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都有一個定論,那就是修行境界這種事情不可跨越,比如七品和六品,四品和三品,二品和一品,知命和洞玄。
誠然有一些天才會在一品以下的時候能跨境挑戰,但那是天才不是普通人,軍卒何意和老獵戶很明顯不是這樣的天才。
何意和蔣武本來就是小村子裏出來地,之前沒有學習過什麽武藝,正巧遇上這次天下大亂這才提升了體質,又倒了金陵城,磕磕碰碰之下才到了六品。而那老獵戶就更加不堪了,年輕時就一直打獵落下一身地老傷,現如今恐怕連一個九品的武者學徒都打不過。
這樣地三個人去對付那一品地修行者,還是劍修?
隻有傻子才會答應這種事情。
“好我答應你們了”黃瓷斬釘截鐵地說道,完全忘記了兩者之間實力的差距,好像這在黃瓷來看,都不是事。
何意和老獵戶臉上沒有任何欣喜的表情,隻有一種名為了卻心願的感覺。
“看來談完了?”蒼海的聲音適時響起,此時的蒼海心中一萬隻名為羊駝的神獸在奔騰,自己這是犯的哪門子抽,好好的宗門不經營非要來金陵城作死,還要昭告天下一般。
現在蒼海有些後悔在山上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一門一品以上劍修全部出動,山上全看見了,不日就將傳遍修行界。
在山下,蒼海也是非常高調,作為知命境的劍修他有實力也有資本高調和驕傲。
可是他的驕傲用錯了地方,這裏是金陵城,是大古國名列前茅驕傲的城池,在金陵城,不允許有任何人比他更驕傲,即便你是知命境的劍修。
此時蒼海隻想將這件事情圓過去,如果金陵城就此放人,自己立馬帶領弟子回山,可是如果金陵城不放人,這件事情就難辦了。
一個宗門有時候臉麵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東西。
現在的蒼海比所有人都著急知道金陵城的打算,看著身後那些被羽嘉子弄下來的弟子,蒼海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些就是蒼藍劍宗的希望?
黃瓷走上前去說道:“事情你都了解了?”蒼海聽到黃瓷這麽說有些心虛他知道他的那位門人肯定是說謊了,可是他覺得沒有必要去拆穿他,所以才會前來金陵,現在黃瓷問,他隻能硬著頭皮說知道了。
黃瓷看著他的神色說道:“不,你不知道,那就讓我來告訴你發生了什麽”黃瓷正色說道:“在我大古,在我金陵,一向是與山上井水不犯河水,近日山上解禁,你門下弟子在我金陵城遊玩,卻在金陵城內莫名對一個小姑娘胡亂冠以罪名,待我金陵守衛前去製止後,他居然殺心不死,跟出金陵行凶,更是割下頭顱,我金陵的律法是,殺人者死”
蒼海終於知道事情的原委,他此時恨不得將那個弟子千刀萬剮,但是此時他不能,他隻能說道:“你剛才說人?”然後蒼海一指已經成為一具屍體的豹子:“那也叫人?”
滿場寂靜,金陵城主府門口的廣場上寂靜的連呼吸都能聽見,天氣忽然降了溫度,本來就很冷的天頓時更加冷了。
黃瓷深吸一口氣,壓製住自己內心的怒火輕聲說道:“你覺得她不是人?”
蒼海很果斷的搖了搖頭,口中說道:“不是”
她的確不是人,可這並不是那位蒼藍劍宗弟子隨意行凶的理由。
“那你待如何”黃瓷反問,蒼海早就等著黃瓷說這句話,他立馬說道:“放了我門人弟子,我給她家人一些補償,此事到此為止”
蒼海此言一出,黃瓷忽然哈哈大笑:“你就是這麽教導門人的?”
蒼海臉色未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我怎麽教導門人和黃城主無關,黃城主隻需要放人就好了”
黃瓷冷笑:“你在教我做事?”感覺到黃瓷的絲毫不讓步,蒼海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人也是一位知命境,可是劍修的驕傲讓蒼海做了今晚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蒼海冷聲說道:“隻要將我弟子放了,什麽都好商量,否則,黃城主,我不信你能護住他們一輩子”
早就聽說修行者不把人間當回事,現在黃瓷總算是見識到了,他努力壓製著已經快要壓製不住的怒火沉聲說道:“商量個屁,不服就打”
蒼海從沒見過比他囂張山下人,即便這人是個知命境。
因為修行界還有種隱形的定律,山上修行者比山下人更厲害,因為修行一事耗費巨大,正是修行界所謂的“財侶法地”
錢財一事,山上山下都通用,有錢才能買包子,有錢才能買好的法器,蒼藍劍宗為何發展如此迅速,就是因為蒼藍劍宗是練劍出身,積攢了不少的山上神仙錢,也就是元晶。
侶的範圍就有些廣泛了,包括父母長輩,兒時玩伴,其實戰獸山莊的戰獸也屬於侶這一範疇。
法就更好理解了,功法這些適合自己的,修行界常有野修為了爭奪一份功法打生打死,這就不如名門大派,他們自然會挑選適合他們功法的弟子,可以說入一個門派的弟子他們就是先天適合這個門派的功法, 不然也不會收他們。
地的意思就是修行之處,有些地方靈氣充沛,有些地方靈氣枯竭就不適合修行,每個地方靈氣屬性不一樣,也就適合不同體質,不同功法的人修行。
而山下呢?山下皆野修。這句話不知道是誰傳入修行界的。
山下的知命境少之又少,如果不是這次天下大亂,靈氣聚散,哪裏會有這麽多知命境的存在。
大古國境內所有知命境都歸大古國統領,這也導致山上那些神仙行走世間橫行無忌。
現在不一樣了,亂世一開,李仲意有意無意放任人世間的修行者,這些修行者開始散布在大古國各個角落,那些修行者如果還想肆無忌憚的話,就得有陰溝裏翻船的覺悟。
就比如此時,蒼海錯愕的看著黃瓷:“你確定?”
在蒼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這女子雙手升騰起火焰,死死的盯著他,仿佛隻要他一個動作,那女子就會將這明顯不是凡間的火焰砸在他的身上。
蒼海咽了口水,常年與鑄劍打交道的蒼海自然知道這是什麽火焰,他狐疑的說道:“三昧真火?”
黃瓷根本不屑回答蒼海這問題,什麽三昧真火,黃瓷隻知道這火威力極大,還沒遇上能抵抗的。
蒼海此時後悔萬分,看來今晚是無法善了了,是要宗門麵子還是自己的前途,這讓蒼海很難抉擇。
蒼海正了正神色,然後說道:“此事現在黃城主看如何處理?”
黃瓷冷笑:“不是說了,打啊,不過不是我兩打, 是他們和你那位門人打?”
蒼海一愣,然後問了今晚第二遍的:“你確定?”他實在無法想象幾個凡人如何和自己的弟子打。
黃瓷不悅的說:“你就說打不打吧,打贏了,你帶你的弟子們走,打輸了,留下你弟子的頭顱以及那個小姑娘的頭顱”
蒼海狐疑的看著黃瓷,試探性的問:“黃城主沒有喝醉?”黃瓷根本不想回答這話,轉身走向老獵戶和何意兩人。
劍修畢竟是劍修,蒼海豪氣幹雲:“好,這仗我接了”他轉身走回自己的地方,然後對著那位弟子將這件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說道:“下手不要太狠,教訓一下就行了,金陵城現在有些問題。”
蒼海沒有說出什麽問題,但是能讓一位知命境劍修說出有問題這三個字,說明金陵城不簡單,這位弟子也不是什麽蠢人,他立馬說道:“我明白”
他走到廣場上,將那豹女的頭顱往廣場上一扔:“先還你們”
老獵戶趕忙跑上前抱著那豹女的頭顱撫摸著已經冰凍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何意慢慢走上前去將那老獵戶拉了回來,幫助老獵戶將這豹女的頭顱給放到了屍身上麵。
黃瓷歎了口氣,指尖生出一道金光,順著豹女頭顱的血線走了一圈,那血線便有些看不清了,這一指居然就讓這傷口愈合了。
老獵戶立馬跪下說道:“多謝黃城主大恩大德”黃瓷趕忙將老人扶起:“我答應了你們,你們可以找他們報仇,但是實力是個問題,你們有什麽想法”
老獵戶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盒子,非常精致,不像是老獵戶能拿出來的東西,老獵戶打開盒子,一股異香傳了出來,老獵戶說道:“這是仙丹,是我家先祖傳下來的,是山上的東西,本來是給我孫女當嫁妝的,現在用不到了,吃了這個仙丹可以白日飛升”
黃瓷將這盒子拿了過來,裏麵是一顆非常小的藥丸,整體呈金色,異香撲鼻,像極了傳說中的金丹,這東西黃瓷不認識
這就是山下人不如修行者的地方了,修行者有很多的手段可以提升戰鬥了,可以保命,但是山下人不行,人世間沒有那麽多的天材地寶供他們使用,也沒有那麽多的門派可以製作這些東西。
這些就導致山下人就算拿到了某些山上的東西也無法使用。
另一旁的蒼海簡直就要崩潰了,他的劍心在今晚收到了極大的打擊,先是一城不知道有多少知命境,然後就是那個女子居然擁有傳說中的三昧真火,再然後這個普通人的老獵戶居然拿出了修行界好久不見的化形丹。
這化形丹可是好東西,專門供修行的異獸化形所用,簡單的說就是能讓動物變成人,珍貴異常,而這化形丹修行者也同樣可以服用,隻是功效不一樣。
修行者一旦服用這化形丹就會功力大增,可能連續跨越好幾個等級。
老獵戶說道:“我將這顆丹藥贈送給這位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