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人,但是看著這些,卻感覺很熟悉。

“和中原的府第很像吧?”耶律倍笑著看著楚依那一臉驚喜的樣子,他的府裏差不多都是這樣,他喜歡中原人的文化,也喜歡中原人的生活方式。

“很像啊!”楚依的印象裏,就是很像,雖然不知在哪裏見到過,但是這熟悉的感覺讓她很舒服。

耶律倍吩咐人給楚依倒了杯茶讓她暖暖身子,又叫人給她收拾了一個房間。

楚依拿著茶杯,聞著許久未聞到的茶香,腦子裏一晃而過很多東西,卻沒有及時抓住,隻要她一想去回憶,頭就開始痛起來。

“啊……”茶杯落地,摔的四散開來,楚依痛苦的按著頭,輕聲呻吟著。

耶律倍一驚,忙走過來看著楚依:“依兒?你怎麽了?”

“頭好痛!”楚依頭痛的流出了眼淚,她從椅子上跌坐到地上,按著頭,感覺自己的頭要裂開了一樣。

“快去叫大夫!”耶律倍匆匆的對巴爾吩咐了一句,然後抱起楚依的身子往房裏奔去。

推開房門,將楚依輕輕放在**,她還是痛苦的在按著頭,皓齒咬著紅嫩的下唇,已經開始滲出血來,耶律倍心疼的掰開她的嘴,不讓她自己咬自己,轉身見大夫跑了近來,側過身將楚依按住不讓她因為頭痛而亂動。

大夫向耶律倍點了點頭,之後幫楚依診了一會兒脈,又看了一會兒楚依的麵色,然後沉聲說:“這姑娘,心脈曾經受損,心口鬱結,有淤血將心智覆蓋了……而且……”大夫沉下臉來。

“而且?而且什麽?”耶律倍焦心的看著那大夫,感覺楚依在懷裏漸漸安靜了下來,許是那頭上的陣痛已經輕些了。但是她滿頭滿臉是汗的樣子讓他心疼極了。

“她有了身孕!”大夫依舊沉著聲音。

“你說什麽?”耶律倍一聽,渾身一震,驚訝的看了一眼大夫,又看了一眼在他懷裏臉上血色漸無的臉,楚依聽到了。

“這位姑娘有了身孕,但是她現在的身體這麽虛弱,隻怕她熬不住這孕育之苦啊!她身體太差了……身體裏心脈的傷沒有完全好轉,而且也大病過,如果想安全的生下孩子,從今天開始就得每天喝藥!”

耶律倍感覺到楚依的顫抖,低下頭來看著她正緊咬著唇,紅唇微微的顫抖。

“都需要讓她喝什麽藥,你去寫藥方吧!”耶律倍揮了揮手,然後將楚依扶正,讓她端坐在**。“依兒……”

“我怎麽會有孩子?”楚依驚恐的看著耶律倍:“是誰的孩子?我嫁人了嗎?怎麽會?倍!我嫁人了嗎?”

“這……”耶律倍看著楚依那驚慌的樣子,他哪裏知道?但是一想到耶律德光,還有這斷時間有可能發生的事,也不難猜到孩子的父親是誰。可是楚依現在這種情況,還有她對耶律德光的懼怕,如果她知道這是耶律德光的孩子,恐怕事情會更複雜吧。

“倍?”楚依有些慌亂的看著耶律倍那低沉下來的眼眸:“我嫁人了嗎?那倍,你是誰?為什麽我隻記得你……你是誰……?”

“依兒,你先好好養身體吧!”耶律倍輕輕拍著她的頭:“不要想太多!等你的記憶恢複了,就什麽都知道了!”他隻能這樣安慰她。

“可是,倍,你一定知道,我嫁人了嗎?我是不是嫁人了?如果我嫁人了倍為什麽還要對我這麽好?”楚依一直在盯著耶律倍的眼睛,她不希望看到他說謊,因為她隻信任他。

“沒有,依兒,你沒有嫁人!”耶律倍無奈的看著她:“依兒是好姑娘,所以倍關心你,所以倍要照顧你!”

“那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楚依的眼淚落了下來,她以為倍是自己的愛人,不然倍不會對她這麽好。“不是倍的嗎……?”

“依兒?”耶律倍心裏一震,他多希望是他的孩子,即使他因為耶律德光的關係不想承認對依兒的感情隻是停留在淡淡的喜歡上,但是現在知道她有了耶律德光的孩子,他還是會心痛。

“不是倍的嗎?”楚依苦笑著,滑出淚來:“那我幹什麽還要依賴著倍?我們也沒有什麽關係……我好傻……”

楚依機械的走下床,想要走出房間。既然她和倍並不是在一起的,那她為什麽還要這樣纏著他?不能纏著他……

“依兒!你怎麽就知道亂跑?好好在房間裏呆著,你身體不好!”耶律倍走上前拉住她,將她拉了回來,又將她按坐在**:“聽話,不要多想!”

“我沒有理由讓倍這麽照顧我啊!”楚依眼裏含著滿滿的淚,原來倍不喜歡自己啊,那自己為什麽偏要記得倍呢?

“好依兒,你是依兒,所以我要照顧你,知道嗎?好好在這裏生活,不要亂跑,也不要亂想,不然我會擔心你的!”耶律倍微笑著看著她。

“倍……我好像記得……你陪我在雪裏堆雪人,你說那個醜雪人的是我,漂亮的雪人是你……我卻說醜的是你,漂亮的是我……為什麽我們會有美好的記憶?為什麽你不是我寶寶的爹爹?”楚依呆呆的呢喃著。

耶律倍卻是一驚,看著徑自發著呆的楚依,她不僅僅是失憶,而且還有一點記憶混亂了?耶律倍蹲下身正視著著坐在**的楚依:“依兒,不要多想了。”

“不對啊……倍……你明明抱著我在雪地裏睡了一整夜,我記得你還為了我而發燒了呢!你怎麽不喜歡我了呢?我的寶寶應該是你的孩子啊……你為什麽不記得?你也失憶了嗎?倍?”楚依淚眼朦朧的看著耶律倍:“倍……”

那應該是耶律德光吧?耶律倍心想著,看著楚依這樣子,隻好暫時安慰著她,免得她繼續傷心。

“好,依兒的寶寶是我的,我沒有忘記依兒,依兒不哭了,好不好?”明明是安慰依兒的話,可是他自己的心裏怎麽突然這麽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