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離開後連潔又拿出了那份履曆,手指在那張一寸照片上摸了摸。
昨天晚上她連夜寫了一封信,托在老家的朋友幫忙去查這個杜建偉的身世。
過去了那麽多年,連潔不清楚還能不能查出來點什麽?
但她相信,這孩子和她的家富一定有關係。
他應該就是自己的兒子。
連潔承認,她希望女兒和陸安清成為一家人有一定的私心。
小海洋是陸安清的養子,如果圓圓和他結婚,那麽海洋也會成為圓圓的兒子。
這樣不管自己和不和海洋相認,都還是一家人。
而且陸安清雖然養著海洋,可他今年才二十七歲,他早晚要結婚。
無論他娶了誰,都不可能比娶了圓圓更能讓自己放心。
當然,連潔也不可能會因為一個還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孫子的孩子去拿女兒的一生賭博。
手心手背都是肉。
陸安清的為人還有前途她是真的很看好,女兒嫁給他會是個很好的選擇。
安圓圓從媽媽的房間裏走了出來,她臉上已經沒有了在屋裏時的懵懂無知,取而代之的是煩躁和憂慮。
她對陸安清除了師兄妹的感情外,全然沒有一點別的意思,更沒想過要和他發展出什麽男女方麵的關係。
但安圓圓對自己媽太了解了,媽媽那人平時看上去很和善很溫柔的樣子,可她骨子裏是一個非常強勢的人。
媽媽認定要做的事,就沒有辦不成的。
很多時候連爸爸拿她都沒辦法。
就好像自己畢業分配這事兒,如果不是想出了釜底抽薪的招數,指望和媽媽好好談?
嗬嗬。
安圓圓忍不住自嘲地笑了兩聲。
她知道,要是自己指望和媽媽靠交談改變她的決定,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兒,安圓圓更焦慮了。
她怕媽媽下定決心非要把她和陸二哥拉扯到一起。
真要那樣兒,就算是最後自己執意不肯,鬧起來也太尷尬了!
而且……
媽媽來得晚不知道,安圓圓卻覺得陸二哥心裏是有人了的。
她依然還記得這次來第一回和陸二哥見麵時,他望向小江姐背影時的那眼神。
想到這兒安圓圓腳下一個拐彎,連房間也不敢回了,直接朝營部走去。
她必須得趕在媽媽前麵找到陸二哥,想辦法把這事兒給糊弄過去,別弄到最後他們師兄妹都做不了了。
安圓圓趕到營部的時候陸安清剛剛到辦公室,看到她來有點驚訝。
安圓圓進屋後也不和他客套,直接說:“陸二哥,我有事兒要請你幫忙。”
“什麽事?”陸安清並沒怎麽在意。
他這個小師妹從小受寵,長大了也是個小孩兒脾氣,從來不會把他和師哥當外人,有大小事兒都愛跟他們說。
他們也早就習慣了把她當親妹子。
“我媽跟我說這個周日你們營裏要搞聯誼會,她非要讓我也參加。你幫我找個舞伴吧,我不想和你跳舞。”
陸安清抽了抽嘴角。
他斜睨了安圓圓一眼:“說得就跟我多想和你跳一樣。”
安圓圓也不生氣,揮了下手很大氣地說:“那正好,反正咱倆誰也看不上誰,正好合作一下。
你給我找個舞伴,我回去幫你糊弄我媽.她要是過來找你說讓你給我做舞伴,你就先答應著。反正到時候她也不會去你們那個聯誼會。”
陸安清多少聽出來了點兒不對勁,問:“師母讓我給你做舞伴?”
“是啊!她估計是覺得我在這邊誰也不認識,有你看著她能放心。但我這麽大的人了,哪裏還用看著?”
安圓圓怎麽也說不出“我媽看上你了,想讓你給她做女婿”這樣的話來。
她覺得真要逼著她說,她這輩子都不能和陸二哥見麵了。
果然,安圓圓給出的這個理由陸安清立刻就相信了。
他一直都知道老師兩口子對這個女兒到底有多在意。
他想了想說:“你自己有沒有人選?要是沒有我去幫你打聽打聽,主要得找個會跳舞的。不然這群小子們腳重,萬一踩你一腳你再當場哭了……”
“我想和嘉強哥跳。”安圓圓毫不遲疑地回答。
陸安清立刻就不說話了。
他盯著安圓圓上下的打量,那眼神跟探照燈似的,直看的安圓圓心裏莫名有點發虛,覺得什麽都瞞不過他。
她惱羞成怒地跺了下腳:“陸二哥你看什麽呢?你這什麽表情啊?不是你問我有沒有人選嗎?”
陸安清笑道:“我說什麽了?我什麽都沒說你就惱了。你這是怎麽了,做賊心虛?”
安圓圓氣得眼睛都瞪圓了:“你才做賊心虛!在這裏除了你我就隻認識嘉強哥了,我不找他做舞伴難道找你?我真和你跳了,你就不怕小江姐不高興?”
安圓圓說完最後一句話就後悔了。
雖然她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差,但那畢竟是人家的私事,而且到目前為止也沒見陸二哥提過,那至少說明他們還沒想公開。
她立刻道:“二哥我錯了,我以後不說了。”
陸安清嗤了一聲。
對這姑娘他也是了解得很。
別看有時候倔,可認錯總是賊快,特別是當她發現不認錯後果很嚴重的時候。
不過今天他並不準備和安圓圓計較。
他故作淡然地說:“嗯,你的想法也談不上錯,我確實不能做你的舞伴,不然你小江姐真會不高興。”
安圓圓的眼珠子轉了轉,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往陸安清的跟前湊了湊,盯著他的臉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問:“你追上我小江姐了?”
陸安清往旁邊讓了一步,拉開了與安圓圓的距離,語帶嫌棄地說:“多大人了還跟小孩兒一樣,離我這麽近幹嘛?懂不懂什麽叫避嫌?”
“切,多稀罕。”
安圓圓翻了個白眼,然後正色道:“陸二哥我跟你說正經的,你要是真和我小江姐談對象的話趕緊去打戀愛報告。不然萬一打晚了出點什麽狀況,有你後悔的時候。”
陸安清嘴角含著的那抹笑淡了下去。
他盯著安圓圓問:“說明白點兒,你是聽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