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電報,剛開始的時候江嘉意硬是沒想明白是誰發過來的?

她甚至還去查了一下電話號碼的區號。

直到看到下方的地址欄,腦中才出現了一個片段,讓她想起這竟然是陳鬆林老家的地址!

這一刻江嘉意真的是震驚了。

她萬萬沒想到陳鬆林竟然能找到雲州島!

更想不明白他是如何找到這裏的。

想當初為了尋找她的落腳處,這人可是被爸爸給暴打了一頓的。

因為要趕最後一班輪渡江嘉意沒有在郵局多待,也沒有在這裏給陳鬆林回電話。

她得思考一下這件事怎麽處理。

回到家之後江嘉意並沒有瞞著,很快江嘉強和陸安清都知道了電報的事情。

江嘉強看後頓時氣得大罵:“那個渾蛋玩意兒,他竟然還敢給你發電報,他是想幹啥!走,哥陪你一起打過去,我倒是要問問他個王八蛋到底是又要打什麽主意!”

陸安清看著比起他要冷靜多了。

他沉默地盯著那封電報,一言不發。

看到他這副樣子,江嘉強的眸底閃過一絲擔心。

他走過去用腳在陸安清的小腿上踢了踢,問:“你想啥呢?別不是又有什麽其他想法了吧?”

陸安清沒理他,而是往旁邊挪了一下位置,問江嘉意:“這事兒你怎麽看?”

“不怎麽看,明天我去市裏給他打過去。”江嘉意淡淡地回答。

江嘉意和陳鬆林接觸不多,但有限的那麽兩次已經讓她認定了那就是個色厲內荏的慫貨。

長著一張耀武揚威的皮,實際上內裏虛到不行。

她是一點不帶怕的。

她看了一眼陸安清,從他的眼神中意識到兩個人的想法都是一樣——

與其去關注陳鬆林發電報來到底是要幹什麽,不如去想想到底是誰把地址透露給他的?

其實關於這一點,江嘉意覺得根本不用想,這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

知道自己在雲州島的人不多,熟人更是沒幾個。

所以,能告訴陳鬆林她地址的人隻有一個,依然是連潔。

至於她怎麽知道陳鬆林這個人的?

這還用問?

之前她可是剛查了自己所有的個人材料!

想到這兒江嘉意就說不出的憋氣。

原本在路上的時候她就已經想明白了,不過那時候她還能冷靜。

但現在與陸安清對視後,她忽然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承認自己此刻有點遷怒了,但她沒法不遷怒。

都是因為這個人,使得自己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位置。

要不是因為他,江嘉意早就跑去質問連潔了,她憑什麽這麽肆無忌憚地調查自己,針對自己?

她以為她是誰?

是個專家老婆就了不起了?

又不是自己是專家!

狐假虎威狗仗人勢,要不要臉!

可因為陸安清和安老的關係,江嘉意現在有氣都沒地出。

這一刻,她覺得麵前這個人礙眼極了。

江嘉意站起身,從陸安清手裏扯過電報拿著就進了屋,眼神都沒有給他留一個。

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我生氣了,莫挨老子!”的氣息。

看到江嘉強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妹子這是在搞什麽?

陸安清知道江嘉意生氣的原因,這一刻他很愧疚。

他是真沒想到連潔做事這麽野,簡直是完全不講道理了!

她真以為把那個什麽陳鬆林找出來自己就會放棄小江?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小看了誰!

要是自己真是那樣膚淺的人,小江也不會看上。

這一刻陸安清也有了衝上門,找她開門見山好好說道說道的衝動!

隻是,暫時還不可以。

想到這兒,他站起身說:“我過去看看嘉嘉。”

江嘉強卻一把拉住了他。

江嘉強朝門外指了指,道:“你,麻溜地回家,今天晚上別過來了。”

雖然他不知道妹妹是堵的哪門子氣,但他知道針對的必然是這個人。

他才不會讓這家夥在妹妹跟前再亂晃,惹妹妹更不高興呢!

陸安清還試圖掙紮,卻被江嘉強硬推出了門,任他怎麽說也沒有用。

把這人趕走後,江嘉強走到妹妹房門外,敲了敲道:“嘉嘉,你明天幾點去市裏?我跟你一起去。”

江嘉意其實覺得這事兒自己就能處理,但是她也清楚要是不讓哥哥跟著他肯定不幹。

於是道:“咱倆八點走吧,吃了飯再走,反正這會兒著急的不應該是咱們。”

江嘉強輕輕歎了口氣,答應了一聲,回了屋。

他有心和妹妹多聊幾句的,可看她現在這樣子明顯不願意聊天,那他也不好勉強。

隻是一想到明天那個崽種不知道又要跟妹妹提出什麽要求,心裏的火就壓都壓不住!

其實營裏就能打長途,還很方便。但那畢竟是軍線,要轉撥好幾道不說,還有可能全程監聽。

打到家裏說點家常還行,這種事兒穩妥起見肯定不能在那裏打。

所以江嘉強第二天一早就去請了假,陪同妹妹一起進城。

陸安清倒是一大早就又跑來了一趟,提出也要陪著去,被江嘉意給拒絕了。

他隻能訕訕地離開。

去往南江的輪渡上,江嘉強的臉一直板著,臉色出奇的黑。

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冒著冷氣。

以至於那麽擠的輪渡上,以他和江嘉意為圓心周圍都空****的,大家都下意識地離他們好遠。

看到這種情況江嘉意也是無奈。

於是她道:“哥,咱倆打個賭吧?”

“打什麽賭?”

“你猜陳鬆林今天打電話到底是找我什麽事?”

江嘉強看妹妹能夠這麽自然的說起這件事,心裏總算是放心了些。

為了討她高興,他順著問道:“你覺得是什麽事?”

“我覺得是要錢。他現在窮途末路了,肯定又惦記起了當初給軍軍的生活費還有給我的賠償費了。那些錢應該大部分都是他借的。”

聽到那個人這麽落魄,江嘉強忽然就高興了。

他立刻道:“我也這麽覺得。”

江嘉意故意瞪了瞪他,說:“你應該說不一定吧?要不然咱們兩個還怎麽賭啊?我還想著跟你賭一塊錢,待會兒中午去吃魚粉呢!”

江嘉強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他心疼地在妹妹的頭頂摸了摸,說:“不用賭,中午我請客,嘉嘉想吃什麽我們就去吃什麽!”

兄妹倆說說笑笑的下了輪渡,來到了郵局,兩個人之間總算是沒有了之前那種壓抑的氛圍。

江嘉意交了押金,然後進入電話間要通了電報上留下的號碼。

對麵應該是一個街道上的公用電話,而陳鬆林大概提前和人家說好了。

聽說是找他的,接電話的人立刻說:“好,我給你去叫,你過二十分鍾再打過來吧。”

江嘉意隻得又等了二十分鍾。

再撥過去時接電話的正是那個曾經聽到過的,令人厭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