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姓文的武將說過這麽一句話:“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惟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

講的是舍身取義,而同時儒家聖人又有這麽一句話:誌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生以成仁。

三藏大師所說地辦法和這有異曲同工之效,已經變成少年地光目聽完三藏大師說的辦法,沉默不語。

死一人可救千萬人,那這人該不該死?

各家都有答案,佛家地答案光目很早就知道。

在十萬大山這個禁地之中還有好幾處禁地,其中最出名地要數一座城池,這座城池不是固定在某一個地方,而是在十萬大山任意一個地方都能看見。

這座城叫“象爻城”

當年陳白澤一行從桃花鎮前往金陵城路上就遇到過一座城,名為“象爻城”。

這兩座城本質上是一座城,陳白澤等人遇上地不過是這座城在人世間的投影,這才有了那位九娘和陳北風的那番話。

在陳白澤一行決定離開小青山的時候,這座城悄然而至,出現在古每鎮和十萬大山的中間。

城門大開,等著客人進城。隻是客人不想進城。

陳白澤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感覺到深深的惡意,這是在逗自己玩呢?摸了摸懷中那個臨行之前陳北風讓自己帶著的通關文牒,陳白澤感覺自己的二姐才是操縱一切的人。

不然如何解釋他一路走來的遭遇。

一葉感覺到這座好像剛搬過來不久的城池裏非常的危險,他疑惑地問道:

“白澤,這城池你是不是知道?”

何止是知道,簡直是知道啊,當年還將小燕雪留在了那裏,現在想來真是一陣後怕,難道那小燕雪是在十萬大山中修行的?

對於 這座城,陳白澤記憶不算太深,畢竟很多內幕他不知道,他隻是好奇為什麽這座城會出現在這裏以及入了一品之後,他知道這座城不簡單。

剛出虎口又入狼窩?陳白澤現在就是這個想法。於是陳白澤非常果斷的說:“走,我們繞過去”

並沒有眾人擔心的城池跟隨者陳白澤一行走,在陳白澤一行繞過去之後那座城池還是聳立在這邊,一動不動。

陳白澤一行鬆了口氣,連忙往古每鎮跑去。畢竟還是有段路程的。

那個山穀裏在陳白澤他們走後就有一棵常年青綠的鬆樹猛地站了起來,就仿佛一個人一樣,那綿延地下深處的根須全部變成幾寸附在根部,鬆樹上麵忽然睜開了眼,悄然走到一個正在喝水的動物麵前,樹枝一揮就將那動物打暈了,然後用樹枝卷起掉在樹上。

不一會那動物就開始幹癟起來,鬆樹仿佛不急著將那動物吸幹,他那張碩大的嘴嘀咕道:“該死的,待著這麽久,害得我一動不敢動,要不是估計你姐,我早就把你們吃了,話說這位真的是少主?弱的可以啊”

要是陳白澤知道他們在這待的三個月每時每刻都在一顆會吃動物的鬆樹注視下,估計他們以後都不敢去森林了。

那座‘象爻城’裏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癱坐在貴妃榻上,手中拎著一隻琉璃做的酒壺,酒壺中的葡萄酒搖曳生輝。

婦人喝了一口酒,有些不開心:“這來了也不來姐姐這邊坐坐,一點禮貌都不動,真不愧是你的弟弟啊,陳北風,你居然當了少主的姐姐,莫不是我妖族哪位大能的安排?”

婦人腦中快速運轉,在想是哪位大能能安排少主,無數名字閃過又被她一一排除,最終婦人放棄了,她傳承的記憶根本就無法知曉那些大能的存在。

守在村口的光目看見陳白澤一行回來,滿目欣喜,這是他這麽多天來最開心的事情了,那天三藏和他說了那個辦法之後他就一直在難過。他始終無法和水草開口,自己要去做的事情。

看到陳白澤一行回來,光目趕忙衝了上去,抱著了陳白澤,將陳白澤勒的有些喘不過氣,陳白澤拍著光目說道:“別這麽用力,雖然你長的很清秀,但是我不好男風”

光目趕忙推開他,有些不好意思:“你們終於回來了”

陳白澤一行回到村子看到的是滿臉疲憊的三藏。光目大吃一驚,早上還不這樣,三藏大師看到陳白澤等人回來,欣慰一笑,沒有解釋什麽,他們還太弱小,無法幫助他。

三藏法師說道:“我還能撐三年,三年之後,你們必須帶著經書回來,否則這裏的妖族將會突破封印,衝過八百裏黃沙,將那草原變成不毛之地,淌過光陰長河,最後將我大古國夷為平地。”

作為妖族少主,陳白澤絲毫不懷疑三藏大師說的話,十萬大山,每一座山都封印了一隻曾經的知命境,十萬隻知命境的妖族,誰來抵擋,誰又能抵擋?

修行界?還是大古國,都不行,現在這十萬隻知命境妖族在封印下日漸削弱,恐怕現在連四五品都沒有,可一旦封印消失,他們就會瞬間恢複實力,到時候,這個世界就要變成妖族的天下。

這自然也是妖族天庭回歸的手段之一。

現在的三藏大師可以憑借強悍無比的修為對抗這些妖族的分身,延緩封印的衰退,隻是時間不長了。

“什麽經書?”陳白澤納悶,哪裏來的經書?

三藏大師解釋道:“傳聞在極西之地有佛陀的世界,那裏有普度世人的經書,年輕時候我尋找過一次,然後就遇到了你,這次來本來也是來尋找經書的,隻是沒想到這裏的妖族提前暴動了。”

陳白澤這才明白為什麽當日在桃花鎮,三藏大師極力邀請光目西行,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隻是現在難道憑借光目去尋找經書麽?

答案是肯定的,不同的是之前是光目一人,現在應該要帶上陳白澤他們了。

一葉一咬牙說道:“白澤,我和杏兒就不去了,我想跟著三藏法師修行”

場麵一時有些寂靜,陳白澤咧開嘴笑道:“你總算說出來了,我一直覺得你有心事,就是不知道是什麽,想開了?”

一葉點了點頭:“之前覺得我是道家的弟子,轉投佛家不合適,想了好幾個月了,我才想通,道家佛家有什麽關係呢?對於我來說,和杏兒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陳白澤頓時鬆了口氣,來了這古每鎮之後,特別是見了三藏法師,一葉就心事重重,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除了一葉自己。

現在一葉主動提出和三藏法師修行,當然是最好的結局。

三藏法師笑道:“那就隨貧僧一起研習佛法”話音剛落一葉頭上就出現了一個光環,忽明忽暗,細如發絲,不細看還真的看不清。

一葉大喜,這叫功德環,乃是神道大進的象征,沒想到自己剛說隨著三藏法師修行就能邁出這麽一大步。

在場眾人也為一葉高興,興奮之餘他們還是商量起了重要的事情,那個傳說的西方極樂世界在哪裏。

當年三藏法師都沒有真正到過那裏,隻是聽聞有這個地方,不過三藏法師肯定這地方是存在的。

隻需要向西走,順著自己的心意,就能達到。

向西走麽?陳白澤看著那十萬大山心有餘悸,還得再走一遍?早知道直接讓光目去找自己多好。

三藏法師又說了一個和沈麟兒有關的事情:“沈姑娘的封印暫時是解不了了,目前隻能維持三品境界,但是沈姑娘可以繼續修行,我估計這個封印得等到沈姑娘入了知命境的時候才會自行解封”

對於此事,沈麟兒倒是看得有些開,來之前是三品,現在還是三品,有沒有這封印沒差,所以沈麟兒已經將這封印拋之腦後,至於知命境,順其自然吧。

最後的事情來了,光目不知道如何和水草說這件事情。

光目和水草兩人相處時日很長,已經到了無法分別的地步,現在光目要遠行,不知歸期,辭別之語無法說出口。

光目獨自一人走到水草麵前,水草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上的那雙鞋子,以及光目腳上的鞋子,那是一雙僧鞋。

光目來這邊之後就將那一身和尚裝扮收了起來,這些年長得也高了,鞋子也穿不上了,這雙鞋是新的。

光目伸手捧著水草的臉龐抬起頭來一字一句的說:“有些事情我必須去做”水草一句話不說,隻是睜著眼睛看著光目。眼神中滿是哀傷。

光目有一絲不忍,這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天下關我屁事,光目將腦中這年頭甩去,對著水草繼續說道:“不論成敗,三年之內我肯定回來”

水草終於開口:“如果你不回來呢?”

光目說不出口,如果三年之後他回不來,那從此就是陰陽相隔了。光目堅定的說:“沒有如果,三年之後我肯定回來”

目送陳白澤、沈麟兒、光目以及那匹玄狼前往十萬大山,水草終於流下了眼淚,一旁的杏兒安慰道:“他們會回來的”

水草搖了搖頭,她有一種感覺,光目這一去,兩人從此以後將不會再見。

重新站在這座‘象爻城’前麵,陳白澤恍如隔世,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肯定不進去,現在卻發現除了這座城,他們無法通過任何手段進入十萬大山,再遠都不行。

陳白澤無奈的掏出通關文牒遞了上去:“你看我這能用麽?”

守城的兩隻犬說道:“你可以,你身後那隻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