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子不算小,占地麵積極廣,各個組之間相距甚遠,中間全部都是農田,這個時節應該是初春,農田裏綠油油的一片好看極了。

老農家裏的中年人帶著陳白澤三人找了好幾個名叫翠蘭地人,都不是,中年人說:“前麵是最後一個了”

那是一條小路,兩塊農田間隔出來地,不寬,如果兩個人對麵走都要側著身子,中年人走在前麵說到:“今天天氣好,要是下雨的話,這條路非常難走,穿膠鞋都沒用”

此時已經到了飯點,一群小孩子正嘻嘻哈哈地從陳白澤他們來地路上走過來,已經走到陳白澤他們身後。

一個小孩子說到:“你們快點走,我還要趕回去吃飯呢?”身後地小孩子立馬嚷道:“對呀,快讓路”

中年人苦笑:“你們讓一下吧”說著中年人就朝旁邊的水田邊站了過去,腳底踩在水田邊上,側著身子。陳白澤三人也學著這人,側著身子讓這些孩子過去。

看到路被讓開了,這群孩子開心的往前麵跑去,走在最後的一個孩子有些怯生生的,邊走邊看三人。

陳白澤微笑道:“怎麽了?”那孩子連忙搖手:“沒沒沒”然後逃一般的跑開了。

看著三人疑惑的目光,中年人解釋道:“他們都是這村裏的孩子,早上去那邊讀書,中午回來吃飯,吃完飯還要幹農活,我們都是這麽過來的”

中年人指了個方向,看著不算近。陳白澤不禁問道:“這裏的孩子都會讀書麽?”中年人理所當然的說:“當然了,到了讀書的年紀這邊就會安排他們讀書,每個人都一樣”

注意到中年人說話中的那個每個人,季白問道:“每個人?”

中年人點了點頭。

一葉有些不相信:“男女都一樣?”

中年人點了點頭:“當然是男女都一樣,哦前麵到了”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這條路的盡頭。

這條路的盡頭是一排人家,大概有七八戶,中年人指著第三家說道:“那裏,就是最後一家了,你們去看看有沒有。”

房子坐北朝南,屋後麵一條小路供人平時走路,屋前麵是一條大路,平日裏幹活都在這邊走。

陳白澤三人從屋後走到屋前的時候,屋門口隻有一個小孩在地上玩泥巴。

看著眼熟,陳白澤忽然想起來,正是之前走在最後的那個孩子。

陳白澤笑道:“你家大人在麽?”孩子盯著這人看了一眼,然後對著廚房的方向喊了聲奶奶便逃進了屋子裏。

這地方的房子是分開的,廚房是單獨的小兩間,正屋是三間。

一位婦人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滿臉灰塵,一看就是正在做飯。那中年人立馬上前說道:“周嬸,這有幾位城裏來的客人說要找你”

被叫做周嬸的婦人驚訝了一聲,自己家可沒有城裏的親戚啊,她疑惑的問道:“誰啊”麵前的三人氣度非凡,肯定不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

周嬸有些不確定,陳白澤笑道:“您知道一個在藥鋪當夥計的年輕人麽?”

聽到這話,周嬸忽然情緒有些激動,她連忙說道:“有有有,您等下啊,寶寶,寶寶”

剛才躲進去的小孩子聽到奶奶呼喊從門後麵探出頭來,周嬸激動的說:“你爹娘來信了,趕緊出來”

本來以為小孩子會很開心的出門,沒想到小孩子哼了一聲,扭頭躲進了屋子裏。周嬸一陣尷尬。連忙說道:“小孩子認生,認生。”

陳白澤連忙把懷中那封信遞給周嬸,周嬸接過信的手有些顫抖。 婦人接過信顫抖的打開,看著熟悉的字跡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這不認識字,能不能幫我讀一下?”

陳白澤接過信看了一遍然後朗聲讀了起來,聲音之大,連躲在房間裏偷偷朝外麵看的小孩子都聽到了。

信的大概意思就是他們在縣城過得很好,過一陣子就回來看他們。還說等小寶長大一些將他們接到縣城去居住。

一聲沉重的冷哼聲從屋內傳出,是小寶,周嬸尷尬的說道:“謝謝啊,謝謝”

陳白澤將信遞還給周嬸,然後就打算離去,周嬸本來就是普通的婦女,麵對陳白澤這樣的三人有種天生的自卑,可這個時候周嬸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攔住了三人:“在這吃個飯再走吧,吃個飯吧”

聽著周嬸近乎哀求的語氣和那好像用盡全身力氣的臉,陳白澤愈發疑惑了。陳白澤征詢了三人的意見後決定留在此地吃飯。

那帶路的中年人說道:“周嬸,我就不吃了,我還得回去呢,家裏還有活沒幹完呢”

周嬸自然也是知道這每家每戶的農活的重要性,可是讓中年人這麽走了也不安心,於是周嬸從牆上曬著的那一批雜糧中挑了一串幹辣椒遞給中年人:“帶上,帶上,你家老爺子喜歡吃辣。”

中年人本來不想拿的,可是這周嬸弄的辣椒是一絕,家裏老爺子也喜歡吃,中年人一再感謝,和三人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

周嬸將中年人送到路口然後回來對三人說道:“你們先等會,飯菜馬上就好了,先等一會啊”

看著淳樸的周嬸,陳白澤仿佛回到了那個滿是桃花的小鎮,在那裏也有人熱情的招呼他吃飯。

陳白澤立馬喊道:“周嬸,我來幫你燒火”周嬸立馬阻止道:“這不能夠,哪能讓您來呢?出去出去,我來就行了”

陳白澤的身手哪裏是一個農婦能擋住的,陳白澤一個轉身就跳到了鍋膛裏然後抓起一把秸稈就扔進了爐灶裏。

周嬸本想伸手去拉,又怕拉髒了陳白澤的衣服,看到陳白澤如此熟練,周嬸搓著手笑道:“您這是幹過這活?”

陳白澤嘿嘿一笑:“小時候就是幹這活長大的,周嬸您放心不會把鍋給燒糊的。”周嬸本來還擔心陳白澤是覺著好玩,聽到陳白澤這麽說才知道陳白澤是真的做過。

周嬸笑道:“那就麻煩了啊”陳白澤嘿嘿笑著,一晃神,周嬸變成了陳嬸,正在做紅燒肉。

陳白澤有些恍惚,明明是兩個不同的人,怎麽會給陳白澤一樣的感覺,陳白澤不僅開口道:“陳嬸?”

周嬸詫異的問道:“啥?”陳白澤搖了搖頭說沒事,專心燒火。

那座滿是桃花的小院子,陳老爺子依然躺在躺椅上看天空,仿佛這天空永遠也看不夠,陳嬸遞過一杯茶。

“那小子到佛國了?”陳老爺子笑嗬嗬說道,陳嫂點了點頭:“那些和尚,真的沒事麽?”

陳老爺子笑道:“能有什麽事情,他們追求的東西也不是虛幻的,如果世人能都遵從佛經所說那這世界早就太平了,可惜啊,世人終究隻是世人”

對於老爺子這個說法,陳嫂一點不讚同:“佛、道、儒三家任何一家的教義都可以讓天下大同,但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總會有未教化的,他們三家總歸是竹籃打水”

陳老爺子哈哈大笑:“所以才要讓兵家來用拳頭告訴他們啊”

時近中午三道菜一個湯端上了飯桌,周嬸的漲幅也勞作回來了,見著幾人又是一番感謝,這本來就是陳白澤三人換取衣服應該做的事情,他們如此反而讓陳白澤三人有些不好意思。

吃完飯的小寶要和周嬸夫婦二人一起去勞作。春天不需要睡午覺。

季白提出要去看一看,畢竟他沒看過他們是如何勞作的,陳白澤沒有意見,反正在哪裏等都是等,他相信時機成熟自然會有人找他們的。

春耕秋收夏耘冬藏,春天是播種的季節,此時的秧苗已經種下去了,他們的工作是要幫助秧苗除草。

田間都會有一些雜草生長,如果不及時除去會阻礙水稻的生長,這樣就會影響水稻的產量,說簡單點就是會吃不飽。

因為要照顧陳白澤他們,周嬸他們來的有些遲了。田間已經有好多人在田間除草了,見到周嬸都很開心的打招呼。

看的出來,這種開心是發自內心的,絲毫不作假。和外麵的爾虞我詐根本不一樣。

周嬸也非常熱情的回應,然後對陳白澤他們解釋道:“我們一個村的,平日裏關係都挺好的,你們真的要看就在這看吧,再往下走就會髒了衣服,還有螞蟥這些東西。”

季白想了一會然後說道:“我能幫忙麽?”

“這”周嬸有些為難,一方麵季白是客人,一方麵周嬸怕季白認不得雜草,要是把秧苗拔了,那來年可就要少了不少產量。

見狀陳白澤說道:“周嬸,我做過,我帶著他一起吧,你放心”

陳白澤這麽說,周嬸有些放心,畢竟剛才陳白澤燒火燒的不錯。而且看陳白澤挽袖子的熟練,周嬸更加放心了。

畢竟對於周嬸來說,陳白澤是能讓他放心的人,因為她在陳白澤身上看到了她兒子的影子。就和陳白澤在她身上看到了陳嫂的影子一樣。

正所謂物有相似,人有相同有這種感覺也是人之常情。

季白不虧是陳白澤的分身,很快便上手了。跟在陳白澤身後有條不紊的拔著草。

在一路雜草拔完之後,季白忽然說:“我想自己拔,可以麽?”

陳白澤一愣,然後哈哈大笑:“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遠處周嬸也喊道:“別拔了,上去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