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江嘉意還要去參加頒獎典禮,所以一家子並沒有在家裏多待,兩天後就離開了雲縣去往了京城。

他們到達京城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多鍾,下了火車陸安清就把軍軍架在了脖子上,然後對小海洋道:“洋洋,跟緊了你媽。”

自從有了軍軍後,小海洋再也享受不了被他爹抱的待遇了。不過這小子是個心大的,壓根就不在意。

此時聽爸爸這麽交代,連忙緊緊地抓住了江嘉意的手。

他在路上可是聽爸爸說了,火車站的拐子多,不跟緊大人一不小心就會被拐子給抓走,到時候再也回不了家了。

剛經過軍軍差點被人搶走的事兒,小海洋現在還心有餘悸,此時要多聽話有多聽話。

因為帶著孩子,兩個人拿的行李不多,江嘉意拉著兒子,跟緊丈夫,還有精力東張西望。

她穿越過來後去過的地方都是前世壓根沒有聽說過的,所以也無從比較。

可這京城……她很好奇和後世自己曾經去過的到底是不是一個地方?

不過,光看火車站是比較不出來的。

這火車站給她的印象其實和南江差不多,就是一個大寫的亂!

大概現在全國都在大搞建設,所以京城火車站也像是一個大型的建築工地,他們跟著人群竟然是行走在工地的間隙中。

兩邊都是搭建起來的腳手架,地上還堆著黃沙和石子。

走了好半天,江嘉意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從車站裏走出來?

她終於忍不住了,問:“咱們現在走到哪兒了?離招待所還遠嗎?”

在火車上的時候陸安清就跟她說了,已經提前托人訂了這邊的部隊招待所,到時候他們直接過去住就可以了。

聽她這麽問,陸安清彎下身子將她手裏提著的行李袋接了過去,然後道:“還早呢,咱還沒出站呢。你沒發現還沒檢票嗎?”

江嘉意:“……”

合著這麽半天他們竟然就在車站裏麵繞呢!

她試圖從陸安清手裏再拿回行李袋:“給我吧,又不沉,你手裏拿著兩個呢。”

“我拿吧……”

“安清!”

就在夫妻倆說話的時候,不遠處一個高個男人衝著他們這邊揮著手大聲喊道。

陸安清明顯一愣,然後才循聲望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人已經擠過人群朝他們這邊走來。

他邊走邊笑著大聲說:“我還真接到了!我本來以為今天又空走一趟了!”

看清來人後陸安清頓時笑了起來。

“長江哥,你怎麽知道我們今天回來啊?”他說著用肩膀和來人靠了靠,神情裏帶出了毫不掩飾的驚喜。

“我哪兒知道?你回來連個招呼都不打,我要不是來這兒守株待兔,沒準兒這次又能讓你溜了,想見都見不著你呢!”來人嗔怪地說道。

陸安清神情頓時變得有些赧然。

他連忙轉了話題,道:“長江哥,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愛人江嘉意。”

然後他又對江嘉意說:“這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來長江,你叫長江哥就行。”

江嘉意連忙跟著喊了一聲。

來長江朝她露出了個溫煦的笑容。

陸安清又指了指兩個孩子,道:“長江哥,這是我兩個兒子,大的這個叫洋洋,小的這個叫軍軍。”

然後他朝兩個小崽示意:“叫伯伯。”

兩個孩子一起喊了聲:“伯伯好。”

來長江頓時笑得眼睛都要眯起來了。

他伸手在洋洋的腦袋上摸了摸,然後道:“好,好,都好。走走走,出去再說,這裏人太多,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著他從陸安清的手裏接過了兩個行李袋。

一家人跟著來長江往外麵走,又走了大概三四百米才總算是走到了出站口。

出了站來長江帶著他們去停車場,陸安清卻停下了腳步。

他朝來長江道:“長江哥,我們訂了招待所了。”

來長江斜了他一眼:“怎麽著,這是準備過家門而不入啊?”

陸安清的神情中帶出了一絲窘意,可他還是執意道:“哥,我們真訂了,就陸軍學院那個。我們這次回來的時間長,等安定下來了,我們去看叔叔阿姨還有你和嫂子。”

來長江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根本沒理他,而是轉過身先拉住了小海洋的手,然後看向了江嘉意,道:“弟妹,走,跟哥走,你嫂子把屋子都給你們收拾好了。別搭理那個混球,他說了不算!”

“長江哥!”

“你閉嘴!”

來長江忽然就發了脾氣!

他轉頭,衝著陸安清罵道:“說你混你還真混上了!你家那點破事誰愛管誰管,我們家沒人得罪你吧?

你個混蛋!十年了,你離家十年回來看過老爺子幾次?這麽多年,我爸媽算是白疼你了!他們又沒惹你,你犯得著遷怒嗎?”

“我沒有……”

“還說你沒有!媽的,要不是老子這麽大冷天在火車站堵你,你這次回來是不是又準備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跑了?”

“我沒有……”

“沒有就閉嘴,跟我走!”

陸安清不說話了。

江嘉意安靜如雞。

眼神裏卻是滿滿的震驚!

說實話她認識陸安清這麽久了,還從來沒見過他被人懟得如此“慘絕人寰”過。

真的是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

不過,從兩個人的對話裏她也聽出了,陸安清和麵前這位來長江之間的關係應該很不錯。

不然他也不會這麽乖乖地認慫。

陸安清不說話了,那之後的事情就很順利了。

一家人跟著來天河上了一輛吉普車,江嘉意看了一眼,發現那車掛的還是軍牌。

來天河坐到了駕駛座,他剛剛啟動車子,坐在副駕一直沒再吱聲的陸安清忽然道:“我不回大院。”

來天河睨了他一眼:“知道。”

然後車子行駛了出去。

七點多鍾的京城還是一片繁華。

雖然無法和後世相比,但和南江,和雲縣比,已經不知道熱鬧多少倍了。

兩個小家夥趴在車窗上往外瞧,神情裏全是興奮。

整個小臉蛋全都貼在窗玻璃上,將臉都壓得扁扁的。

江嘉意也不好問他們現在是要去哪兒,隻能也靜靜地望著窗外。

然後她發現所走的路越來越熟悉,分明是上輩子曾經走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