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她放的!”

“誰家讓她接的電源!”

周鑫榮眼神陰霾冷測地問。

羅菲菲和林雲初來的時候,他以為她們為了拿錢會哭哭啼啼,會撒潑打滾。

他們被拖走的時候,他知道他們不甘心,肯定還會搞事,但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他們會用這一招。

越市本來就不是很大,這廣播聲音又大又清晰。

廣播在他們這條街廣播,越市其他的街道也能聽到。

他周家臉麵何在?

果然,沒一會兒,整個越市街道,隻要在家的人都聽到羅菲菲的控訴周鑫榮他們的聲音。

“父老鄉親們,我們也是沒辦法啊!我丈夫在周老板工地受傷,他不給醫藥費也就算了,還想派人來毆打我們。”

“我們隻想要一個公道!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第一個晚上,我丈夫被壓泥土裏麵,他們愣是不救人。現在我老公開刀動手術,他們依然不聞不問。他也是一個大老板,怎麽這麽冷血無情?咱就說,古代大院的仆人受傷,人家主人都給帶去給郎中看。”

“可到這裏,他們說我丈夫治療要很多錢,還不如死了!”

“做人不能為富不仁啊!”

羅菲菲一邊哭一邊道。

聽她說完來龍去脈之後,街道上的人個個義憤填膺。

“這周家還真過分,請人幹活,人受傷,他們怎麽能不負責?”

“出來幹活賺錢的都是家裏頂梁柱,人沒了,讓人妻子和孩子怎麽生活?”

“他們家幹活,你們還不知道?素來沒良心!”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討論開來。

周鑫榮一家在越市這條街口碑並不好,和周邊鄰居都吵過。

周鑫容母親之前一直很窮苦,兒子一發跡,她就嘚瑟得不行,成天在鄰居麵前炫耀,炫耀也就算了,還看不上鄰居。

每天冷嘲熱諷,哎喲,你們家也太窮了,這每天吃的是什麽?豬食嗎?

你這買的什麽醜衣服?市場那麽多好衣服,你也不買個好看的?你看看,我兒子給我買的衣服,八十塊一件,聽著你們都覺得心裏害怕吧,你們兩個月不吃不喝都買不起這件衣服哦。

這些還不算,周鑫榮一家和鄰居矛盾激發最終的原因是他們起房子。

起房子的地基,他們為了讓自己家院子大點,占用了兩邊原本有的道路,兩邊鄰居叫苦連天。

起房子的時候,材料到處亂堆,他家院子放不下,這裏放一點,那裏放一點,其他鄰居非常惱火,他們家脾氣還更大,說誰家起房子不先占點地方?

等修好之後不就好了?

這也就算了,他們將大重量的石材運回來,道路被壓得坑坑窪窪,到處都是泥巴,他們從來不整理。

後來他們房子修好了,他們家便將整條街的人召集起來,說街道是大家的街道,現在街道壞了,得大家一起出力出錢修。

所有人都暴了。

但後來大家都屈服了,因為有人家孩子好好走在道路上,硬被打了個半死。

在錢和生命安全麵前,大家選擇生命安全。

現在羅菲菲這樣鬧起來,大家都覺得大快人心。

甚至有些還非常好心地給她出主意。

“顧同誌媳婦,他們家等會肯定會來拔廣播。你小心點,那邊有公家的電,你試著接一接!”

“他們人很凶狠。若真要你離開,你不要硬幹,幹不過他們的。”

羅菲菲點頭。

剛開始來的時候,她有些發怵,擔心別人看她的熱鬧。

沒想到,她這一行為,受到了這麽多支持。

有支持,她底氣瞬間足了很多。

“誰讓你放的!你再要放,我們老板說會將他們扔出這條街。”

周家家仆走出來警告羅菲菲。

看到她廣播的時候,作勢過來搶。

“你們要不要看看這是哪裏的廣播?你確定你砸壞了後,你們周老板會幫你們賠?”

舒文站了出來,沒人看到他出招。

卻看到他徒手捉一個仆人的手腕,仆人想掙紮,掙紮不了。

仆人不服氣低頭,一低頭就看到廣播上貼著“越市紡織廠”幾個字。

這竟然是紡織廠的廣播。

整個越市最有錢的工廠就是紡織廠,紡織廠福利待遇好,各種配套設施更是一流的。

聽說這一套廣播設施是從國外進口的,大幾萬。

之前鎮上廣播壞了,為了通知民眾消息,借的就是紡織廠的廣播。

這麽貴的廣播,若真砸壞了,打死他,都賠不起。

他若真給老板出了這口氣,真要賠的時候,老板肯定會說,東西是你砸壞的,關我何時?

想到這裏,仆人感激的看了舒文一眼。

幸好這小子攔了他一手。

“你們趕緊走!我們老板那還有很多人,你們若真這麽鬧,他不會講情麵的!”

那仆人皺眉沒好氣提醒羅菲菲和舒文。

舒文朝羅菲菲點了點頭。

迅速搬離廣播。

一直遠觀的周鑫榮眼色沉了沉,算這兩個人識時務。

“周總,越市報社和廣播站那邊,剛給我這邊打了電話,說有人寫報告和材料,要舉報我們。說要媒體幫忙主持正義。”

“但他們怎麽知道,報社和廣播站那邊,都是我們的人。”

助理電話過來。

周鑫榮嘴角再次勾了勾,內心嘲弄不已,就這幾個人,還想和他鬥?

他們既然送上門來,看他如果玩死他們!

“去找那個龐大海,讓龐大海將林雲初洗的照片和膠卷全部都交出來!”

“好!”

所有事情都在他掌控中。

想用照片威脅他,他不會讓林雲初看到任何洗出來的照片。

想找報社和廣播站,那都是他的人!

至於這個街道廣播,已經被他的人嚇走了。

接下來他倒要看看,他們還能翻起什麽風浪!

*

一從廣播站走出來,裴淮遠眉頭立馬蹙了蹙,“雲初,他們在敷衍我們。”

廣播站那邊的同誌說,他們會先去了解情況,然後看情況再定。

報社那邊也一樣,隨便找一個詞,搪塞他們。

包括他們等會準備要去勞動仲裁那邊,肯定也是這樣的態度。

“沒錯。他們怎麽可能幫我們?”

林雲初反問。

周家工地上出現人命案子,說壓下來就壓下來。

他們能在越市橫行走,那是因為所有關係都被他們疏通了。

“所以我們需要幫忙的,一直不是他們。”

走了這麽一趟場麵,純粹就是讓他們看看,隻是為了他們看看。

“……”裴淮遠。

她還有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