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消息從金陵城傳出,天下震驚。
李仲意病逝於金陵城,遺詔與遺體由金陵城前城主黃瓷和貼身護衛陳九霄護送回京都。
一時間天下震驚,無數百姓不相信這件事情,開始紛紛向周圍的人打聽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可周圍地也是普通百姓哪裏能知道如此事情地真實性。偶爾聽到一些風言風語也是猜測而已。
總之隨著金陵城的隊伍出發之後,這聲音漸漸地熱鬧了起來,有說是因為南朝十八國地探子刺殺,有說是因為北莽地下黑手,總之說什麽的都有,在這些聲音之中還隱隱約約有一個聲音。
大古國幾位皇子為了爭天下,下手害死了李仲意。
隻是這種聲音很快便泯滅眾人,沒有人會相信這種事,隻是隨著年關將近,李仲意駕崩這件事情被推上了新的高度。
與此同時,許多人都在議論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大古國下一任皇帝陛下究竟是誰。
有人說大皇子,有人說二皇子,有人說三皇子,而且說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據,甚至連幾位皇子小時候的事情都拿出來說。
這也就是在大古國,皇家事即是家事也是國事,這才有這麽多的皇室秘聞傳入民間,倒是讓大古國的臣民大飽耳福。
從金陵到京城路途遙遠,加上一行人刻意放緩腳步,硬生生的將到達的時候拖到了年底。
本來大古國的京城每逢年底都是要張燈結彩的,隻是今年有些不一樣,那些紅的耀眼的綢緞換成了刺眼的白色。
整個大古國的京城都籠罩在一片灰暗之中,大皇子用雙手拄著那柄代表著天子權利的長劍在皇宮的入口處已經站了五天了。
五天來大皇子隻是渴時飲水,其餘時間均是一動不動,目光凝望著那條已經熟悉無比的街道。
沒有人知道大皇子在想什麽,就連一向擅長揣測人心的納蘭清音都對大皇子有些刮目相看,當日聽聞李仲意駕崩的消息,大皇子就急的不行,遺詔和遺體一起運入京城,沒有人敢在半路有任何動作,更何況隨行的還是兩位知命境,這就更讓有想法的人不敢輕易動手。
羽嘉子這一手頗有納蘭清音的陽謀意味。擅長陰謀不代表不會陽謀,羽嘉子就很好的詮釋了這一點。
對於這種事情,納蘭清音就是建議大皇子不要輕舉妄動,且看那詔書上麵寫的是啥。隻要京中的軍隊依然掌握在大皇子手中,就沒什麽好怕的。
“吱呀”仿佛是老舊的木門被一雙粗糙的大手推開,發出令人心顫的聲音,一輛背負著靈柩的馬車緩緩駛入大皇子的眼簾。
“來了”苦等數日的大皇子猛地往前奔去,速度極快,在那靈柩前猛地停下,雙膝跪地,口中高喊:“兒臣接父皇回宮”
寂靜的長街上,隻有大皇子的聲音在回**,飄到了遠方,落入了百姓的耳中。
迎接李仲意遺體的是大皇子李建德,不是二皇子李元德。也不是三皇子李承德。
陳九霄上前一步,手捧著那封天下人都想知道內容的詔書。大皇子立馬起身說道:“先帶父皇回宮”
陳九霄和黃瓷對視一眼,果然不出羽嘉子所料,陳九霄說道:“理當如此”然後陳九霄便隨著大皇子回宮。
至於黃瓷,沒有官身不便進出宮廷。特別是此時時刻。
待車隊走後,黃瓷一個轉身便消失不見,他此行有重大目的。黃瓷的父親還在京城,黃瓷此行就是為了帶他父親走出這權利的漩渦。
黃瓷的父親當日親自護送一批皇瓷來到這京城,之後就再也沒回過家鄉,李仲意知道黃瓷的父親,曾經親自來見過一次這位中年人。
那時候黃瓷父親還不知道眼前和他同齡的這個人就是大古國的皇帝陛下,隻是以為是一個對瓷器了解頗深的富家翁。
之後他就琢磨出餘味來了,畢竟是走南闖北的人,哪裏能一點察覺都沒有,隻是不敢想而已,但是當著中年人聽說自己的兒子做了金陵城的城主,中年人就有點敢想了。
畢竟這酒是越喝越醉,生意是越做越好,人嘛,當然是越走越高。
當了城主就想能不能進京撈個一官半職的,於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位大古國的皇帝陛下,於是自然的就想起了是不是來找自己喝茶聊瓷器的那位。
黃瓷的父親其實是個很有遠見的人,當年為了黃瓷砸金陵讀書,他就在金陵發展了自家的生意,同時讓黃瓷的表哥在金陵暗地裏陪讀。
當琢磨出這些餘味的時候,黃瓷這位老父親就開始了在京中的布局,兒子做到城主這個位置肯定非常不容易,而金陵是軍事重地,特別是當他知道李仲意要巡視天下的時候,他便有些擔心黃瓷。
這還是在他不知道黃瓷兩度前往鎮北,不然他要更擔心。
當那位大皇子的幕僚站在他麵前的時候,黃瓷的父親有些哭笑不得,什麽時候自己一個皇商能得到如此待遇了,先是大古國皇帝前來,現在又是大皇子的首席幕僚,這位年輕人黃瓷的父親聽說過,乃是那位郭奉天的最得意的弟子,智力超群,郭奉天死後的北莽就是被他聯合三皇子給剿滅的。
隻是不知道為何他現在在為大皇子效力。
這不禁讓人懷疑三皇子和大皇子已經站在一條線上來對付二皇子。
若說這三位皇子不爭皇位,黃瓷的父親是絕對不信的,這常人家一份家產都要爭得你死我活,親兄弟甚至老死不相往來的,更何況是皇位。
京城之中暗流湧動,黃瓷的父親隻是一介皇商,所以當納蘭清音笑著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認命的跟著他走,一絲一毫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黃瓷在京城找了好幾個家族所在的地方都沒有發現父親的蹤跡,驟然間他看見自己鋪子門口有個讀書人。
這個人黃瓷不陌生,當日他孤身入鎮北,將鎮北整個騙的團團轉,最後還抽身離開,黃瓷笑道:“納蘭先生別來無恙,鎮北一別不想在京城又遇見了,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納蘭清音也笑道:“黃城主如果殺氣不那麽重的話,我還是很願意和黃城主聊聊您父親的事情”
果然,黃瓷心中暗想,自己的父親是被這納蘭清音軟禁了。黃瓷立馬笑容堆滿臉上:“納蘭先生說笑了,我哪裏敢有殺氣啊,誰不知道納蘭先生是非常受人尊敬的,納蘭先生,我父親?”
納蘭清音輕笑了一聲,然後說道:“黃城主也不是剛出書房門的愣頭青了,自然應該知道我要什麽?我們就不兜圈子了可好?”
黃瓷幹笑道:“這我還真不知道,難道納蘭清音想讓我給你介紹個姑娘?這可是京城啊,我不熟啊,要是在金陵,別說一個姑娘,就是十個我也給納蘭清音找過來。要不納蘭先生你和我回金陵,我帶你找個?”
自顧自說了一大通的黃瓷看著納蘭清音始終微笑的臉色頓時沒有了興致,黃瓷截斷話頭:“詔書不在我這邊,你應該知道”
納蘭清音搖頭:“我不要詔書,我隻需要知道詔書裏麵說的是誰就行了”
黃瓷也笑道:“這可不太好,我說了,你不還我父親怎麽辦?這裏可是納蘭先生你的地盤。”
或許是覺得黃瓷說的有道理,或許是相信黃瓷的人品,總之納蘭清音說了一個地方然後說道:“讓你的那位知命境的姑娘前去看一看”
黃瓷也是這麽做的,當收到黃玄確定的消息的時候,黃瓷有些激動,他沒想到如此順利,至於詔書的內容,不重要。
聽聞黃瓷所說的詔書內容,納蘭清音久久不能平靜,許久許久之後,納蘭清音問出了一個以後很多人都想問的問題:“你們這樣做良心過得去麽?”
黃瓷用右手摸著自己的心髒位置,然後很誠懇的說:“過得去呀”
納蘭清音不再和黃瓷廢話,他得趕緊回去阻止大皇子打開詔書,如果黃瓷所說的是真的,那這詔書掀起來的就不是一般的風浪,那是腥風血雨,大古國會因此分崩離析,那他來此的意義何在?
大皇子將陳九霄和李仲意的遺體迎進了皇宮,大皇子走在前麵小聲說道:“大伯,父皇是怎麽死的?”長廊裏隻有兩人,身邊一個宦官都沒有。
陳九霄歎了口氣,這種問題他已經不想再回答了,隻是大皇子也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權利,至於之後他們如何和白澤相處,那是他們年輕人的事情了。
如實想告之後陳九霄鬆了一口氣,現在隻有四皇子不知道真相,陳九霄將詔書遞給大皇子:“殿下,這是詔書,你可以選擇打開或者不打開”
大皇子激動的接過那詔書,非常想打開看一看這上麵寫的是誰的名字。
如果是自己的名字,那萬事皆定,如果是二皇子的名字,那免不了一番腥風血雨。
二皇子前往金陵這件事大皇子是知道的,現如今,金陵方麵將這選擇權交給大皇子,這就讓大皇子有些棘手。
大皇子握著遺詔有些茫然,忽然間大皇子身上冒出一絲細小的黃氣衝入了這道遺詔之中。
眼前這一幕看的兩人是麵麵相覷,這是什麽情況。
一個貴為皇子,一個是知命境,但是對於皇家氣運這種事情還真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