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捧星戴月、從未經曆人間疾苦的司大少爺第一次猶如喪家之犬一樣,可憐巴巴站在顧家院子門口。
站在田埂邊上,司哲彥又氣又惱。
林雲初這小女人,還真絕情。
但他絕不能就這樣被她打敗。
空手而歸不是他的作風。
“謝謝嬸子,我叫司哲彥。越市司家的孫子,我爺爺和林家爺爺早年一起在戰場上殺敵奮戰過,有過命的交情,兩人回來的時候,說一定要子孫輩聯姻。我和雲初兩人的婚事,是他們一早就定下來的。”
“這婚事,之前爺爺沒提起過。我在外參軍不知曉。今年,爺爺說可以將我和雲初兩人之間的婚事辦了,剛好我休假,就立馬回來了。”
“隻是中間出了一些小插曲,我一回來才知道,雲初不是林家的親生孩子。但這不妨礙我對她的情誼,我不管她是不是林家的姑娘,我心裏都隻有她。”
司哲彥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第一次近距離的靠近人民群眾。
聽到他解釋的人,明白了個大概。
原來他是林雲初越市的未婚夫。
但由於林雲初被發現不是林家的親生閨女,婚姻發生變故。
司家和林家不承認林雲初,但司哲彥卻心裏一直都有她。
所以她一回來,就追了過來。
這原因一解釋後,所有人對他印象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這男青年是一個這麽深情、專情的人,更主要的是,他長得真的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難怪林雲初聽到自己和裴家婚約後,那麽激動,那麽抗拒。
和眼前小夥子比起來,裴家人哪都比不上。
家境比不上,司家小夥子是豪門大戶,裴家是農民。
地位比不上,司家有錢有權有人脈,裴家就是土生土長的農民。
人比不上,司家小夥子二十來歲,人家裴淮遠已經二十六。
人家司家小夥子一婚,人家裴淮遠已經帶了好幾個孩子。
前程也比不上,司家背景強,長輩們隨便提點一下,司小夥子前途無量,裴淮遠過幾年則就要退伍了。
嫁給司家,是做少奶奶。
嫁給裴家,那就隻能做討人嫌的後媽。
換誰都不嫁裴家。
“但小司,你剛來,有件事你可能不清楚。剛才裴家來人了,雲初戶口被遷回來後,已經拿去和裴家小叔子結婚了。結婚證都下來了。”
有人同情地道。
“!”
司哲彥震驚得不行,優雅臉龐雙眸都是錯愕,“您在和我開玩笑?”
他追了大半天的人,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
“我們沒有開玩笑。這是真的!”
司哲彥突然一種自己被抽空的感覺。
如果林雲初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那他做的這一切算什麽?
“不過,這裏麵應該有誤會,雲初不想嫁的。她二哥已經讓男方主動申請離婚。”
那人見他臉上都是失落的表情,趕緊安慰道。
司哲彥腦袋嗡嗡嗡的。
事情發生的速度太快,讓他不知道要如何思考。
林雲初和別人打結婚證了。
她自己不知道。
現在準備離婚。
可怎麽可能能離掉婚?
現在的人根本就不離婚的,哪怕日子過不下去喝農藥都不離婚。
如果她真離了,那她就是離異女子。
他還沒結婚,難道他要娶一個二婚女子?
司哲彥痛苦萬分。
*
“雲初,你和那小子,一定是有什麽誤會。他現在站在外麵,可難受了。你們都越市長大的,要不,你去和他好好說說話?”
隔壁大嬸走進來,有些於心不忍的和林雲初道。
林雲初抬頭看著大嬸,道,“嬸,我要說的已經和他說了。”
“哎,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識好歹?那小夥子多俊,多有氣質,人家追你追這麽遠,你還愛理不理!你真當自己很走俏啊!”
林雲初被氣笑,“大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你親兒子。你這麽抱打不平,要不,你把你閨女嫁給她,你若沒閨女,把你侄女外甥女嫁給他也行。”
“你以為我不想嗎?那不是人家看上的人隻有你麽?”
大嬸有些惱火的道。
多好的小夥子。
被氣成這樣。
難怪之前可可說她不好打交代,是個能氣死人的姑娘。
這一看,果然是的。
一點都不好打交代,一點都不聽勸。
大嬸罵罵咧咧的走了,走到她家門口的時候,林雲初再次聽到她的聲音。
“小夥子,要不你去我家坐坐吧。這一直站著怎麽成呢?我們這海風大,濕氣重。”
“不用了。”司哲彥拒絕。
他雖不知道要如何麵對這件事,但他現在堅決不離開顧家。
*
“這啥情況?這小夥子怎麽蹲我家門口,他這是不舒服還是怎麽了?”
顧嘉實一回來,就看到門口一個小年輕一臉痛苦地蹲著。
“嘉實,是這樣的……”
身邊鄰居將司哲彥和林雲初情況說給顧嘉實聽。
顧嘉實本來不想管他,可當他知道司哲彥和他同一個軍區的時候,他態度立馬發生了轉變。
“同誌,這事你先不要急。咱們可以好好說,好好談。”
當兵娶媳婦不容易,司哲彥願意追林雲初追這麽遠,說明是有心的。
司哲彥再次進顧家院子後,淺淺淡淡衝林雲初笑了一下。
林雲初漠然看著他,沒一點表情。
她之前沒和司哲彥真正接觸過,這一接觸,她才真正領教了什麽是男主光環。
非禮、耍流氓了,都能因為一張好皮囊而迅速被原諒,還惹得大媽大嬸心疼,跑她這來說情。
當然除了他這男主光環,他確實挺能屈能伸,能不要臉地賣同情。
看到她二哥顧嘉實對他態度好點,他立馬黏上,跟了進來。
這點她很服!
“妹子,這小夥子……也是戰友……”
“二哥,這是你的家。你可以做主!”
林雲初淡淡道。
她和司哲彥沒可能。
顧嘉實念及軍隊情,留下了他。
那是他的事。
她不會因為司哲彥的留下而影響自己的情緒。
晚上吃完飯後,林雲初立馬回了吳薇茵房間。
*
同是來自部隊。
司哲彥將自己從小到大運用的所有策略都運用到了顧嘉實身上。
顧嘉實切實感受到司哲彥的豪爽、氣概,更欽佩他在部隊訓練的成績。
兩人越喝越高。
“哲彥,你可真厲害!我在部隊混了這麽久,可依然隻是個修路的。”
司哲彥拍了拍顧嘉實肩膀道,“哥,不管是做什麽的,那都是為祖國奮鬥。回頭我找我們營長,讓他和你連長說說,咱不能總修路,以後肯定有機會幹其他的事的。”
顧嘉實感激,道,“老弟謝謝你!對了,我妹子結的那個婚啊,我已經打電報去部隊了。讓我那兄弟離!我妹子離了,你還要嗎?”
司哲彥眸中閃過光亮,可一想中間這一遭,他速度沒慢,最後林雲初和他結婚的時候,結婚證上,寫的若是二婚,他心頭卻猶如梗刺。
“哥,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忙前忙後!”
“那你給句話!”顧嘉實盯著司哲彥道。
司哲彥苦笑一聲,喝了一杯悶酒,隻不斷地道,“哥,咱們再喝一個!”
顧嘉實笑容開始有些浮,不過也有些理解他,司哲彥畢竟還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沒經曆什麽人生大事,遇到這種事猶豫不決,也情有可原。
他妹子若真恢複單身,再婚就是二婚。
他同意,但不知道他家人會不會同意。
看他這躊躇的態度,顧嘉實突然很想裴淮遠。
司哲彥和裴淮遠相比,在這種事情的處理上,裴淮遠比他果斷堅決多了。
他下午發出去的電報,不知道裴淮遠能不能收到。
此刻,正在省城軍區休養的裴淮遠,剛好拿到他下午拍的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