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主府上空有劍光閃過,一百多名劍修腳踩飛劍就這麽停在了金陵城的上空。
此時已經過了子時,金陵城已經宵禁,所以沒有百姓看到這一幕,隻有守夜的士卒。
“蒼藍劍宗宗主蒼海攜門下弟子拜訪金陵城”蒼藍劍宗地宗主這一句話用上了師門秘法,不僅僅是金陵城內聽得見,就連金陵城外百十餘裏隻要有人都能聽見這句話。
那些已經入睡地百姓紛紛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天空漂浮的劍修,指指點點。金陵城地百姓自古便有一種與生俱來地氣質,作為亙古不變地陪都,金陵城的百姓身上那種不服的氣質此時表現的淋漓盡致。
“劍修了不起啊,金陵城上空不得飛行不知道啊,有沒有人管,沒人管我去城主府門口敲鼓了啊”在一處陋巷之中,有一位讀書人站在巷子裏對著天上的劍修破口大罵。
那位蒼海宗主冷笑,一介螻蟻也敢對著自己大呼小叫,於是蒼海說道:“聒噪”身後早有有眼力見的弟子出手,一出手便是一記劍光,看著樣子是要致人於死地。
那位讀書人手中拿著聖賢書,巋然不動,隻等那劍光臨身化作星光,消散在空中,那讀書人繼續罵道:“賊子居然敢在金陵出手傷人,罪加一等”
那位出手的弟子臉色鐵青,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一位一品劍修出手擊殺一位普通人居然無功而返。他立馬請求道:“請宗主允許前往斬殺此獠”
蒼海略一沉思:“算了,辦事要緊,事情辦完再說”
其實蒼海心裏也沒底,聽說金陵城有儒家聖人坐鎮,想來應該是那位聖人出手了,既然如此,就沒有必要平白無故得罪一位聖人。
今日此來是問罪金陵城,蒼海還沒自大到和整個修行界為敵。
無人回答。
蒼海大笑:“金陵城無故關押我門派弟子,現在我來要人,金陵城為何沒有人出來應答,難道金陵城就是如此行事?有膽做沒膽認?”
繼續無人應答。
蒼海有一絲尷尬,他本想金陵城有人出來,最好是那位知命境的城主出來,他好以劍修壓他一頭,可現在沒人應答,就完全超出他的預期。
城主府裏,黃瓷和羽嘉子正在喝茶,聽到外麵的聲音,黃瓷笑道:“你猜這位蒼海宗主還能沉得住氣多久?”
羽嘉子撥弄著茶杯:“他們不足為慮,隻是那件事情你怎麽處理”
羽嘉子說的那件事是一位守城士卒拖著一具無頭豹子的屍體來到城主府前,敲響了那個“無事鼓”
‘無事鼓’是黃瓷的主意,他在城主府外設立‘無事鼓’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金陵城任何有冤情的人能得到一個公正審判的機會。
同時黃瓷還規定,任何人不得阻攔有人敲鼓,一旦發現有任何人阻攔,不問緣由,全部下獄,有官身的剝除官身,有軍部背景的開除軍籍,有君子賢人等頭銜的,由金陵城城主上書京都,剝除頭銜。
這懲罰不可為不重,所以‘無事鼓’設立至今沒有任何人阻攔過,同時‘無事鼓’也沒響起過。
可是今夜‘無事鼓’響了,黃瓷不敢去看那士卒質問的眼神,隻得躲在城主府裏。
羽嘉子問起,黃瓷歎了口氣:“如何解決?此事本來我們金陵城就有錯在先,連一個小姑娘都護不住”說道這裏黃瓷猛地站起身來,言語有些激烈:“這事,你有沒有參與?”
羽嘉子搖了搖頭:“我不至於用一個小姑娘做引子,這事我沒插手”
黃瓷頓時鬆了口氣,此事如果是羽嘉子的謀劃,那就真的太對不起那個小姑娘了。
隻是此事如何處理,黃瓷頗為頭疼,剛才手下來報,有位老獵戶進城了。正一步一步的朝著城主府走來。
想比之下,這位老獵戶和軍卒何意才是黃瓷為難的地方,天空飄著的那些劍修反而不那麽重要了。
思慮再三,黃瓷還是決定出去見一見那位何意。
“幫我攔一下,我現在還不想見那位蒼海宗主”黃瓷說道,羽嘉子點了點頭:“去吧, 我去”
兩人兵分兩路,金陵城忽然響起一陣龍吟,一條長著翅膀的巨龍從城主府飛出,直撲向那一堆聚在一起的劍修。
羽嘉子站立巨龍之上,一手附後。一手放在胸前,乘龍禦風,好不瀟灑。
在巨龍的陰影下,黃瓷邁步走出城主府,一步一步走到何意的麵前,看著何意腳邊放著的無頭屍體沉聲道:“是我的錯”
何意看著這位比自己還年輕的城主,沉聲說道:“請城主還她一個公道”
‘公道’黃瓷看著何意認真的臉龐,這世間有公道麽?
這世間當然有公道,不管這世間有沒有公道,至少金陵城有,至少在黃瓷管理之下的金陵城有此公道。
黃瓷扶起跪倒在地上的兩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公道我會給她”
何意搖了搖頭:“我要親手為她討回公道。否則”何意沒有說出否則什麽,但是黃瓷明白,如果無法親手討回公道,那就死去不再見這沒有公道的世界。
黃瓷點了點頭,說了句好,然後看著天上。
天上有劍仙,劍仙之前有巨龍,巨龍之上有人開口道:“金陵城上空不得飛行”
那對劍修中有人嗤笑道:“我等劍修,腳踩飛劍行遍世界,沒聽說過有什麽地方不能飛的,你金陵城有什麽特殊的?”
羽嘉子微笑:“沒聽說過隻能說明你見識少,現在我就告訴你金陵城不允許飛行,還不快快下來”
那之前搭話的弟子繼續笑道:“你不是也在天上麽?”
羽嘉子嗬嗬一笑,腳下巨龍猛地消失不見,羽嘉子身形猛地下墜,和羽嘉子一起下墜的還有剛才那位說話的弟子。
速度之快超出了蒼海的想象,這速度居然比飛劍還快。好在蒼海也是一位知命境,他果斷出手,追隨而去。
情報有誤,金陵城有兩名知命境。之前隻聽說金陵城的城主是知命境,沒聽說這位以‘陰謀’著稱的羽嘉子也是知命境。
那位被羽嘉子牽扯的蒼藍劍宗弟子早已是肝膽俱裂,他們本就漂浮的不高,從空中到地麵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就在這一眨眼裏,他已經被羽嘉子深深的砸入地麵生死不知。
蒼海隨即落下,看了一眼在坑中的弟子反問道:“金陵城行事如此霸道?”
羽嘉子笑道:“不是霸道,而是守規矩,比如說此時,你站在地上,我就不會對你出手,至於你那些弟子們”
說完這句話羽嘉子朝天上看了一眼:“給你們三個呼吸的時間”
羽嘉子說完這句話三個呼吸就過了,天上漂浮的劍修沒有一人有所動作。羽嘉子歎了口氣:“有些人啊,你和他好好說話,他就以為你好說話”
天空忽然暗了下來,剛才那消失不見的巨龍忽然出現在那群劍修的頭頂,兩個翅膀猛地扇了起來,那些入了一品在天上肆意飛行的劍修此時紛紛站立不穩,就好像那風有什麽力量一般將這些劍修紛紛吹落人間。
看著天空那一道道暗淡的劍光,蒼海諾有所思:“是罡風?”
羽嘉子笑道:“蒼海宗主見多識廣,佩服佩服”
蒼海臉色不變,胸中如翻江倒海,自己這次真的是被坑慘了,怎麽會無緣無故的來金陵城找事,明知道這金陵城是作為陪都的存在。
怎麽可能這麽簡單,蒼海此時心中在複盤,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難道是自己蒼藍劍宗發展太快被修行界其他門派惦記上了?
一直說道最後,蒼海都不覺得是自己門派疏於管教出現了敗類。
一位老獵戶走到了城主府前,那裏有一張大鼓。有人告訴他有冤情可以敲那個鼓。
“咚咚咚”一陣陣鼓聲在金陵城響起來,這是金陵城自設立無事鼓以來第二次響。也是今夜的第二次。
黃瓷心中一咯噔,來了,如果說麵對何意黃瓷是慚愧自己這個城主沒有做好,那麵對這老人,黃瓷就是無地自容。
老獵戶敲完鼓就靜靜的站在這邊,等。
他也不知道在等什麽,等那位在民間聲評極好的黃城主?還是等那個凶徒一劍斬落自己的頭顱,老獵戶不知道。
活了這麽多年,老獵戶其實活的很通透,但是今夜他隻知道一件事,要麽自己死,要麽殺害自己孫女的凶手死。
黃瓷還是走了出來,沒等老獵戶說話,黃瓷‘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是我的錯,沒有守護好我金陵城的子民”
老獵戶這時候還是抱有一絲幻想的,可是看到這位城主大人在他麵前跪下,以及身後那具被何意背著出來的無頭豹屍,老獵戶感覺氣血上湧,一陣頭暈,搖搖晃晃,黃瓷連忙起身扶住。
老獵戶撇開黃瓷跑到那具豹屍麵前撫摸著已經冰冷的屍體,老獵戶眼神渾濁,卻沒有一絲淚痕。
老獵戶轉身對黃瓷跪下:“小老兒請城主大人允許我手刃凶手”
黃瓷頗為為難,如果讓他出麵,自然是可以,隻是這老獵戶就是普通人,論品階連九品的學徒都算不上,如何去對付一位一品的劍修。
黃瓷沉聲道:“此時我肯定給您一個交代”
老獵戶堅定的搖了搖頭:“請城主大人不要插手,我來”
“我也來”何意跨上一步,老獵戶看著這個年輕人,點了點頭:“那我們來”何意那位兄弟吐了口吐沫在手心:“那算我一個,還沒和神仙老爺打過架呢”
兩個六品加一個九品對付一個一品劍修。這仗怎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