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小寡婦的意料之外,這兩人一狼住進來之後並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那隻狼整天趴在院子裏懶洋洋地睡覺。

那個看著就是走江湖地白衣少年也是整天躺在**,反而是那個看著很是英氣的少女每天拿著一張從集市上買地弓和靶子在練習射箭。

小寡婦地孩子小名叫囡囡,每當沈麟兒練習射箭地時候,她就趴在玄狼的身上盯著沈麟兒看,玄狼也不以為意。

“大狗狗,姐姐射箭好好看,你別睡了,起來陪我玩嘛”玄狼被這五六歲的小女孩弄得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有次不耐煩想嚇她一嚇,沒想到把小寡婦嚇的不輕,這小女孩卻是咯咯咯的笑。從那天以後玄狼就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日子不太好過了。

果不其然,小囡囡就喜歡和他玩。時間長了,他也習慣了。

陳白澤等人在這邊已經住了一個月了。看著陳白澤一點不著急的樣子,沈麟兒也很安靜的享受著安寧。

這裏沒有活死人,沒有妖,沒有連綿不斷的戰爭,這裏很舒服,陳白澤很喜歡這裏,因為這裏沒有逼著他做選擇,因為他在這裏最強大。

所以他每天喜歡躺在**,不時打個盹,也不用擔心忽然有人打進來,因為沒有人敢。這樣的生活陳白澤很喜歡。

陳白澤甚至想將黃瓷和羽嘉子也接進來。

可惜陳白澤這麽想,黃瓷和羽嘉子不這麽想,他們現在正在頭疼。

大魏國占據大古國的北方,北莽卻不樂意了,北莽一直想南下,此時大魏卻和大古國休戰了。

這讓北莽很是憤怒,在交談許久之後終究談不攏,郭奉天也不知去向,於是北莽和大魏之間的戰爭開始了。

憤怒於大魏背叛,北莽打的尤其凶狠,沒有了大古國鎮北軍的牽製,北莽和大魏的戰場上整天都有士卒成批成批的死去。

大魏國皇帝拓跋餘端坐在龍椅上看著朝堂下兩派吵成一團,有些厭煩,終於她一拍龍椅喝到:“別吵了,吵了快七天了,還再吵,不用打仗麽?各部門都沒事做麽?”

有一老將憤然走出隊列:“陛下,再打下去不出一個月,我們的士兵就打光了,到時候真的不用做事了”

老將話音剛落就有一人走出隊列接著說道:“就是我大魏打的隻剩一兵一卒,也不容許北莽進入我中原一寸土地”

那之前的老將立馬破口大罵:“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打的不是你的兵”

之後說話的人冷笑道:“我荊家十七位兒郎均在前線,我荊家何曾說過一句退兵”老將被噎的一陣無語,要是其他人提出異議,他可以毫不留情麵的駁回去,可是這個姓荊的老人不行。

這位荊姓老人滿門忠烈,這一次大戰將家裏年輕人全部派了出去一個不留,看著架勢就是要和大魏來一場豪賭,賭贏了,他荊家就是大魏第一豪族,賭輸了,他荊家就陪著大魏一起死。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可沒人會這麽做,即便有人這麽做了,家族中的年輕人也不會都願意,可是這荊家不同,家主說全去那便全去。毫不畏死。

隻是荊姓老人之後立馬就有人站了出來,同樣是大魏國的大家族:“不管如何,我們和大古國是有大仇的,現在幫大古國守北方,豈不是惹人笑話”

有依附於他的官員立馬附和起來,眼看這又要吵起來,拓跋餘立馬一拍龍椅,騰的站了起來:“孤王再說一次,大古要打,北莽也要打,隻是一個先後問題,現在舉我大魏國之力拒北莽於外,休得再有任何異議。”

拓跋餘說完便自行離了朝堂。走到後院。後院隻有一人在等候。

看著那張長得和陳白澤有七八分想像的臉,拓跋餘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看見你就來氣”那人站著不動,默默承受了這一巴掌,然後笑嘻嘻的將另外一邊臉也伸了過去:“陛下,打這邊”

拓跋餘一腳將那人踢飛出去數丈,嘴裏罵道:“替代品永遠是替代品。”

那人被拓跋餘打罵都無所謂,隻是聽到這三個字頓時心生怨憤。他恨恨的對著心中那個見過一麵的少年咒罵了一聲,然後爬到拓跋餘麵前:“陛下,陛下,我不是他,我會做的比他還好,陛下,求您別再把我當成他的替代品了,陛下,求你了,求你了”

看著這年輕人像狗一樣爬到自己麵前,拓跋餘捏著他的臉:“你要是不是長的像他,你以為憑你能到我的身邊?擺正自己的位置,以後要是我還聽到某些風言風語,我就先讓你變成太監。”

年輕人渾身打了個寒顫,他知道這位陛下是真的能做出來的,他立馬磕頭不止,嘴裏喊著求饒的話。

越是看他這樣子,拓跋餘越來氣。陳白澤從來就不會這樣,這該死的陳白澤不知道在哪裏瀟灑,她卻在受累。

每次想念陳白澤的時候,她就會對自己當皇帝這件事情產生一絲動搖,她甚至想過脫下黃袍穿上嫁衣,可之後她狠狠的打了這個像陳白澤的年輕人一頓之後,這種想法就淡了。

大魏國和北莽的戰事還在膠著,這讓她很是心煩,大魏國不可能憑借一國之力擋住北莽,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對於她這種近乎自殺的行為,所有人都很不理解,整個大魏國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荊家的家主。

因為是他和皇帝陛下在密室裏見了那個人。

那個明明是在金陵城,卻在金陵城前任城主黃瓷和前任祭酒羽嘉子的陪同下來到這大魏國都城的李仲意。

如此大膽的前來,李仲意隻為說一件事,那就是他同意大魏國占據北方,而且願意與大魏國簽訂百年交好的合約,隻需要大魏國擋住北莽,而在大魏國危險的時候,大古國會派強大的兵力前來幫忙。

拓跋餘嗤之以鼻,荊家家主甚至想就這麽講李仲意留在都城。可李仲意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是陳白澤三叔”

荊家家住不知道陳白澤是誰,隻是他明顯看到皇帝陛下聽到這名字發生的變化。於是大古國皇帝李仲意安然離開大魏國都城,大魏國則是獨自抵抗北莽的襲擊。

現在北莽危機,一道密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李仲意的麵前,李仲意笑嗬嗬的將那封密信扔給了黃瓷和羽嘉子。

兩人苦笑,上次陪著李仲意去那都城就被拓跋餘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他們現在都不知道拓跋餘是女兒身,隻是以為拓跋餘是因為其他原因對他們有意見,如果他們知道拓跋餘和陳白澤還有這麽一出事情,那他們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去支援大魏的。

可惜他們不知道。

於是在李仲意連哄帶騙下,他們帶著金陵城三萬精銳踏上了援助大魏國的征途。

行進途中羽嘉子忽然讓黃瓷帶領兩萬五千士卒前往,自己帶著五千士卒悄然繞道,給北莽一個措手不及。

於是在黃瓷的兩萬五千士卒出現在戰場的時候,北莽抵抗了一陣全部撤退,然而在北莽撤退的路上被羽嘉子截斷了退路,然後北莽的三萬騎兵全部交代在了大魏國境內。

與拓跋餘匯合之後,黃瓷和羽嘉子帶領剩下的士卒和拓跋餘一起進攻太平關。準備重新奪取鎮北城。

而對於鎮北城的歸屬早有定論,歸大魏國,大古國絕對不插手。

這一日大魏國的朝堂上無比安靜,荊家家主笑臉盈盈看著朝堂上的所有人。而所有人羨慕的看著荊家家主。

他賭贏了,在大魏國即將撐不住的時候,黃瓷率領金陵軍有如神兵天降,將北莽騎兵整個鑿穿,而在接下來的追擊戰中,北莽更是被羽嘉子斷後,全殲於大魏國境內。而荊家的十七個兒郎死了三個,剩餘十四個在軍中撈了厚厚的一筆軍功,大魏國的重要位置都被荊家占滿了。

從此荊家是當之無愧的大魏國第一世家,隻要荊家不造反,往後幾百年都是如此。

本以為荊家家主在朝堂會打壓以前的對手,卻沒想到荊家家主第一句話就是辭去了左丞相的官職,任拓跋餘如何挽留,荊家家主態度堅決。隻是荊家家主在辭官之時舉薦了一人,此人滿腹經綸,舉薦為太子伴讀。

拓跋餘還未娶後,哪來的太子,這個位置明顯是個空位置,於是拓跋餘欣然應允,百官百思不得其解。

新上任的左丞相名為高堂,乃是荊家家主的得意門生,等到高堂的任命一下來,百官才恍然大悟,這荊家家主果然是做官的一把好手,有氣魄,敢舍得,用一個左丞相的位置換取了拓跋餘的好感,使得荊家顯得不那麽功高震主,讓自己的學生當左丞相避免了有人說陛下虧待忠臣,不僅自己置身事外,還將左丞相的權利牢牢的抓在了手中。

世人皆知,這位高堂不僅是荊家家主的得意門生,而且是個寒門子弟,沒有什麽勢力,深的荊家一位小姐的看中。

左相辭官之後,事情變得有些簡單了,朝堂上一片何其,荊家徹底把控了軍部的重要位置,文官之首也是荊家的人,隱隱間荊家家主真的有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他很惶恐。

他這麽多年,能平步青雲,除了家族的支持還在於他自己謹小慎微,敢賭,敢舍,此時家族開始收網,將家族子弟安排進了重要的官職,在他看來就是取死之道,所以他才會在朝堂上辭官歸隱,給陛下和荊家留下一個緩衝的地步。

隻是這種事情是治標不治本的,看來得找機會和陛下深入交流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