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古國官員集體請假的第五天,大古國的政事已經陷入癱瘓,攝政王已經極力派遣人員前往各大官職頂替,可還是癱瘓了。
一個位置,尤其是重要地位置,根本就不是三五天能做好地,即便有個別人才能將這個位置做得很好,那其他位置呢?
這次請辭的何止半數,攝政王手下地人漸漸不夠用了。
在第六天,張桂鳳被刑部重新立案,庭審地還是那位‘鐵麵無私’這次他地鐵麵無私很是尷尬,在他手上的案件被重新翻過,這以前不是沒有,可這完全翻供,著實讓他的臉上非常沒有光,這次董和連來都沒來,隻是派了個下人在等消息。
張桂鳳被打入天牢,剝去官身,刑罰一年三個月。
在張桂鳳被關入天牢的第二天,朝堂上恢複了往日的熱鬧,攝政王李建德看著堂下的人,臉上掛著的是冷笑,他一一掃過那些前些天請假的官員,逐一點頭:“諸位很好,恢複的很快,在各位生病的幾天裏,本王深刻認識到諸位的重要性,諸位能這麽快就痊愈真是我大古之福,本王很是欣慰,今日早朝沒有重要的事情諸位就早些散了,各部衙門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朝堂散去,有一位老者走到董和身邊,正是尚書省最高掌權人,一個不比董和年輕的糟老頭子。
這糟老頭子輕聲說道:“老董,你我都這個歲數了,怎麽還跟著年輕人瞎摻和,還自己撞上自己了,不是我說你老董,和我一起退了,回家去,喝喝茶釣釣魚多好?這位置還沒做夠?”
看著這個和自己作對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官場對手,董和歎了口氣:“你坐夠了?得了吧,就你這官癮這麽大的,要不是歲數到了你會退?我也就比你多撐幾年,這不還能再待幾年麽?不過我很好奇,你走後,誰接手啊?”
那糟老頭子歎了口氣:“我現在也不知道誰接手嘍,攝政王給了我一個名單,讓我自己看著辦,我估計啊,得提前走了”
董和陷入沉思,門下省這事沒有辦下來,那尚書省這邊攝政王肯定要將尚書省握在自己手中,隻有安排自己人他才放心,本來預計還有一年任期的老省長看來待不到一年了。
“什麽時候走?”董和問道,那糟老頭子搖了搖頭:“還不清楚,不過快了,隻等攝政王人選一定我就走。你可別羨慕啊”
董和咒罵道:“滾你的”
一個月後,尚書省老省長感自己身體不適,不適合擔任如此重要的職務便申請請辭,攝政王感念老省長勞苦功高特地賞賜了一大堆的財物準許老省長告老還鄉,還派遣了禦林軍護送。
老省長臨走當天,門下弟子沒有一個前來相送。一個都沒有。
老省長也沒有逗留,知道這群白眼狼是什麽貨色,直接啟程了,六部衙門已經吵翻了。
老省長走的時候舉薦了三人作為備選呈交給攝政王,分別是禮部的宋巡禮,戶部的錢進以及兵部的雷庭。
這三人是攝政王給他的名單上麵比較靠前的三人,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老省長給了這三個名單。
在早朝上,攝政王隻是說讓這三人一個月考察期,到時候再確認誰接任老省長的位置。
六部衙門本來就不對付,現在老省長一走,更是誰都不服誰,六部衙門但凡三品以上的今天全部聚集在一起。
坐在正中的是管理戶部的錢進。下麵是兵部的雷庭,另外幾個部門的尚書依次坐下。
很多人以為在六部之中,兵部是最有實力的,說話也是最硬氣的,實際上戶部說話才是最硬氣的,掌管著大古國的錢袋子,對任何人都可以說這兩個字:“沒有”
的確是沒有,沒有那個王朝的國庫是充盈了,尤其是大古國這樣常年作戰的國家,找戶部要錢,戶部根本就不用和你說話,直接在朝會上說“沒有”就把你全部給頂回去了。
你還要?可以,先把賑災的款項撥了才能給你吧,那邊有難民不能不管吧,邊關打仗,將士們不能餓肚子吧?
總之,不和戶部搞好關係,你在京城是寸步那行,強硬如兵部也不會無故得罪戶部。
見人都到齊了,錢進首先發話:“老省長這次請辭有些突然,我們都沒想到,今天召集大家來是想一想辦法,最近京城實在是不太平,之前的事情各位也知道了,門下省那邊一向是非常有凝聚力,而尚書省呢?六部衙門都是各自為政,被說幫忙了,有時候還要互相踩幾腳,這樣的事情今後不能再做了,還有,今天我是想知道一件事情,各位對於攝政王怎麽看?”
說道這個話題,場麵一陣寂靜,公開議論儲君,那可是殺頭的大罪,今日這錢進是不是失心瘋了?
見眾人不說話,錢進輕笑一聲:“那好,我來先說”
就在錢進打算開啟話頭的時候被一旁的雷庭給阻止了:“這種事情不要公開談論,我們今天來是想知道尚書省日後該怎麽辦?這在大古國曆史上還沒有發生過吧,一任省長卸任了還沒下任省長出來,讓我們三個人一起做?怎麽做?一把椅子坐三個人麽?”
雷庭的話剛說完,那禮部的宋巡禮就出聲說道:“我首先說明一下,我對省長的位置一點興趣都沒有,隻希望兩位老大哥上任之後不要把我撤職就好了”此言一出,在場紛紛笑了起來,這宋巡禮雖然是掌管禮部的,可為人風趣,一點也不古板,在六部之中有很好的名聲。
聽到宋巡禮這麽說,雷庭和錢進紛紛鬆了口氣,他們對著宋巡禮還是非常忌憚的,盡管在外人看來,禮部和工部是六部裏最沒用的兩個部門,可隻有裏麵的人知道,這兩個部門是多麽的實用。
禮部,曆代相沿。長官為禮部尚書。考吉、嘉、軍、賓、凶五禮之用;管理全國學校事務及科舉考試及藩屬和外國之往來事。禮部下設四司:儀製清吏司,掌嘉禮、軍禮及管理學務、科舉考試事;祠祭清吏司,掌吉禮、凶禮事務;主客清吏司,掌賓禮及接待外賓事務;精膳清吏司,掌筵饗廩餼牲牢事務。
工部,為掌管營造工程事項的機關,六部之一,長官為工部尚書,曾稱冬官、大司空等。又曰民曹。後以民曹兼主繕修、功作、鹽池、園苑之事。田曹掌屯田,又有起部掌工程,水部掌航政及水利。置冬官府,長官為大司空。掌管各項工程、工匠、屯田、水利。
這兩個部門不像其餘四部經常出現在百姓的眼中,所以顯得尤為沒有存在感,可六部中人如果覺得這兩個部門沒用,那他真的是可以不用在六部待了。這兩部之中尤其是禮部,就其中掌管科舉考試就足以讓天下學子神往,而禮部尚書宋巡禮是一個十分厲害的人物。
他的仕途可謂一帆風順,年輕時高中探花郎,被京城官宦之家的小姐看中,一入豪門便飛黃騰達,先是輾轉各部衙門,一年換一個衙門,認識的人不計其數,地位也是水漲船高,一直到了禮部,衙門不換了,待了三年,直接出任禮部尚書,之後又在這禮部尚書的位置上坐了十年。
這時間太久了,加上宋巡禮坐上了這個位置之後為人低調了不少,幾乎沒有人記得他的那些事跡了,這次要不是老省長將他的名字寫上去,他恐怕都快被人遺忘了,隻記得那禮部尚書叫宋什麽什麽的。
有宋巡禮調節氣氛,場麵總算沒有那麽劍拔弩張了,最後六部明顯分為三派,戶部一派,兵部一派,還有就是像宋巡禮這樣看熱鬧的。
其實還是像宋巡禮這樣看熱鬧的人占大多數的。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兩誰做高位和自己沒關係,又不會把自己的位置往上拔一拔,萬一站錯隊了,那這可就玩笑大了。所以大部分人都是觀望的態度。
最後錢進一錘定音:“那以後尚書省的事務就由我們三個來,宋尚書你可別想偷懶啊,攝政王可是親自點了你的名字的。”
宋巡禮苦笑著:“唉,這不想當省長,還要做省長的活,兩位老大哥,到時候可要記得我的勞苦功高啊”
比起六部衙門這邊的勾心鬥角,門下省那邊就好太多了,門下省可謂是一言堂,董和說什麽,那邊就做什麽,理由不問,後果不問,是否得利不問。因為他們相信董和會將一切事情安排好,該是他們的會一點不落的給他們。
“這件事情總算塵埃落定了,多謝諸位,老朽以茶代酒多謝諸位了”董和端起茶杯先行飲下,人群中立馬說道:“謝恩師”
沒錯,門下省大部分官員都是董和的學生,所以張桂鳳真的不算什麽,隻能說是這群學生中董和比較喜歡的一個,可這喜歡,沒有喜歡到可以直接讓他做上自己的位置。
董和深吸了一口氣:“對於此事,老朽也反省過,聖人言,吾日三省吾身也,我不是聖人,隻能做到每日一省,桂鳳背叛我到底是為何,思前想後我還是覺得是我把你們壓製的太狠了,你們在我手下做事,我替你們遮風擋雨,你們不知道外麵的凶險,所以覺得自己可以,自己行,實際上你們不行,對此我決定,我門下省各官員打散遷入其他部門。”
董和此話一出,全場震驚,董和擺了擺手:“你們應該知道我做出的決定是不用改變的,現在京城恰逢劇變,我把你們綁在我這條船上隨時可能全部沉入海底,現在給你們選擇的機會,未來的三個月,有任何人想去任何衙門,我都會盡全力幫忙。”
場麵很安靜,安靜到可以聽到每個人的心聲。
董和微微一笑,身上的擔子忽然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