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農家,陳白澤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情,因為他的父親陳五億就是農家地聖人,當日在那座關前和他一起抵禦大魏地大軍讓陳白澤見識到了農家聖人的強大。
也是那一戰讓拓跋餘想通了一些事情,這才有了之後背叛北莽倒戈相向地事情。
當時陳五億給了陳白澤一顆種子。陳白澤打算將它贈送給這周嬸。
隻是這顆種子極其怪異,周嬸不認識,村裏也沒人認識,更好玩地是,陳白澤也不知道如何種植。
但是絲毫不影響這顆種子地特殊與珍貴,周家嫂子無論如何也不肯收直到陳白澤說了句是送給小寶的,周家嫂子才不好意思的收下。
臨走之前,陳白澤和小寶很認真的聊了一次,小寶很怕生,這點從白天在路上的表現就看出來了,這應該是長時間一個人玩的原因,陳白澤有問過小寶為什麽不去和其他同齡人一起玩,小寶回答是不想去,一個人玩挺好的。
陳白澤很能理解這個感受,因為他從小到大也是如此,在十幾歲結識了鎮上的一些遊手好閑的家夥才好轉一些,不過爺爺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他學壞。
隻是後來陳白澤才知道,之所以不怕他學壞是因為陳白澤作為上古神獸白澤的轉世,凡間的東西根本就無法影響到他的心智。
但是這些是陳白澤走過千山萬水之後才明白的道理了,以前在那個小鎮上覺得李仲意這樣一位皇子居然找自己爺爺學習東西,非常可笑。
現在見識過太多的人,再看到自己的家裏的那些家人,陳白澤才知道自己爺爺的厲害和可怕。
大伯陳九霄是李仲意最信賴的知命境界強者,父親陳五億是農家聖人,大姐雖然不是修行中人但是學富五車,就是當儒家學宮的講學先生也不遑多讓,二姐更不用多說了,那一柄鐵劍霸道無雙。
自己現在也是一品境界的高手了,雖然對於陳白澤的眼界來說不足為奇,但是放在整個人世間乃至修行界也是厲害無比的存在。
修行界多少修行者在知命境以下醉生夢死,一直到生命消逝的那一刻也無法突破自己的境界。
而陳白澤,短短兩三年時間就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成長為一品的武者,這和陳白澤的天分是分不開的。
反觀一葉,薑家旁係子弟,資質其實不低,可就是因為旁係的身份讓他得不到應該有的對待,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在外麵摸爬滾打多少年,最後還不是放棄了肉身轉修神道才勉強爬進了一品的門檻。
一葉這修行期間經曆了多少苦是陳白澤無法想象的,哪裏像陳白澤這般行走的如此順遂,就是看著莫名其妙就成長起來的黃瓷也是經曆了無數的磨難。
想那黃瓷,本是以皇商家的接班人,一輩子隻要不去惹那些達官顯貴保證榮華富貴一輩子。
可惜被這活死人給破壞了,父親流落京都,家族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這個時候誰還要買瓷器。
然後自己被某種不知名的東西經常提醒自己去做某些事情,一開始黃瓷是抗拒的,可是耐不住那東西不時的提醒,再加上黃玄的原因,使得黃瓷對那係統是又愛又怕,深怕這係統一個犯渾,就將黃玄收回。
對於黃瓷來說,這件事情是不能忍受的,也不會允許他發生,黃玄對於黃瓷的意義已經從一開始的仆人變成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對於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黃瓷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不過這次和北莽的對戰之中,黃瓷深刻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尤其是在北莽不要命的進攻大魏聯軍之後,這北莽的全麵進攻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正的不要命的進攻。
不僅是普通的士卒,就連北莽的修行者也不要命的往前衝,一旦打不過就自爆法寶,隻要不傷及肉身,他們是毫無顧忌。
不知道郭奉天擁有什麽魔力將這些修行者也說服的慷慨赴死。
這個事情對大魏聯軍是非常不利的。如果不是‘飛羽’介入戰場,大魏聯軍早就被這不要命的攻勢給全滅了。
‘飛羽’對抗這些不要命的簡直就是天生克製,這些士卒直愣愣的往前衝,對於‘飛羽’來說不比射中固定的靶子來的難多少。
而且‘飛羽’的箭枝做過特殊的處理,一旦射中那些士卒就會瞬間將那些士卒的屍體化作一攤膿水,無法拖走,據說這種草木之毒來自於京城一位農家聖人的手筆。
因為有傷天和,所以隻給‘飛羽’配備,‘飛羽’也秘不示人,隻是在這一戰之中才使用了出來,威力驚人。
“主人,大古那邊的箭手使用的那種特殊箭枝已經滅了我們一萬人馬了,而且那一萬屍首完全無法使用”一位身披金甲的魁梧武者大聲說道。
郭奉天依然站在草原最高的山上看著天空,聽到這話他隻是冷冷的說道:“箭枝是有限的,繼續吧”
即便是冷血如這活死人也覺得有一絲不忍,這完全是拿人命去消耗大古國的箭枝,而且還是毫無意義的消耗,因為誰都不知道那‘飛羽’有多少箭枝,萬一帶足了十萬箭枝,豈不是他們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費了?
郭奉天頭也沒回冷酷的說道:“不重要,全部派出去,等北莽人死光了你們就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
金甲統帥苦笑,計劃什麽計劃,還不就是將活死人一擁而上,可是金甲統帥擔心活死人占不到什麽便宜。
活死人一直是以強悍的肉身和悍不畏死的態度來作戰的,現在‘飛羽’的那種毒箭不知道對活死人有沒有用,沒有郭奉天的指示,金甲統帥不敢派遣哪怕一個活死人前去試探。
萬一那種毒箭對活死人有用,三十萬活死人能留下多久,沒有了活死人,那他這個統帥豈不就是一個空殼了?這件事是他不能容忍的。
他現在越來越不明白郭奉天在想什麽了,但是他現在越來越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了。
他想做那至高無上的統帥,為郭奉天衝鋒陷陣,讓以往那些看不起自己的老夥計們看看,自己也可以成為統帥。也可以征戰天下。
不過他估計那些老夥計都已經死了差不多了。
金甲站在那大坑之上,看著大坑裏奮力往上爬的活死人們輕聲說道:“不急不急,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會站在這片土地上,品嚐最美味的鮮血。”
金甲望向太平關的方向,聽說那拓跋餘也來了,正好,再讓她嚐一嚐自己的厲害。
金甲恐怕不知道,這拓跋餘從那天開始就一直想殺他,已經想了很久很久了。下一次見麵,不是他死,就是拓跋餘死。
此時的拓跋餘非常開心,自從‘飛羽’來了之後,前麵戰事壓力頓時減少了不少,最讓拓跋餘擔心的是那些活死人。
‘飛羽’的毒箭完美的解決了這個問題,而且軍中盛傳的是這次“飛羽”帶來了足足二十萬隻羽箭,隻是不知道藏在何處。
但是有這‘飛羽’在,拓跋餘就生出了許多的希望,現在的拓跋餘看到任何人都是笑著的。
北莽和大魏的戰事很快就落下了帷幕,讓人擔心又揪心的一幕終於出現了。在那北莽內部萬人大坑之中,北莽除了老弱病殘已經一位北莽的公主外一人不剩,全部在這大坑之中。
大坑之中的三十萬活死人已經開始按捺不住自己嗜血的欲望。
在被金甲統帥關了三天之後,金甲統帥親自打開了那道關押著三十萬活死人的牢籠。
三十萬活死人仿佛蝗蟲一般朝著那有血腥味的地方撲了過去。
那裏曾經是北莽和大魏的戰場,現在是他們的狩獵場。
太平關城樓上,拓跋餘、黃瓷、‘飛羽’主帥還有九江王正在眺望遠方。
“已經三天了,還沒來麽?”拓跋餘有些擔心,九江王則是寬慰道:“該來的總會來的,魏王不用太過擔心”
拓跋餘看了九江王一眼,眼神不明:“黃城主,三十萬活死人,我們有把握麽?”
黃瓷自信一笑:“當日百萬活死人圍困金陵,三十萬不過是一麵城牆的事情,當日能擊退,如今自然也能”
說這話的黃瓷內心其實也是很慌的,當時擊退郭奉天有諸多因素,有王霜降,有李凡夫,有那莫名其妙的胖子。
現如今,這邊知命境倒是和當日守城差不多,可黃瓷肯定郭奉天這一次絕對不會像上次一樣半途而廢,這一次的郭奉天明顯已經下定決心讓整個人間陪葬。
如果人間全部變成活死人,修行界就變成了無根之水,不出百年修行界也會被郭奉天占據,這也是當日修行界不同意郭奉天許諾的根本原因。
都是修行了幾百年的老狐狸,怎麽會將自己的未來交給別人。
遠方有探子飛快跑來,站在城牆上的眾人心中全部都是‘咯噔’一下。
來了
果然那探子邊跑邊喊:“活死人來了,活死人來了,三十萬”
聽到這個數字,拓跋餘苦笑,城中還剩不足十萬人馬。其中還有一萬的‘飛羽’當真守得住麽?
九江王默默的握住了拓跋餘的手:“魏王無須擔心,有我”
拓跋餘稍微掙脫了一下,沒有掙脫開,臉色有些微紅。
在場眾人隻當沒看見,黃瓷內心狂罵:“這老不羞的,沒看到這邊還有人麽?要是給我家小玄看到我肯定要將你那隻手給剁了,真是惡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