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這座簡陋的石洞中沉沉睡去,呼吸勻稱,尤其是季白,作為符籙化作的分身和真人還是有不少地區別地,隻是平日裏沒有人很仔細的看過他。
現在地季白臉色紅潤,基本和真人無意,臉上還掛著笑容,應該是做了什麽美夢。
反觀陳白澤就沒這麽舒服了,他地臉上無關扭曲地嚴重,仿佛正在經曆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而陳白澤越痛苦,他額頭上的那顆種子就越妖豔。
那位留守的僧人看到陳白澤如此狀態,心生不忍,不由自主的念了句佛號,剛念出這句佛號,僧人就有些後湖,不該如此的。
思來想去,僧人一狠心,手掌如刀深入口中,將自己的舌頭隔了下來。
鮮血從僧人的口中流出,落到了地麵之上,僧人感覺到了痛苦,卻麵露解脫的神色,隻要這件事情辦成了,他的命,不重要。
昏迷的陳白澤陷入了一個夢中,這個夢和他以往做的所有的夢都不太一樣。
在這個夢裏,陳白澤出現在一片平靜的海麵之上,此時入眼滿是海水,陳白澤感覺有些不太對勁,猛地低頭。
好嘛,自己又變成了那上古神獸白澤的真身。此時的白澤往四周看了看,驟然看見遠方好像有一大片的島嶼。
白澤欣喜若狂,隻要有人就好。有人他就可以知道這裏到底是哪裏了。
白澤遊到岸邊看到那灑滿陽光的金色沙灘以及沙灘上的一個人,陳白澤有些莫名其妙,這人仿佛是專門在這邊等著自己。
陳白澤看了看四周,除了眼前這一人其他沒有任何活物,這人是一個看著非常年輕的少年。而且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在這片沙灘等候的很久很久了。
少年的確在這沙灘上等候了許久許久,從那一天帝師告訴他在這沙灘上等候開始,他就一直在這邊等。
他想過另外一個人的生活,不想在這巴掌大的地方老死。
看到陳白澤出現,少年明白了,是帝師的安排出現了,因為他看到陳白澤的第一眼就知道了這獸不是凡間之獸,
眼前這獸,獅深,龍首,羊角,通體雪白,雖然是從海裏出現可是身上一點水珠都沒有,反而是一身的水汽。
陳白澤輕聲說道:“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聲大如雷,那年輕人被陳白澤這一吼直接吼到了沙灘上。
年輕人木然的看著陳白澤,陳白澤則有些不好意思,怎麽這夢中的人如此脆弱,陳白澤剛想上前扶起他,才記起來自己此時不是人。
隻能等到那年輕人自己慢慢站起來,陳白澤又不死心的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地方真的是沒有人。
於是陳白澤繼續問道:“請問這裏是哪裏”這一次陳白澤的聲音更小了。
或許是有了心理準備,這一次年輕人沒有被陳白澤吼倒,他大聲說道:“這裏是枯木國,我是皇子木子”
這名字十分奇怪,陳白澤嘀咕道,一般國號都有很好的意義,哪有稱自己為枯木的,即便枯木這個有枯木又逢春的寓意但是作為一國之名,顯得有些不太正常。
更不用說這個皇子的名字如此草率,這皇子的名字是宮裏不識字的老太監取得吧,如此通俗易懂。
陳白澤疑惑的看著他,木子以為是自己回答錯了,仔細斟酌了一下然後說道:“這裏是一座海島,你是要去哪?”
說完這句話後木子覺得這個稱呼有些不合適,補充道:“您去哪,我可以帶您去?”既然是在夢中,陳白澤自然是無所謂,這是他在夢中遇見的第一個人,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個人會帶他看一些東西,然後告訴他一些事情,最後讓他做一些選擇。
隻是今日這個人有些不一樣。他好像不知道應該做什麽,於是陳白澤決定引導他一下:“你沒有什麽要帶我去看的?”
木子恍然大悟,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這神獸肯定是帝師安排的來帶我走的,現在應該是看一下自己是不是合適?
木子趕忙在前麵引路,隻是走了兩步木子就停下了腳步然後狐疑的看著水裏,自己的那條鱷龍此時正在水裏裝死。
這是怎麽回事,木子有些不理解,這條鱷龍遇到自己的時候便是氣焰囂張,不管遇到什麽危險,鱷龍從沒有怕過,木子隻見過這鱷龍害怕過兩次,一次是在一個深海,那裏是一片黑暗,黑暗裏有兩個明亮的物件。
鱷龍那一次止步不前,還拚命的拉著木子後退,時候木子才知道那是一種深海巨獸,蘊含上古血脈的那種,讓同樣有不俗血脈的鱷龍都懼怕不已。
第二次就是見到那位帝師,那位帝師已出現,鱷龍就表現得異常乖巧,溫順的像一隻被降服的小貓。
這次是第三次,和前兩次都不一樣,第一次是害怕,第二次是畏懼,這一次則是恐懼。和鱷龍心意相通的木子了解到鱷龍的心思,這樣的情況讓木子也是摸不著頭腦。
那是一種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恐懼,就好像有人懼怕大海,有人害怕天空,有人害怕老鼠,有人害怕鱷龍的這種恐懼不是因為陳白澤有多可怕,就好像老鼠並沒有多可怕,但是就是有人怕的不行。
陳白澤在木子身後朝著那水底看了一眼,嗤笑道:“這是你的戰獸?”木子心中一咯噔,果然什麽都瞞不過眼前這神獸,木子尷尬的點了點頭:“讓您笑話了”
陳白澤說道:“沒什麽好笑話的,他血脈不錯,就是現在境界不高,隻要好好培養,日後應該是一大助力。”
這話,陳白澤說的極其含蓄,這鱷龍血脈的確不錯,但是這魂魄缺了一塊,注定進不了知命境,陳白澤這話隻是場麵話。
可是木子不知道啊,他以為這是神獸對他的誇獎,於是他對自己改命一事愈發有自信了。
木子思考了一下然後決定帶這位神獸前輩前往海島中心,那個曾經是枯木國國度的地方。
之所以說是曾經,是因為帝師打印了木子之後便將枯木國舉國搬移到了另外的島嶼,至於之前那個島嶼的國度,安排他們的國王在這場戰亂中死去就行了。
而那個國度正好是於餘國,堪於國的國王本來安穩的坐在自家的宮殿裏,忽然接到一紙調令,讓他去前線。
這讓於餘國的國王非常疑惑,雖然自己是武將出身,但是這麽當國王這麽多年哪裏打過仗,而且南朝十八國之間的打仗充其量隻能叫摩擦,哪裏比得上和鎮南軍的戰鬥。
即便是疑惑,於餘國的國王還是披上了那件定製了很多年卻沒有穿上的盔甲,握住了自己那柄象征著權利的長劍。
盡管自己那位鍾愛的嬪妃極力阻止,但是他還是去了前線,那位嬪妃一直說此行有危險,然後跟本王扯什麽直覺,你不就是不想本王發現你那點小秘密麽?
於餘國的國王年歲已經很大了,而這位嬪妃年紀尚淺,風華正茂。和自己其中一位皇子走的非常近,可是堪於王不在乎,哪家還沒點糟心事呢?帝王之家尤其需要臉麵,這種事情隻要沒人知道,誰去管。
有人知道又如何,殺掉就行了,殺幾個人自然沒人說了。說了也不怕,就說是敵國派來的奸細,直接殺了。
真正讓於餘王在意的是這麽一句話:眾皇子年幼,如此大王有什麽危險,堪於國怎麽辦?
這個問題於餘王一直在考慮,一直到他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正在百無聊賴的訓練士卒,看到於餘王來了,隻是抬起頭示意了一下,然後便繼續訓練士兵。
仿佛對於那個人來說訓練士卒是一件無聊的事情,但是和自己這位國王打交道是一件更加無聊的事情,相比之下,他還是選擇做那件不那麽無聊的事情。
於餘王身邊的人打算去對那個失禮的家夥教訓一頓,這人他們早就看著不爽了,一個不學無術的家夥現在風頭這麽盛,聽說還得到了大人物的賞識,這讓他們這些在軍中許久的老兵實在是有些氣不過。
若不是他現在戰功顯赫,這家夥早就被海葬了。
此人正是堪餘,或者說是羽嘉子,他用堪餘的身份在這南朝十八國潛伏已久,目的尚不可知。
那位於餘王阻止了手下的貿然,親自走上前去對堪餘熱情的說道:“堪於?”
堪餘點點頭:“見過陛下”於餘王很滿意,這樣的人才能更好的為自己所用,像那些牆頭草肯定是風一吹就搖擺的不行。
這樣的人隻要籠絡到位,他能為你賣命至死。對於這一點,於餘王可是非常有經驗的。
於餘王拍了拍堪餘的肩膀然後誇獎道:“最近幾場仗打的不錯,我在國都都聽到你的好消息了,很好”
堪餘露出了一絲憨厚的笑容,沒有說話,於餘王更加滿意了,就是這樣的有些傻才好控製了。又勉勵了一番後離開了。
於餘王走後,堪餘看向遠方露出了一絲狐疑,那裏有一絲非常熟悉的氣味,可他應該在光陰長河那邊,不應該在這裏啊。
隱藏在大海裏的一雙眼睛驟然睜開,仿佛是得到什麽命令一般朝著枯木國遊了過去。
自有盯著那個存在的人去報給帝師黃裳。這恐怖的存在是順著洋流飄過來的,許是這裏的水溫合適,就在此住了下來,黃裳曾經派人去接觸過,得到的結論是互不侵犯,於是黃裳就專門派人守著四周。
一是為了不讓人打擾到那恐怖的存在,二也是為了看住他,以便隨時向自己匯報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