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陳白澤在草原十二族選一個最親近的種族,那一定是羊族,不管是之前那位遠古的白澤還是現在地陳白澤,對羊族地好感從始至終。
這種信任的感覺是埋在骨子裏地,就好像一個多年未見地好友,即便你知道他已經曆經風霜,看透人情世故,可當你看到地他的那一眼你就會無比信任他。
陳白澤和羊族目前就是這樣的情況,在陳白澤什麽都沒說的情況下,羊族族長羊穗已經點齊族中戰士,準備跟隨陳白澤前往十萬大山。
這是草原中第二位直接點齊兵馬的種族,對此陳白澤絲毫不覺得意外,反而有種非常欣慰的感覺,至少這一趟草原沒有白走。
草原各族心思各異,明麵上答應,暗地裏不知道都打什麽主意,想必之下,蛇族的子夜明麵上說不參與倒是最好的結果。
許久沒出現的陳九霄忽然湊到陳白澤身邊指了指某個地方說道:“陛下,我想上去看看”
陳白澤苦笑:“大伯,私下裏你叫我名字就行了,哪裏那麽多禮數的,那上麵怎麽了?”
那上麵是什麽陳白澤比誰都清楚,當年就是因為那上麵的東西這才讓龍族族長八百裏變成了夜珈。
陳九霄麵露難色,陳白澤知道,這又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於是陳白澤就去和羊穗商量,羊穗自然是同意的,這本來就不是羊族的東西,當年那件事情之後,羊穗就將那片山崖封了,連自己都不上去。
可陳白澤不一樣。
三人走上那斷崖,陳白澤、沈麟兒還有陳九霄,剛踏上那斷崖陳白澤就聽見身後有一聲喊聲:“帶上我啊”
是那去哪都要跟著陳白澤的拓跋餘,拓跋餘緊趕慢趕的跑了上來,氣喘籲籲:“白澤你去哪啊,帶上我唄”
沈麟兒眉頭一皺,盯著陳白澤看陳白澤怎麽處理,陳白澤訕笑一聲:“魏王,這是我們私事,不好帶著你”
沈麟兒點了點頭,拒絕的非常幹脆,她很喜歡,可這拓跋餘把陳白澤和沈麟兒這兩人性子摸得清清楚楚的,自然知道怎麽做才能帶上她。
於是一行三人變成了一行四人,朝著那山崖頂端進發。
三年沒有人上來,這上麵的青草長的有些茂盛,陳白澤看了一眼那小茅屋,思緒萬千,第一個踏上了那座廣場。
和上次來並無什麽區別,陳白澤剛想帶路就看見陳九霄仿佛著魔一般朝著前麵走去,前方正是那麒麟屍身所在。
陳白澤心中大吃一驚,和沈麟兒對視了一眼趕緊跟上了,這麒麟屍身可不是簡單的東西,大伯為何有如此表現。
跟在陳九霄身後的陳白澤示意沈麟兒和拓跋餘不要輕舉妄動,卻已經悄然將長槍握在了手中。
他的身後有無數知命境,他不擔心自己的安危,隻是擔心大伯。
陳九霄此人作為明麵上的城門官,實際上的皇帝親衛,一直隱藏實力,目的就是保護李仲意,虎豹白羽兩騎的統帥在明,他和宮中一位老宦官在暗處,任你京城來多少刺客,必須先過陳九霄這一關。
那些年他為李仲意暗中殺掉了多少身手不俗的刺客。
可是從來沒有人深究過,一個小鎮出來的人,怎麽就成了這無數人仰望的知命巔峰了?
論功法,論修行資源,論修行天賦,這陳九霄究竟有什麽特殊之處?
隱藏在暗處,不求名利,不求富貴,此人生來好像就是為了給李仲意當護衛,有這樣的人存在?
實際上知道陳九霄身份的人極其少,就連大古國的虎豹、白羽兩騎都隻知道在京城裏有一位知命巔峰在守護著大古國的皇帝陛下。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陳九霄守護的是大古國的皇帝陛下,並不是李仲意一人。
大古國建國之日起,一個老人帶著一個少年來到了皇宮,和當時大古國那位開國皇帝說,這個少年以後就幫你守護皇宮,你在京城他便在京城,你出京城就喊他跟著,肯定死不了。
大古國那位開國皇帝笑嗬嗬的答應了,畢竟這個老人是自己老師,不會害自己,當時那位開國皇帝問了這少年一個問題:“你能保護我多久啊”
少年年少氣盛說道:“放心,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這話一說就說到了現在,少年已經變成了中年人,大古國也傳承到了李仲意手裏,少年始終秉承一個任務,皇帝在哪他在哪。
當皇帝傳到陳白澤手中,陳白澤讓他不要再跟著自己的時候,他知道,自由的時候來了。
因為那個老人和他說過這麽一句話:“想回來可以,哪個皇帝不要你了,你就可以離開皇宮了,之後天大地大,隨便你去哪”
現在大古國皇帝陳白澤不要他了,他並沒有走,因為陳白澤是他的侄兒。
陳九霄感受到前麵的氣息,走得越來越穩,越來越急,呼吸也越來越沉重。那麒麟的屍身奪回了內丹之後顯得更加生動,就好像是睡著一般。
陳九霄伸手觸摸著那刺人的鱗甲,思緒回到了遠古時期。
他是麒麟,麒麟是他,遠古時期,龍鳳麒麟三族混戰,最後同歸於盡,自從祖麒麟死後,麒麟一族便銷聲匿跡,隻有在天地誕生仁德君主之時才會出現,當年有一隻麒麟隨著女媧娘娘對陣四靈,結果卻身死道消,女媧娘娘感其恩德,親自送入六道輪回。
那隻麒麟在六道輪回之中兜兜轉轉,最後變成了一位少年。
陳九霄嘴角笑道:“這麽多年了,原來你在這裏”說話間,那麒麟屍身睜開了眼睛,看著麵前的陳九霄眼中盡是疑惑,片刻之後,麒麟屍身緩緩的閉起眼睛,隻留下一句話:“你現在的肉身太弱了”
陳九霄轉過身詢問陳白澤:“白澤,這我可以帶走麽?”
陳白澤點了點頭,在剛才他已經洞悉了一切,這具麒麟肉身本就是當年和他一起戰鬥的夥伴,他無比熟悉,之前他以為這種熟悉是遠古帶來的,現在看來這種熟悉是一直在身邊的。
陳白澤輕聲說道:“這本來就是你,當年你死之後,我重傷,迷迷糊糊之間就將你帶到了這草原之上,交給羊族守護,現在也算是物歸原主,隻是你現在的靈魂無法進入肉身吧”
陳九霄點頭:“的確,肉身已死,全靠心髒撐著,我現在回去靈魂和肉身無法融合到一起,可能會產生非常壞的後果,白澤,我想留在這裏,放心我肯定會趕上去的。”
陳白澤點了點頭,他呼出一口氣笑道:“我是該叫你麒麟還是大伯?”
陳九霄哈哈大笑:“難得能討你這家夥一個便宜,以後就叫大伯。”
陳白澤一陣無奈,帶著兩女退出大殿,從始至終兩女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
就在拓跋餘想問的什麽的時候,陳白澤提前堵住了她的嘴:“什麽都別問,我什麽都不會說的,咦,麟兒你怎麽了?”
沈麟兒無比惆悵:“白澤,你說你身邊的人都是遠古大能轉世,你說我是誰啊?”
陳白澤一愣,還真是這麽回事,片刻之後陳白澤寬慰道:“不用糾結這些事情,每個人都是轉世不知道多少輩子的,佛家說的來世並不是說你下輩子一定是人,能是花鳥蟲魚,可能是龍蛇馬羊,過好這一輩子就行了”
陳白澤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滿是愛意,一旁的拓跋餘撇了撇嘴說道:“你兩別秀了好麽?惡不惡心”
沈麟兒沒好氣的說:“看不慣你可以走,整天正事不做,跟著我們想幹什麽?我告訴你,我在一天,你就不能進陳家的門,想想都不行”
頗為霸道,這話說的一陣尷尬,陳白澤立馬望向天空,天可憐見,他可沒想過娶拓跋餘,一個沈麟兒已經是外柔內剛的性子了,這拓跋餘又是非常強勢且心機很深的性格,他可不想整日將這兩人放在一起。
拓跋餘立馬跳了起來:“你以為我稀罕啊,我可是大魏王,要娶也是我娶陳白澤,想什麽呢?”
陳白澤這就不幹了,他立馬反駁道:“你想什麽呢?我是大古國皇帝,怎麽可能入贅?”
拓跋餘立馬開心了,一把握住陳白澤的手:“那你的意思是要娶我啊?”
感受到沈麟兒那吃人的目光,陳白澤咽了下口水,悄無聲息的將手從拓跋餘的手中抽了出來,輕聲咳了兩聲:“魏王不要如此,我們都是皇帝”
沈麟兒則是沒好氣的說:“你兩就別在我麵前裝了好麽?還魏王,你直接叫拓跋姑娘唄,有什麽的,這隨行軍中還有幾人不知道你是女子?”
沈麟兒這話沒錯,隨行軍中知命境一眼就看出拓跋餘是女子了,隻是沒有點破罷了。
更何況,越靠近那十萬大山,拓跋餘就越發的放肆,絲毫不在意別人怎麽看待她,有點自暴自棄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陳白澤很不舒服,就好像是拓跋餘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
下了懸崖之後,羊穗已經點齊人馬,看到陳白澤他們四人上去三人下來,羊穗甚至連問都沒問一句,隻是說道:“少主,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陳白澤轉頭看了一眼青色懸崖,麵露擔憂之色,他轉過頭說道:“立刻出發,早一日到便早一日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