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意去世之後的第二年,秦王李元德沒有回京城,隨口找了個所有人都一眼拆穿的理由。

攝政王和秦王之間地火氣愈發濃烈,而攝政王在朝野地聲譽因為蘇將軍踏平了更多的山頭而一發不可收拾。反而那秦王一直沒有什麽動作,這讓很多秦王一脈地官員心裏打鼓,一些意誌不堅定地已經開始打算轉投攝政王了。

攝政王此時十分難受,這一年他做了很多事情,六部他收攏了大半,隻剩下禮部和工部兩個部門持觀望態度,其餘四部皆在掌握,尤其是兵部,大古國地幾隻雄兵都表明了立場。

鎮南軍非常堅定的站在了攝政王這邊,鎮東軍則是兩不相幫,不管誰做皇帝鎮東軍都不關心,他們隻關心軍備能不能按時到達,那關係著鎮東軍將士的性命。

新的鎮南軍在四皇子李明德這一年的努力下,漸漸有了雛形。

飛羽軍早就是攝政王這一脈的靠山了,虎豹騎也在攝政王的努力之下漸漸向攝政王靠攏。

攝政王第二個攻下的是吏部,官員考核盡在其中,掌握吏部等於掌握了朝官的升遷之路。

第三個是刑部,不聽話?先關幾天。

第四個才是戶部,作為大古國掌管銀錢的部門,李建德不是很看重,這錢又不是戶部的,你隻是掌管銀錢罷了。

至於禮部和工部,攝政王更是無所謂了,禮部掌典禮事務與學校、科舉之事。考吉、嘉、軍、賓、凶五禮之用,工部管理全國工程事務的機關。職掌土木興建之製,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寢供億之典。凡全國之土木、水利工程,機器製造工程(包括軍器、軍火、軍用器物等),礦冶、紡織等官辦工業無不綜理,並主管一部分金融貨幣和統一度量衡。

這兩個部門對於他和秦王爭奪王位沒有太大的用途,時間有限,攝政王走過幾趟沒有結果之後便不再過問。

攝政王現在很慌,盡管朝野上下他已經有這麽大的勢力,但秦王一點沒有動作這讓攝政王很是難受、

最可怕的不是對手多強,而是對手什麽動作都沒有,就等著最後致命一擊。攝政王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自己是哪一點做的能讓秦王有這樣的機會。

為此,他已經往納蘭清音這邊跑了不下十趟了,每次來納蘭清音都隻說兩個字“不急”這讓李建德非常著急。

就連趕馬車的馬夫都看出不對勁了,這王爺以前每次來都心滿意足,怎麽最近幾次來一臉焦慮的?難道是這裏麵姑娘伺候的不好,還是王爺最近的身體不好?應該是王爺為了國事太操勞了。

看著馬夫一臉同情且心疼的目光,李建德不由一陣煩躁,聽說最近那伴人生意做得不錯,要不要去看看?

“走,去問心酒樓”

問心酒樓今天上上下下都很緊張,平日裏不怎麽來的封大掌櫃也親自前來,樓子裏最裏麵那間是開業到現在的第二次開放。

封大掌櫃親自在外麵伺候著,屋裏麵是精挑細選的一位伴人,本體是一隻青羊,柔美異常,在樓子裏專人教導下琴棋書畫各有涉獵,尤其是樂理這一途,簡直是一日千裏。

聽著房間裏許久未傳出琴音,封大掌櫃有些焦急,怎麽這女娃如此不懂事,攀上這麽個人物,你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房間裏,身著青衣的女子站著,李建德坐著,兩人一個喝酒一個倒酒沒有一句話。

李建德依然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哪裏沒做好,忽然就聽見耳邊傳來一個非常好聽的生意:“客人,酒沒了,我去拿酒”

李明德一愣:“你不知道我是誰?”女子莞爾一笑:“知道,客人”女子笑的時候滿臉笑意,眼神之中卻是平靜如水。

李明德擺了擺手,示意女子趕緊去,女子走到門前輕輕推開門,門外的封掌櫃趕忙問女子需要什麽,女子說要酒,封掌櫃連忙從身邊剛剛準備的櫃子裏取出一瓶酒:“傻丫頭,好好服侍,放下你那清冷的性子”

女子笑道:“要不,封叔你自己來?”封掌櫃一聽,立馬閉嘴。

問心酒樓這一年開遍了大江南北,最誇張的一個月足足開了八家,各地需要的伴人也多了起來,京城這邊便隻能抓緊培訓,然後往各地輸送,在這期間還能留在京城的自然是翹楚當中的翹楚。

身穿青衫的女子就是這一類。姣好的麵容,清冷的氣質,讓無數縱橫花叢的老手眼前一亮,自慚形穢,這樣的女子豈止是花魁,簡直就是亡國公主那樣的存在。

許多勢力不小的找封掌櫃要人,封掌櫃都頂了回去,這女子不是皇親國戚根本就別想染指。

就算是皇親國戚,那也得是有實權的,像那種混吃等死的也一樣沒有機會。

隻是封掌櫃沒想到居然釣到了這麽大的一條魚,攝政王李建德。

現如今,京城裏,攝政王當皇帝的聲音是一片倒,那可是未來的皇帝陛下,隻要這女子稍微用點手段,榮華富貴那豈不是唾手可得?

可這傻妮子,還在端架子,她是不是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自己可不能提醒,她猜到和自己提醒是兩回事。

李建德忽然拍了拍身邊的凳子:“坐下”女子眼中露出一絲厭惡,果然這男人都一樣,惡心。

“叫什麽名字?”李建德輕聲問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一點,誰料女子的嗓音更加的清冷:“素問”

李建德一愣,青樓嘛,年輕的時候他也去過,是官家開的,不是那種隻做皮肉生意的窯子,那裏麵的女子名字可沒這麽冷清。

李建德不由問道:“酒樓給你取的?”素問聲音更加清冷:“自己取得”

李建德開始認真打量素問,素問的眼中更加的厭惡了,果然,男人都一樣,她輕輕撥開自己的頭發,露出那藏在發髻之中的兩隻小角。

李建德恍然大悟,原來是青羊,一瞬間,兩人沉默了,李建德不知道說些什麽,素問內心歎了口氣,主動開口:“給客人彈一曲吧”

李建德點了點頭,沒有點曲子,任由素問自己彈奏。素問略一思索,彈了一曲《柳青娘》聽得李建德一愣一愣,姑娘你哀怨個啥,我什麽都沒做啊,怎麽就變成始亂終棄的人了?

聽完曲子,李建德一陣煩躁,酒也不喝了,曲也不聽了,從後門回府了。

馬夫看著李建德臉色更加的難看不由心想,完了,這樓子都沒能讓王爺舒服,看來這王爺病的不輕,日後行事說話要注意了。

“姑奶奶哎,你可真是姑奶奶。你知道剛才那人是誰麽?”李建德走的時候沒有給封掌櫃好臉色,嚇得封掌櫃差點自裁謝罪。

等李建德走後,封掌櫃立馬衝進了屋子,看見那素問一人在喝酒吃菜,不由火氣上來了,開口質問,素問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說:“客人”

封掌櫃一指自己的腦袋:“客人?那是普通的客人,我可告訴你,說不定明天封叔這顆腦袋就不在脖子上了,姑奶奶,你可別端你的架子了”

素問哦了一聲然後說道:“這樣吧,我先去洗個澡,然後你把我送到他府上吧,反正也是陪人睡覺。”

封掌櫃一個頭兩個大,這位姑奶奶說話做事還真是不過腦子,能送到他府上?他是什麽身份,來酒樓都要單獨從後門走。

“唉”封掌櫃歎了口氣:“啥都別說了,你先收拾東西,一旦有什麽事情你就先回戰獸山莊吧,封叔是跑不了了,唉”

素問放下筷子,不解的問道:“有這麽嚴重麽?封叔,這人到底是誰啊”

封掌櫃此時什麽話都不想說,攝政王府那邊隻是傳過來一句話:“讓素問姑娘別接客了”之後就在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封掌櫃提心吊膽的過了幾天,一咬牙,終於決定讓素問回金陵,現在隻有回金陵才能保住她的小命。

攝政王府態度不明,從那天攝政王走的時候以及後續傳話來看,素問是被惦記上了,至於是好是壞,封掌櫃無法判斷。

再三權衡之下,還是讓素問先回去躲一躲。誰料素問直接拒絕了:“封叔,金陵也不是我的家,戰獸山莊不會為了我得罪京城的權貴,與其這樣,我還不如待在封叔身邊呢”

封掌櫃是一陣頭大,他本來就是花叢老手卻心地善良,這個女娃一開始來的時候脾氣特別硬,屬於外柔內剛的那種,要不是封掌櫃,估計此時她已經死了。

這一天,攝政王又來了,指名道姓素問作陪,封掌櫃反複叮囑素問要伺候好,素問直接說:“知道,不就陪他睡一覺麽,我懂,雖然我沒陪過,不過他會就行了”

聽著一個氣質宛如公主的女子說著這般話,封掌櫃是一陣無奈,他知道素問是在賭氣,為何要讓她出來接客,還不如死了。

這年頭,好死不如賴活著啊,封掌櫃歎了口氣將素問送入了房間,自己在外麵陪著。

心驚膽戰。

房間裏,素問看著李建德,李建德也看著素問,他不理解這樣的女子為什麽不怕,她明明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自己可是攝政王,一句話就能讓她死,甚至不用自己說話,手下人自然而然的就幫他辦了。

對此很不理解的李建德問出了這個問題。

女子回答的很輕鬆,因為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