子有問題。”
陳白澤瞥了他一眼:“就你聰明”,水馬立馬嘿嘿的說道:“這不是怕主人現在心思不在這上麵麽,所以才給主人提個醒,主人,最近幾天都不要叫我了,這河不錯,我得多待幾天,如果找到過河的辦法再叫我哈。”
對於水馬這種不用擔心如何過河的陳白澤是真的無話可說。水馬不用渡河,可是他們需要啊。沒有入一品,誰都無法飛行,而且據陳白澤觀察,這大河大的有些離譜,根本看不到對麵。比鎮北那條大河還誇張。
就算是修行者不借助法寶估計都很難飛過這條大河。
其實陳白澤猜測的沒錯,這條大河名為光陰長河,實際上卻和光陰沒有什麽關係,隻是存在的時間太過久遠,導致這河產生了一位極其厲害極其厲害的河神。這位河神常年照顧著大河兩岸的居民,自己卻無法行走,為此她深感遺憾。她也求教過很多修行界的大能,最後得出的結論讓她絕望。
仙界離開人世間之後,所有的神靈冊封便由人類世界的王朝來完成,如果想讓她得到自由有兩個方法,一個是大河消失,她或許可以保留一部分神識重新轉世,至於下一輩子是什麽就無法知曉。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有一個帝國一統天下,然後將她重新敕封。
無論哪一種辦法都是不可能的,大河不可能消失,也沒有一個帝國能一統天下,大古國為此努力了無數年,結果也隻是將西楚和北魏打的滅了國,這麽多年來的潛移默化也無法將那些人的複國心思弄的稍微淡一些。
隻要有一絲機會,他們必然複國,為了消滅大古國不遺餘力。
南朝十八國,西楚、北魏,皆是如此。
最終沒有辦法的陳白澤還是帶著沈麟兒去了那座破廟。看到老嫗口中的破廟陳白澤真的是無言以對,這廟是真破。
這讓陳白澤之前的猜測不攻自破。
這廟隻有一扇還算結實的大門,以及推開大門可見一尊石像,其餘就是兩三間屋子,整個地方加起來估計還沒有陳白澤金陵的那個宅子大。更不用說桃花鎮的那個祖宅了。
老嫗此時正在打掃院落,看到陳白澤兩人站在門口立馬笑道:“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來的,這邊附近基本沒有人煙了,除了老婆子這破廟,來了就安心住下,沒什麽好吃的,饅頭管夠”
老嫗說著就放下掃帚去一個很矮小的房子裏拿了幾個饅頭出來說道:“來正殿吃”
所謂正殿不過是幾座小房子之中最大的一座,連供奉的神像都沒有,隻有一副畫像,畫像上是一個身穿紫衣的女子,看不清麵龐,陳白澤莫名的覺得和廣場上的雕塑是一個人。
“公子啊,別看了,快吃飯,吃完早點休息,這地方入夜了極冷極冷,晚上可千萬不要出門,出門的話記得裹著被子出門哈”老嫗說著看了一眼沈麟兒,立馬嗬嗬道:“老婆子忘了,有這麽個美人在,公子怎麽會出門呢”
然後老嫗不好意思的起身說道:“你們吃,我去給你們準備房間”
陳白澤立馬阻止道:“老婆婆不用麻煩了,我們在這正殿湊合一晚,明早就走”
老嫗臉色立馬變了:“公子這是說的哪裏話,來者皆是客,哪能讓客人住正殿,又不是沒房間,況且正殿是供奉水神娘娘的地方,多有不便,公子切莫推辭了,我去去就來”
待老嫗走後,沈麟兒小聲說:“白澤,如何?”
陳白澤搖了搖頭:“不是妖,卻也不是人,目前看來沒有惡意,先看著吧,我已經讓玄狼和水馬在外麵等著了,萬一有問題也好及時救援。”
一路上陳白澤小心謹慎,看誰都像是壞人,這怪不得陳白澤,隻能說這個世道是個吃人的世道。
而且要吃的不是別人,正是陳白澤自己。陳白澤不怕遇到那些大妖,就怕遇到一些沒有名姓的小妖卻道行高深的。沈麟兒如今既然隻能算是一個凡人,即便恢複修為也隻是三品武者。
兩個三品武者在某些大妖眼裏根本連塞牙都不夠。
此時大河底部有一雙燈籠大的眼睛猛地睜開惡狠狠的說:“臭婆娘又壞我好事,給我等著,總有一天要將你也吞進腹中,作那修行路上的墊腳石”
老嫗正在房中收拾床鋪,忽然微微一笑,轉身對忽然出現的陳白澤說道:“公子這是不放心老嫗麽?”
陳白澤點了點頭,毫不避諱自己的揣測。
讓自己安心的辦法就是將自己不安心的事情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