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確定去,我沒問題。”江嘉意道。
“但是,”她望向陸安淸,“你確實想好了嗎?”
站在江嘉意自己的角度她當然希望給連潔以狠狠的打擊!
可站在陸安清的角度,她卻有點糾結。
再怎麽說連潔也是安老的妻子,而安老是陸安淸的老師。
這樣直接戳破人家夫妻間最私密的事情,安老會不會遷怒於他?
真要這樣,他會不會後悔?
陸安淸明白江嘉意在替他著想,但他從拿到這些證據的那一刻起,就沒想過要輕拿輕放。
“我老師不是那種人。而且連姨這事兒,我覺得老師有必要知道。”
如果連潔隻是偽造了她的過往,沒有害人,那麽為了老師一家的安寧,陸安淸就算知道了這些往事也會選擇幫她隱瞞。
可連潔的手伸得太長了。
已經傷害到了自己最親的人!
這種情況,陸安清肯定不能忍!
他不可能讓自己的愛人和孩子處於一種隨時被動挨打的境地,即便是老師的妻子也不行!
既然陸安淸已經想清楚了,江嘉意自然讚同。
她拿出錄音磁帶將之前陳鬆林說的那番話放給了他聽。
聽到陳鬆林那麽狂妄地叫囂,聽他肆無忌憚地衝江嘉意要錢,陸安淸緊緊咬住了後槽牙!
看他氣成這樣,江嘉意安撫地在他腿上拍了拍,道:“不用氣,我都還回去了,我比他罵得更狠。”
陸安淸卻一點都不相信,聽了這話心裏反倒更難受了。
隻覺得他放在心裏疼的女人受委屈了。
他握緊江嘉意的手,道:“你把他的地址給我寫一下。”
聽了這話,江嘉意一陣無語。
上午從電話亭裏出來,哥哥看見她說的也是這一句:“你把那狗日的地址給我!”
江嘉意沒有理他,而是問道:“你說這能不能讓安老聽?合不合適?另外,這裏麵沒有提連潔的名字,是不是不能當作證據?”
陸安淸說:“證據會有的,交給我,我能拿到。”
兩天後陸安清拿到了連潔寄信的存根。
連潔大概是怕陸安清和江嘉意急著領證,想要陳鬆林快一些把信收到,所以自作聰明地選擇寄了快件。
她以為不署名就沒問題了,卻忘記快件的投遞是有登記的。
搜集到了所有證據之後,在安老回來的第二天,陸安清帶著江嘉意一起登門拜訪。
因為安老在島上的工作沒有完成,還要經常出海,所以過完年後安圓圓回南江船舶所實習,連潔留在了島上照顧安老的日常起居。
現在兩口子依然住在招待所裏。
因為剛剛出海歸來,安老此時正在休息。
看到他們來,老爺子高興得很。
不僅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茶葉,還非要連潔去招待所食堂交待一聲,讓備幾個小炒晚上留他們吃飯。
安老工作忙,並不知道年前發生的那些事。
他還以為在自己警告之後,妻子已經收斂了。
而此時看陸安清帶江嘉意過來,還以為是他們好事已近,帶著過來認門呢。
他主動衝江嘉意招呼道:“小江,雖然咱們沒怎麽說過話,我可是早就認識你了。你在報紙上發表的那幾篇文章我都看了,寫得相當不錯!說起來,我家這臭小子可是配不上你,以後啊,他可是要向你好好學習才行!”
雖然陸安清隻是安老的學生,可安老一直將他當做兒子一樣看待。
特別是在了解了他家的情況後,對他更是又疼惜了幾分。
於是此時他幹脆地代入了父親的角色,直接問:“小江啊,你和安清也交往了一段時間了。要是你覺得這臭小子還行的話,你看要不要考慮一下把婚事辦了?
成家立業,把家成了,以後就可以踏踏實實搞事業了嘛!
我這邊工作很快就結束了,要是你們商量得差不多了,要不我代替他的家長和你爸媽見個麵?”
在一邊泡茶的連潔聽到這裏臉都要綠了。
她連忙打斷道:“結婚這麽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慎重。雙方都得多了解了解才行。”
說著話,她把茶水端過來放在了茶幾上,然後意有所指地又補充了一句:“當兵還得政審呢,更別說結婚了。個人情況啊,以前的經曆啊,都還是得多打聽打聽。”
聽了這話安老不高興了,可是在外人麵前他又要給妻子留麵子。
於是道:“這話不錯,軍人結婚也是要政審的。但小江應該沒問題,嘉強提幹剛剛政審結束,小江這邊的情況營裏肯定都清楚。”
看連潔還要插話,安老拉下了臉,道:“你趕緊去餐廳打招呼去,讓他們把菜準備一下,別待會兒晚了。”
聽到這裏陸安清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他道:“老師,不用了,晚上我和小江還得回去,洋洋和軍軍還在家裏呢。”
說罷他頓了頓,同時握住了江嘉意的手。
“老師,我們今天來是有些話想和您和阿姨說。在說之前我提前先給您二老道個歉。
要是我待會兒說出來的話傷害到了您二位,你們打也好,罵也好,我都認。但是老師你一定別生氣,別氣壞了身子。”
安老收起了臉上的笑,眯了眯眼睛警惕地問:“你又捅什麽婁子了?”
“沒有。”
“那是什麽事,說!”
在安老追問陸安清的時候,連潔的目光則落在了江嘉意的身上。
她的眼神就像刀子,恨不得全都朝江嘉意飛過來!
江嘉意沒有理會她,而是從自己的挎包裏拿出了陸安清的小收錄機。
然後說:“安老,我想請您聽段錄音。這是前幾天我和我前夫的通話記錄,他在電話裏要挾我來著。”
聽了這話連潔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她當即不耐煩地說:“你以為我們家老安很閑嗎?不要拿這些皮毛蒜皮的事情來煩他!他又不是工會幹部,哪裏管得了你們這種婆婆媽媽的事情。”
安老的眼神裏也帶出了詫異,顯然他沒有想到江嘉意竟然要讓他聽這些東西。
他朝陸安清望了過去。
陸安清道:“老師,您聽一下吧,這個很重要。”
安老點了頭,不顧連潔的反對衝江嘉意說:“你放來聽聽。”
江嘉意按下了播放鍵,很快裏麵傳出了陳鬆林囂張的聲音。
安老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而坐在一邊的連潔則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錄音很快播放完畢,安老不解地問江嘉意:“你想告訴我什麽?讓我幫你查這個眼線?”
陸安清道:“老師,這個眼線我們已經查出來了,今天我們過來就是想和您說這個事情。”
連潔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什麽眼線不眼線的?安清你現在怎麽也學得這麽不懂事了?你老師工作多忙你不知道嗎!還讓他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浪費時間?這種事情你都解決不好,我看你這個營長就別幹了!”
“連潔!”安老怒了,重重地磕了一下水杯,道:“你出去!我要做什麽還用不著你來幹預!”
“我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兒!”
“不用!你出去!”
連潔氣的轉身作勢就要離開,陸安清卻出聲阻止道:“連姨,你還是得再留一會兒,這事兒跟你有點關係。”
說著話,他將從郵局借來的寄件人登記表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