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洲把錢家幾個人接過來,祝美玲已經抱著薑魚坐在腿上,喂她吃東西了,桌上還擺了不少剛從外麵買進來的零嘴。
沈洲:???
他媳婦兒難道真的被一句“仙女姐姐”哄住了不行?又不是沒接觸過小孩子,以前也沒見她那麽喜歡呀。
不過薑魚確實可愛又懂事。
見他們都盯著自己看,薑魚臉微紅,“祝阿姨,放我下去吧,小魚太重了,阿姨會累的。”她不能坐在阿姨的腿上吃呀。
“沒事,你這哪叫重,看瘦的,都是骨頭,等會兒多吃點,吃得多才能長得胖一點。”
“還能長高高!”薑魚道。
祝美玲笑著點頭,這孩子她覺得哪兒哪兒都好,越看越喜歡,就是太瘦了,再胖一點才會更好看。
她知道不少人重男輕女,但薑泥鰍看起來似乎不是那樣的人,應該就是以前條件太差,吃不上什麽飽飯。
沈洲說人參是花了一萬塊買的,這對父女以後應該能吃點好的了。
但也有人有了錢就變壞,萬一薑泥鰍也是這種人怎麽辦?
想到小薑魚有可能眼淚汪汪的爹不疼娘不愛,祝美玲突然很擔心。
“沈洲,我有個想法,要不咱們認小魚當幹女兒吧!”
所有人都被驚到了,尤其是薑泥鰍。
他閨女在村裏被薑老太傳成掃把星,結果怎麽倒是這麽多人想當她幹爹幹媽呢?
當然,薑泥鰍自己是不相信薑魚是什麽掃把星的,她分明是自己的寶貝閨女,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美玲,你沒開玩笑吧?”沈洲問道。
祝美玲翻了個白眼,“我開過這樣的玩笑嗎?我就是喜歡小魚,覺得她合我眼緣兒。再說了,是小魚挖到的人參,如果能讓爸的病情好轉,哪是錢能還得清的人情?怎麽,你不願意?你要是不願意,就讓小魚隻認我這個幹媽,你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沈洲看出來,她是非要認這個幹女兒不可了,妻子這個人,是個死心眼,隻要她想辦成的事,無論如何都要辦成。
而剛剛他們也了解到,薑泥鰍跟媳婦不久前離婚了。
孩子沒有母親,他們失去了女兒,認下薑魚後,說不定能讓祝美玲減少些遺憾。
“行,我也挺喜歡薑魚,不過這事咱倆說了不算,得問薑兄弟呀!”稱呼直接從薑同誌換成更親近的薑兄弟了。
“這個,問孩子的意思吧。”薑泥鰍覺得這兩個人看起來還不錯,這意思,就是如果薑魚願意,他就會同意。
於是,祝美玲又來攻略薑魚。
“小魚,認阿姨當你的幹媽好不好?阿姨會給你買好多好吃的、還有好看的衣服穿,如果你願意,還可以接你去省城玩,就住在我跟你沈叔叔家,阿姨把你當親女兒疼,好不好?”
薑魚卻鼓著臉頰,猶豫了。
祝美玲假裝傷心的道,“小魚不喜歡阿姨嗎,之前不是還叫阿姨神仙姐姐?阿姨好傷心啊。”
她本就生的美,從小就是有錢人家的富貴花、大小姐,哪怕經曆過不少磨難,刻進骨子裏的氣質是改不了的,一顰一動讓隻見識過村裏毫無形象、嚎啕大哭的薑魚心都揪了起來。
“阿姨阿姨你別難受,小魚都跟著難受了。小魚不是不想認你,可是我已經有幹爹和幹娘了。幹娘對我也很好,還拿新布給我做新衣裳穿,我要問了他們才行。”
薑魚糾結極了,小臉都皺成一團,她挺喜歡祝美玲,可是也喜歡魏大花。
要是一聲不響又認了個幹媽,不僅魏大花可能會難過,事後祝美玲知道,心裏可能也會膈應。
確實,祝美玲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如果薑魚這樣做,她對她的好感會損失許多,覺得她小小年紀就很貪、很有心計。
人活在世上,倒不是不能沒有心計,但要看如何用,這東西應該是用在敵人身上,而不是自己人身上。
現在,祝美玲隻覺得這孩子坦誠。
她能考慮村子裏另一個幹媽的感受,以後肯定也會如此對待她。
這麽好的小姑娘,她更喜歡了!
所以這件事就暫時擱置下來。
點完剩下的菜,不久就陸續端了上來。
薑魚執意要自己坐,怕弄髒祝美玲那麽好看的衣裳。
她這件旗袍其實算不成特別珍貴的那種,就是普通的棉布的,她倒是有幾件真絲旗袍,但那個嬌貴,平時很少穿,這次也沒有帶過來。
祝美玲倒是有些後悔,早知道會遇到薑魚這個小寶貝,今天怎麽也得穿上,哪怕不小心蹭到木刺什麽的會抽絲,可若是能用美貌讓薑魚更對自己喜愛幾分,一件旗袍算什麽,壞了就壞了!
於是薑魚便坐在祝美玲旁邊,又是給她夾菜,問她喜歡吃什麽,又是給她剔魚刺,怕她年紀太小不會吐魚刺卡到。
看的薑泥鰍覺得,自己的親女兒都快成別人家的了,比自己照顧的還細心。
那麽一想,薑泥鰍感覺到了濃濃的危機感。
如果祝美玲和沈洲真的認了薑魚,或者就算最後認不成,就這麽個好法,認不認的也沒區別了。
幹的就是幹的,他不能讓別人搶走自己在薑魚心目中的地位,他要變得更有本事、對她更好,讓女兒心裏最重要的永遠都是自己!
錢家和薑泥鰍父女是這頓飯的客人,或者說主要是薑泥鰍父女。
薑魚有祝美玲照顧,親母女都不帶這麽好的,沈洲瞧著心裏有點酸酸的,他媳婦都沒這麽照顧過他,然後,他便開始跟薑泥鰍和錢家人說話,盡量不冷落他們。
可有什麽共同話題呢?
有了!
沈洲開始跟他們講種地,問這邊都是怎麽種的。
錢老小時候,他們家其實也是在鄉下,後來治病救人賺了些錢,才搬到縣城裏。
薑泥鰍就更不用說了,他覺得自己身上,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種地了。
而沈洲雖然出生和成長都是在大城市裏,但城市邊緣其實也有農田。
小時候他沒見過城郊的田地,可後來在國外生活的日子裏,見過國外的農場,也因為家裏出了事,失去聯係、無法給他寄送生活費。
沈洲於是隻能半工半讀,最難的時候,一天隻能吃一頓飯,深切的體會到過餓肚子的難受滋味。
他認識到能吃飽飯是多麽幸福、重要的一件事,後來畢業了、有了工作,見識過農場後更對農業起了興趣,甚至自己找書看。
回國後,沒事情的事情也去郊外看過自己國家農民種地的情況。
所以,沈洲雖然沒親手種過地,談起這件事來,理論經驗很多,讓薑泥鰍聽的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