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書淺已經被逼得無路可退了,那一刻就仿佛要窒息了似的,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又在瞬間被推翻。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顧涼夜的問題,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這段感情。

從他們6年前的相遇開始,一切都來得太玄幻了,完全超出了她對愛情的認知。

難道這也算愛情嗎?

所以愛情的基礎建立在哪裏?

六年前的一夜情嗎?

看到兩個人接近,夜昊然就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夜朵朵的眼睛。

夜朵朵抗議道:“哥,爹地和媽咪是不是在親親啊?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夜朵朵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麽每次在這種時候,她哥夜昊然都要捂住她的眼睛?告訴她小孩子不能看,難道他不是小孩子嗎?

那為什麽他可以看啊?

夜朵朵一個勁兒的,想將夜昊然的手扒開,夜昊然卻並沒有讓她得逞。

然後用他一貫的,小大人的口吻,對夜朵朵說道:“小孩子不能看!”

夜朵朵不滿意的撅著嘴:“可是哥哥你也是小孩子啊,為什麽你可以看?”

“我跟你不一樣。”夜昊然理直氣壯。

他怎麽說也要比夜朵朵懂得多一些,出於對妹妹的保護,他可不想讓自己天真可愛的妹妹,懂得太多大人的事情。

畢竟大人的世界那麽複雜。

他得竭盡可能的,保護夜朵朵。

夜朵朵還不依不饒的,夜昊然卻看著夜書淺和顧涼夜兩人,有點著急。

尤其是為顧涼夜著急,都這會兒了,還說什麽廢話,直接上去親啊——

媽咪也是,也不知道在別扭些什麽。

可惜他幫不上忙,隻能幹著急了。

顧涼夜和夜書淺很快就消停下來了,兩個人都沉默的坐在車上,都不說話。

似乎要給對方一些空間。

去好好的想一想。

尤為覺得尷尬的還是喬逸,在前麵開車的他,可把所有的話都聽在了耳裏,甚至從後視鏡裏,看得一清二楚。

現在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就顯得他尤其多餘,尷尬癌都快犯了。

心裏不由得叫苦啊,自從他們家大boss跟夜書淺重逢之後,他就覺得,自己這個助理是越來越不好當了。

時常要麵對各種尷尬情況。

不知該如何處理。

這讓他開始懷疑自己隨機應變的能力,以前隻覺得跟在顧涼夜身邊,沒有什麽事情是他應付不了的,可是現在……

不僅要當顧涼夜的助理,還要兼職當保姆,接送孩子們上下學。

有時候甚至還要幫忙照看孩子們。

這助理當的,也太命苦了吧。

喬逸不敢把內心的苦楚發泄出來,隻能默默的歎息著,把一家人送回了別墅。

這苦日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韓月言回到顧家的時候,舒煙已經在客廳裏等了很久了,幾個小時之前,她把消息告訴韓月言,並慫恿韓月言去向夜書淺要人之後,就來到了顧家等候消息。

此刻,終於等到韓月言回來了。

還以為顧涼也會跟著一起回來,可是舒煙迎上去的時候,還使勁探著腦袋往門口的方向望了望,也沒看見顧涼夜的身影。

舒煙迫不及待的問道:“伯母,怎麽就您一個人回來了?涼夜呢?”

韓月言自己都還沒有想清楚呢,舒煙就這麽冷不丁的撲了過來,讓她措手不及。

“啊!誰?你說涼夜啊,他……”

“是不是那個賤女人不讓涼夜走啊,伯母,您可不能縱容他們這樣下去啊,要是將來顧家娶那樣一個女人過門,一定會被深城的世族大家給笑話死的!”

韓月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舒煙已經迫不及待的,強調了世家聯姻的重要性,暗示韓月言,顧涼夜隻能娶她。

這番話對韓月言來說可算是正中下懷,讓她立馬就清醒了許多,拉著舒煙的手拍了拍說道:“舒煙啊,你說的對,我們顧家的門,可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的,你就放心吧,隻要有我在一天,外麵那些狐狸精,就別想踏進顧家的門。你啊,遲早是都會我顧家的兒媳婦!”

韓月言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在想些什麽,反正回來的路上心裏都亂糟糟的,但剛才被舒煙那麽一說,她又清醒了過來。

可不能因為自己動了一時的惻隱之心,而連累了整個顧家的顏麵。

顧家之所以能在深城立足,顧家的先輩們,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啊。

不能斷送在她的手裏。

舒煙一聽韓月言這麽說,才覺得心安一些,頓時又把顧涼夜經常跟她說的那些話,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對她來說,顧涼夜同不同意有什麽要緊?顧涼夜喜不喜歡她更是不重要,世族大家的聯姻,從來都不是看感情的。

“伯母,那涼夜怎麽沒跟您一起回來呢?我好擔心他身上的傷啊,他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回醫院去將養的好。”

舒煙繼續追問道。

她等了半天,就是等著見顧涼夜的。

看到顧涼夜並沒有跟韓月言一起回來,她頓時心都涼了半截。

“哦,我去過夜書淺那裏了,涼夜並不在,說是去見客戶了,所以我……”

韓月言解釋地說道。

舒煙還沒聽完,就著急了:“所以您就自己回來了?這怎麽行呢伯母?那賤女人一定是騙您的,她就是不想讓涼夜跟您一起回家,就是想離間你們母子之間的感情,您怎麽就這麽輕易被騙了呢!”

舒煙滿滿的陰謀論。

把夜書淺說的,像是個蛇蠍女人,好像生來就是壞人,骨子裏的血都是黑的。

“涼夜真的不在她哪兒,我總不能賴著不走吧?也許她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壞,至少她還給顧家生了兩個孩子,我倒是看那兩個孩子乖巧伶俐,喜歡的很。”

韓月言一想到那兩個孩子,就不忍心對夜書淺惡語相向了。

也不想把夜書淺想象成惡毒的女人。

就像舒煙說的那樣。

因為她從夜書淺那裏感受到了真誠。

夜書淺並沒有欺騙她,更不存在什麽,挑撥母子關係之說。

“可是伯母,您……”

“那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去讓廚房準備晚飯,晚上你就留下來吃飯吧,好久都沒有人陪我這個孤老婆子吃飯了。”

韓月言不想聽舒煙說了,趕緊找了個借口,很快就溜進了廚房。