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意看到了記憶中的長安街,看到了紀念碑,紀念堂以及那幾個任何一個華國人都認識的標示性建築。
雖然一晃而過的那些場景和她以前見過的有一定的差距,可這一刻卻讓人覺得無比熟悉。
大概是她的激動太過於明顯,坐在前排的陸安清轉過了頭,對她說:“今天晚上早點休息,明天咱們早點起來,到時候一起過來看看。”
說到這兒,他又看向了來長江:“長江哥,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別太遠啊,我們這次來是來玩的。”
應該是陸安清沒再鬧騰,配合的上了車,來長江這會兒的態度比起剛才來要好了很多。
他說:“這還用你說?”
說罷他朝江嘉意道:“弟妹,這次你們來可得多待幾天。我都安排好了,車子也給你們準備了。
另外我也跟你們嫂子說了,讓她準備好調休。
她是京城本地人,家裏幾輩子都是在這兒生在這兒長。那些吃的喝的她比誰都清楚。到時候讓你嫂子帶著你們逛!”
“不用了,那太麻煩了。”江嘉意道。
雖然這回來,他們確實打算好要帶兩個小家夥好好轉轉,可這麽興師動眾江嘉意還是有點不安。
更何況,還是和不熟悉的人一起。
“不麻煩不麻煩。”
來長江笑了起來:“知道你們回來,一家子都高興著呢!”
車子行駛的很快,幾個人說話的功夫他們已經駛離了長安街,拐到了一條偏巷。
又走了大概十幾分鍾,他們駛進了一個有哨兵站崗的部隊大院。
進入大院沒看出多遠,車子在一棟三層樓前停了下來,來長江跳下車率先去到車子後麵幫他們拿出了行李。
江嘉意也帶著孩子們車上下來,然後就看到那小樓大門正上方紅色的三個大字“招待所”。
她愣了一下。
這時,來天河和陸安清已經一起提著旅行袋走過來了。
他們兩個人一起去到櫃台前辦理了入住手續。
有來天河在,手續辦得很快,沒一會兒一家人就在二樓的一套套間裏安頓了下來。
那套間類似於一室一廳,外麵是個不大的小客廳,裏麵是一間臥室。
和標間相比,這個臥室最大的優點是裏麵有兩張一米五的大床。
這樣他們一家四口住在一起就不會覺得擁擠了。
來長江把行李幫他們送進屋之後就先出去了。
臨出去前他說:“你們先洗漱一下然後下來吃點東西,我去餐廳等你們。”
說罷就率先下了樓。
等他走後江嘉意終於找到機會,拉著陸安清問起了來龍去脈。
她第一個問的是:“這是哪兒啊?”
陸安清道:“這是軍分區,長江哥的工作單位。”
剛一出站就被“劫持”,而且還不能反抗,顯然他也頭疼得很。
可麵對妻子的疑惑,他又不能不解釋。
陸安清道:“我和長江哥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比我大三歲,來叔叔和阿姨對我很好,他也很罩著我。”
從陸安清的介紹中江嘉意知道,來長江的父親來天河和他父親陸興生兩個人是多年的戰友。
當年也是同一批轉業的幹部,甚至轉到了同一個單位。
來天河夫婦對陸安清一直非常好,特別是他母親去世後,陸興生工作忙起來顧不上他的那幾年,陸安清幾乎跟長在來家差不多。
他那時候和來長江父母的感情,要比和他那個親爹還更深一些。
後來運動來了,來天河因為派係問題被下放到基層單位工作了幾年。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陸安清和他的家庭決裂了。
之後他去參軍,雖然後來和來家重新聯係上了,也和來長江因為工作關係見過幾次。
但是因為老兩口現在還是和陸家住在一個家屬院,兩家甚至還住在一棟樓裏。
所以陸安清雖然中間回來過兩次,但也並沒有再去過家裏。
對此,陸安清其實心裏是愧疚的。
這也是為什麽剛才來長江說那些話的時候,他無言以對。
“來叔叔和阿姨人很好,對我一直很照顧。”
陸安清坐在**揉著眉心:“一直到現在,每年裴阿姨都還會往島上寄東西。吃啊喝啊的,沒斷過。”
江嘉意走過去在他的腦袋上揉了一把,安撫道:“沒事兒,咱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等明天買了禮物一起去看看叔叔阿姨。大不了讓老人抱怨幾句,不怕的。”
陸安清張了張嘴,卻沒有再說話。
長江哥還在樓下等著,他這會兒沒法和妻子細說。
他哪裏是擔心被老爺子抱怨?
他是怕老爺子來給他那位父親做說客。
他的想法無可改變,可是他又無法不顧忌老爺子的麵子。
一家四口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樓,來到一樓餐廳。
這時早已經過了正常的開飯時間,招待所餐廳大廳靜悄悄的。
看到他們過來,等候在包房門口的來長江招了招手,把他們引了進去。
“晚上隨便吃一點,明天中午咱們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來長江說。
“哥,明天你別管。這回來我們一家子主要是陪小江來的,她要來這邊開會。明天她要去報道,我們都陪她過去,中午趕不回來。”陸安清道。
“那就晚上。”
來長江說:“你們結婚這麽大的事兒,總得慶賀一下。而且你總得讓我爸媽見見小江,見見孩子們吧?
他們兩個人可是念叨好久了,我媽今天中午還給我打電話問我接到人沒有。”
陸安清還要說話,剛剛關著的包間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個花白頭發的老人大步從外走了進來。
老人的突然到來顯然並不在來長江和陸安清兩個人的意料之內。
陸安清看到來人,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喊了聲:“來叔叔。”
而來長江則驚訝地衝老人道:“爸,你怎麽這會兒跑來了?”
老人並沒有搭理自己兒子,而是將陸安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然後才冷哼了一聲,道:“我怕不提前過來看看,這小東西又不吱一聲地再找什麽理由跑掉了。”
陸安清的臉刷地一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