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溥主兒十五世小京文藝座談會百年紀念,碧享禮堂今天舉行了隆重的座談活動,溥主兒十六世親自參加。

“……推動文藝繁榮發展,最根本的是要創作生產出無愧於我們這個偉大民族、偉大時代的優秀作品。文藝工作者應該牢記,創作是自己的中心任務,作品是自己的立身之本,要靜下心來、精益求精搞創作,把最好的精神食糧奉獻給人民……”

講話的是新上任的宮廷美協主簿揄追。之所以今日他這個發言要特別摘出來提提,肯定是因為他的特殊身份,他可是許久未露麵的嫡長格兒鹹宜的獨子,也就是溥主兒十五世的嫡外孫,溥主兒十六世的親外甥。半月前才回國,回國即被溥主兒任命了此職,今日算是他首次露麵公眾。

這位,一回來就相當於“委以重任”,不僅承擔了本次“百年紀念”的統籌工作,還參與承辦溥主兒十六世四十六生辰慶典一係列活動的“指揮部”工作。當然,身份上而言,他最合適;再,能力上也完全夠,人家從前是倫敦藝術大學切爾西藝術與設計學院最年輕的院長!

揄追的露麵,還引人矚目的是,他姓“揄”,不僅是“潼潼路,金玉祁,名聲載揄揚,權勢實熏灼。”裏的揄家,更是指那個天朝延續了幾千年的超級文化之家“揄家”!

揄子,對於天朝文化而言其地位不可謂不高。作為影響著天朝近兩千多年的揄家學派的創始人,揄子提倡“寬義”,“禮樂”,“德治教化”,以及“君以民為體”,揄學思想滲入國人的生活。

那麽可想這次揄追的露麵就有幾多重“非凡意味”,難免叫世人揣測……

座談會還在繼續,

出來,穿過竹林,有處偏靜的小天地,

門口,徐樹坐在長軟凳上低頭正在翻閱資料,

抬頭,見紹星程走過來,起身,“邵主任,”恭敬喊一聲,

星程一點頭,手裏拿著文件夾輕鬆一拍腿側,瀟灑地笑意,“參長在裏麵?”

“是的,”

“好,這是接下來的發言材料要點,我進去交給他。”

“是。”

徐樹為他推開門,也沒有通報。因為曉得參長等得就是他。

星程走進來,見參長背對立在窗格邊抽煙,

“參長,”喊了一聲,也是應有的尊敬。

星程是真的打心底服這個男人,所以尊敬由心。就算他把自己當知己,當兄弟,也不影響他對他該有的敬意。

六子轉過身來,見是他,神情放鬆許多,“今天親自跑來跑去忙慘了吧,”接過來他手裏的文件夾,順帶一指,兩人在小沙發邊坐下,六子遞煙給他,

星程接了煙,銜嘴邊也接了參長遞過來的火,“沒什麽,元拓不在,我隻有多跑跑腿了,加上,”頓了下,笑笑,“揄少布置的工作比從前更細致些,難免來回磨合。”元拓是溥主兒身旁另一位重量級內侍。

六子靠著椅背輕笑,磕磕煙灰,“他現在也是小心為營,怕叫人挑了錯兒。”停一下,又問,“元拓去哪兒了。”

星程手指夾著煙,也不抽了,望著他,“不是去西陵,他今天是為東營視察的事……”六子一抬手,連連點頭,“不必說了,是我多慮了。”

星程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也就一次,他提起過元拓去西陵辦事,你看看參長上心到這種程度,一不見元拓,就以為他又去西陵了……西陵……是多叫人牽腸掛肚的地方!

星程吸了口煙,吐出後又望向參長,

“我最近估計有機會去一次西陵。”

“哦,是麽,”看似參長眯眼吸了口,但是手指尖那一顫動不假,星程可看見,

“你也知道,馬上孟冬,祖製,天壇要引火種到西陵,通常,每年前期西陵查驗工作,陛下都會吩咐我去做。就是,不曉得見不見得到人。”

六子按滅了煙,眼神依舊眯離,望著熄滅的煙,“肯定見得到,我來安排。就是你見到了她,務必也幫我安排一下,我要見到她!”

星程點點頭,煙也不抽了,在煙缸碾滅,煙體放一旁,“她身邊跟著小林,我跟小林有點交情,可以拖住他一會兒,但時間不宜長。”

“這我知道,”參長起了身,又走回窗格邊,手背後,聲音飄過來,“到時候,我會長話短說……”他是不想叫他看見他的情態吧,那裏頭,裝著太多太多無法言喻的東西……

座談會結束,全體起立,肅靜,溥主兒先離開。

隨後,參長代表溥主兒向全體表達謝意,傳達精神指示。走向列席,與各位握手,自然和揄追握手時間最長,

“辛苦了,揄主簿,”

揄追傳承了揄家雋秀靈慧,“謝謝參長。明日我母親茶會,惜盼參長賞光。”

參長完美笑意,“陛下囑咐過,這是長格兒回國後第一次茶會,會帶去禦旨祝福。”也表達得很清楚,我會去,且是代表溥主兒去。

是了,

這些時都會是揄家的“高光時刻”,

王子有“堂會”,格兒有“茶會”,這都是宮廷貴戚生活的一部分。

民間也有“堂會”“茶會”,貴族類一向也傾向奢華了,可是由於功力比起來,即使一般王公子弟的眼光來看,和宮裏的比起來,那也不知要差多少倍了。

所以,能被邀請參與,且不說旁的,點著您名兒了,起碼代表您在這些王子王孫眼裏是“有名有姓”的,更無論您在堂內有一席之地,基本上已屬一等大員或其內親了。

蔣心俞同誌也接到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