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陳白澤也沒有問道菩薩的法號,不是菩薩不說,而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法號,她隻是帶著他地弟子前往草原深處。

陳白澤見過不少地草原,金陵城外的草原,鎮北城外地草原,北莽地草原,其中要屬金陵城外地草原最小而北莽城外的草原最為壯烈,而陳白澤眼前的草原則是最大的。

因為陳白澤目光所及全部都是草原,全部都是綠色。

沈麟兒的白鹿忽然出現在兩人身邊,歡快的在草原上奔跑起來,玄狼也追逐白鹿而去,一鹿一狼的身影立馬消失不見。

陳白澤毫不擔心他們在這草原上遇到危險,因為他們才是屬於草原的。

“反正不急,我們慢慢走?”陳白澤對一旁的沈麟兒說道,沈麟兒點了點頭:“這地方有點像鎮北”

說起鎮北就說起鎮北的人,老耿,陳慶之,還有在鎮北遇到的家鄉三人。

隻是不知道他們身在何處。

陳白澤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正在交談的人已經前往四麵八方,老耿隨著西楚大軍融入了大魏國之後便受到了不小的照顧,現在已經是一個小隊長了,正在和黃瓷等人一起前往鎮北。

敖陣和沐紅鯉回到桃縣之後請示了家中老祖,便前往東海之上的一個小島去祭祖去了。

朱嫋在敖陣和沐紅鯉走後,悄然背上行囊,重新北上。跨過鎮北,跨國草原,直達極寒之地。

陳慶之在山中思念著沈麟兒,那日沈麟兒跟隨他回山的半途中返回去救陳白澤,陳慶之就知道,沈麟兒的心還在陳白澤身上。

於是陳慶之果斷的回山修行,不再涉足塵世。

北莽草原更北處,一個年輕的女子正背著一個簡單的行囊神色平靜的往更北處走著。

她平靜的看著遠方還不知道有多遠的路程,心中愈發的堅定,不管前路多遠,她都會堅定的走下去,一直到尋找心中的那個疑惑。

這一次她路過金陵城沒有去看望那個喜歡練劍的女子,她隻是站在金陵城外默默的看著那個方向,然後放下心中的思念,她告訴自己,等她找到了那個答案她會回來的,和那個女子說該說的話,做該做的事情。

在北莽最高的那座山上,有一人端坐在山頂,已經很久很久,他不時的伸手,想觸碰到天,可即便是人間最高的山,離天也是非常非常遠的。

忽然間那人用手指劃破了麵前的空間,然後整個人消失不見。

朱嫋的麵前忽然出現一個身穿儒服的男子,朱嫋如臨大敵,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她感受到了危險。

“你是誰?”朱嫋率先發問,在這嫋無人煙的地方忽然出現這麽一個人怎麽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那人繞著朱嫋看了一圈然後說道:“原來你就是禍亂的源頭”

朱嫋皺眉說道:“你在說些什麽莫名其妙的話,你到底是誰?”

那人笑著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郭奉天,你應該是大古國人士吧,你應該聽說過我,隻是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大古國有你這麽一號人的存在,看來這些上古妖族的手段還是厲害啊。”

朱嫋愈發迷惑,怎麽又扯到妖族了?這都什麽跟什麽?

隻是郭奉天這個名字,朱嫋毫不陌生,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朱嫋便放棄了抵抗,因為她知道不管她怎麽抵抗都是沒用的。就因為對方是郭奉天。

隻是朱嫋預料之中的情況並沒有發生,郭奉天並沒有為難她,隻是告訴她一直往北走,還送了她一個錦囊,告訴她在危險的時候可以打開,朱嫋自然是不信的,本打算扔掉那個錦囊,可不知道出於什麽考慮就這麽掛在了腰間。跟著朱嫋走過一段路的郭奉天微微點頭,如果這個女子丟掉了錦囊,他就忍不住要將她變成活死人了。還好這個女子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心中的危險消失,朱嫋送了一口氣,恐怕郭奉天也不知道,朱嫋不僅能控製火焰,還能憑借人或者動物身上的熱量來判斷這個人在哪裏,是人還是動物,就是靠著這個,朱嫋躲避了許多的危險。

剛才那一瞬間她想丟掉錦囊的時候感覺郭奉天身上的熱量變多了,於是朱嫋趕緊將錦囊懸掛在腰間,這才發現郭奉天悄然離去。

朱嫋是個聰明的女子,當年在金陵書院的時候是這樣,回了小鎮還是這樣,從來沒有變過。

她不會以為郭奉天說的話是胡說八道,而是認真的琢磨起了郭奉天說的話,其實郭奉天和她說的隻有兩句話,一句是讓朱嫋往北走,一句是說朱嫋是禍亂之源。

對於這個說法,朱嫋從一本書上看到過,在人類進入滅亡的最後,會有火焰從北方升起,覆蓋整個大地和海洋,所有人類和生靈都會在這場淨世大火中滅亡,成為最純淨的靈魂,世間萬物的秩序將重新被定力,輪回將重新被開啟。朱嫋當時讀到這一段的時候,隻覺得是某位陰陽家的修士看到的將來的某一個場景。此時想來,卻有些後怕。

如果自己是禍亂之源,那自己豈不是就是那滅世淨火,再聯想到自己操縱火焰的能力,朱嫋越來越覺得自己接近真相。

那自己夢中的那隻鳥是什麽樣的存在?是來幫助自己滅世的?

帶著無數的疑惑,朱嫋繼續往極北之地走去。

極北之地那道萬年不解的封印之下,朱雀哈哈大笑:“小黑鳥,你看到了?她來了,她來了,等她來了,就是你的死期”

一隻體型巨大的鳥類,猛地一跺腳,那封印便生出數萬枚寒冰刺向朱雀,任朱雀如何躲閃還是有一些寒冰刺中了朱雀。

朱雀痛苦的大叫了幾聲,很安穩的不再說話。

那隻帝企鵝看著山崖上的那棵隨風擺動的小草,心裏的擔憂少了很多。

隨著敖陣回到敖家所在小島的沐紅鯉有些擔心,擔心自己無法讓敖家的長輩滿意,畢竟敖陣這一支的老祖曾經說過,這樣的女子是無法在敖家做妻的,隻能做妾。曾經沐紅鯉心中還有憤憤不平,為何朱嫋能做妻,她卻不能?論家世,論相貌,她都比朱嫋好。為什麽敖家老祖就看上朱嫋了。

這一點不僅她不明白,敖陣也不明白,朱嫋更不明白。

甚至於連敖家的這些長輩都不明白,沐紅鯉長得的確不錯,敖家這些長輩都很喜歡,也沒有敖陣的老祖宗說的不讓做妻的說法。還讓他們早日完婚,甚至讓他們就不要走了,就待在祖宅裏,等到完婚再說。

敖陣自然是欣然同意,沐紅鯉也害羞的同意了。

他們完婚還得兩人回來,一人是敖陣這一支的老祖,另外一人就是敖東海。一人是高堂,一人是證婚人。

收到信的敖東海麵容凝重。他憤怒的將信摔在一旁。

身邊的副官從未見到敖東海如此生過氣,這涉及到一樁秘事,早年間,敖東海還和敖陣一般年紀大小的時候結識過一個武林女子,兩人共同攜手江湖,神仙眷女,敖東海自然而來的將她帶回去,家中長輩也是很開心,大辦婚事,兩人婚後便在祖宅居住。

可時間長了,這女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敖東海遍尋名醫都束手無策,最後敖東海找到了修行界的專門行醫的門派才得知那是因為他的妻子乃是凡人之軀,根本無法承受敖家祖宅的水運,而敖家的水法必須是敖家的血脈才能修行,這女子還好未生下孩子,一旦生下孩子,這女子整個精氣神都會消散一空,不久就會死去。

敖東海大驚,連忙回去將女子送回了家,敖東海也便不再回祖宅,安安心心的在大古國入了軍伍。

家中長輩這麽些年也從未來找過敖東海,不知道為何這一次要敖東海回去做這個證婚人。許是見敖東海做了將軍?想再敘香火情?

敖家說到底還是半個修行家族,即在塵世間討生活,又在修行界發揚家族,忙得很,敖東海作為他這一輩最有出息的人,自然不會被家族放棄。

隻是當年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才遲遲不聯係敖東海。

“將軍,您如果去的話,提前和屬下說一聲,可千萬不能再憑空不見,上次您去那個小鎮都沒打招呼,整個軍營亂成一團。”身邊的副官苦著臉說,敖東海治軍很有一套,就是有個喜歡消失的毛病。

雖說將士們都習慣了,可有時候就是出問題了,副官也很苦惱,除了敖東海,這群凶神惡煞的水軍誰都不服。

敖東海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知道了,跟個娘們一樣囉嗦,看你小子長得細皮嫩肉的,是不是垂涎本將軍健壯的身體?”

副官怒道:“我是純爺們,將軍你該不會是有那個愛好吧,軍中可是有軍妓的啊,你別禍害我們”

敖東海笑著將副官罵出了營帳,重新撿起那張紙,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然後用手一戳,那張紙便變成一灘水躺倒地上消失不見,隻留下一些墨痕。

回便回吧,正好也看看這些年祖宅如何了?

敖家老祖接到那封信的時候,遲遲不願意打開,最後讓身邊丫鬟打開讀了一遍,很厭惡的讓丫鬟將那封信燒了。然後吩咐人準備準備,她要早點回去,看看那個一心想嫁入敖家的傻丫頭,是不是會後悔。

沐紅鯉哪裏會後悔,她正開心的挑選著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